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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秋白給楊之華的信

(1929年2月26日)
2013年03月11日09:25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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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中共元勛家書品讀》,唐洲雁 李揚 編著,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

之華:

今天接到你二月二十四日的信,這封信算是走得很快的了。你的信,是如此之甜蜜,我像飲了醇酒一樣,陶醉著。我知道你同著獨伊獨伊,即瞿獨伊,瞿秋白的女兒。1928年隨母親楊之華到蘇聯,先后被送入孤兒院、幼兒園、國際兒童院撫養。去看《青鳥》《青鳥》,童話劇,比利時劇作家梅特林克(即梅德林)所做。該劇描寫伐木人的孩子蒂蒂兒和米蒂兒在聖誕節之夜夢游“記憶鄉”、“夜宮”、“未來國”等地,尋找象征幸福理想的青鳥,以醫治鄰居的患病孩子的故事。《青鳥》帶有濃厚的神秘幻想色彩,是象征主義的代表作品之一。,我心上非常之高興。《青鳥》是梅德林的劇作(比利時的文學家),俄國劇院做得很很好的。我在這裡每星期也有兩次電影看,有時也有好片子,不過從我來到現在,隻有一次影片是好的,其余不過是消磨時間罷了。獨伊看了《青鳥》一定是非常高興,我的之華,你也要高興的。

之華,我想如果我不延長在此的休息期,我三月八日就可以到莫斯科,如果我還要延長兩星期那就要到三月二十日。我如何是好呢?我又想快些快些見著你,又想依你的話多休息幾星期。我如何呢?之華,體力是大有關系的。我最近幾天覺得人的興致好些,我要運動,要滑雪,要打乒乓。想著將來的工作計劃,想著如何的同你在莫斯科玩耍,如何的幫你讀俄文,教你練習漢文。我自己將來想做的工作,我想是越簡單越好,以前總是“貪多少做”。

可是,我的肺病仍然是不大好,最近兩天右部的胸膛痛得利害,醫生又叫我用電光照了。

之華,《小說月報》《小說月報》,是1910年創刊於上海。該刊1921年從第十二卷第一期起由沈雁冰、鄭振鐸主編,成為文學研究會的主要刊物,發表了不少具有民主主義和現實主義傾向的作品和文章,是我國新文學的主要期刊之一。1932年1月淞滬會戰時停刊。怎麼還沒有寄來,問問雲白看!

之華,獨伊如此的和我親熱了,我心上極其歡喜,我歡喜她,想著她的有趣齊整的笑容,這是你制造出來的啊!之華,我每天總是夢著你或是獨伊。夢中的你是如此之親熱……哈哈。

要睡了,要再夢見你。

秋白

二月二十六日晚

【品讀】

瞿秋白是中國共產黨早起主要領導人之一。他既是一位堅定的無產階級革命家,同時又是一位修養精深的文學家。這種一身兼二任的特點,使他的婚戀既充滿了革命的激情,又飄逸著濃郁的浪漫主義情調。

瞿秋白一生結過兩次婚。他的第一個夫人是王劍虹,這是一位很有才氣的女性,長著一雙敏感、犀銳的眼睛。平時淡雅嚴肅,昂首出入,目不旁視,給人冷若冰霜的印象。其實,她的內心似一團烈火,比常人更加需要感情的交流。王劍虹在五四運動時期即成為湖南桃源第二女子師范學校學生運動的頭面人物。據當時低年級的同學丁玲回憶:辯論會上,她口若懸河的講詞和隨機應變的一些尖銳、辟透的言論,常常激起全體同學熱烈的掌聲。1921年,她與丁玲在上海半工半讀。1923年在南京遇到了瞿秋白,在其勸說下,她們結束了東闖西蕩的生活,到上海大學文學系就讀。很快,二人因革命與文學的志趣相投而走到了一起。不幸的是,王劍虹在婚后僅半年即染上了肺病,倉促離世。這無疑對瞿秋白是一個重大打擊。恰在此時,他遇到了楊之華,一個追求進步思想的新女性。

楊之華之前也有過一次婚姻。丈夫沈劍龍是浙江蕭山大戶人家的子弟,他儀表堂堂,崇尚新潮。對積極參加社會活動、青春煥發的楊之華一見傾心。楊之華對他也有好感,雖然楊家起初並不支持,但在沈家以及女兒的堅持下,他們也同意了。沈劍龍的父親沈玄廬是當地的開明士紳,為他們在沈家花園舉辦了盛大婚宴。婚后,楊之華和丈夫在農村辦了一所新式小學,自任教師,獨立生活。不久楊之華成為一個孩子的母親,但丈夫的所作所為讓她失望,他與朋友跑到上海,在十裡洋場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生活中沉溺忘返。楊之華於是決心出走,追求自己理想的新生活。

1923年底,楊之華考入了上海大學社會學系。正是在那裡,她結識了瞿秋白。起初,他們的接觸僅在課堂和課后的學習上,楊之華為瞿秋白授課時所表現的馬克思主義理論修養和深入淺出的講解方式所折服,而瞿秋白也對這位刻苦求知的學生很有好感,耐心地為她解釋各種疑難問題。在對革命事業的共同追求中,他們彼此更多地了解,建立起同志式的友誼。瞿秋白非常同情她的遭遇,鼓勵她拋開家庭的束縛,把目光放在無產階級和整個婦女界的解放事業上。在瞿秋白等人的幫助下,1924年楊之華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楊之華在上海大學和王劍虹是同學與好友,王劍虹患病期間,她曾幾次去看望。王劍虹去世后,她又去安慰瞿秋白,以極大的同情心幫助他料理一些家務,使他精神上的痛苦得到某種程度的減輕。可是不久,當她發現瞿秋白有愛她的跡象時,便在暑假返回鄉下老家,主動回避了。她意識到,盡管自己在感情上與沈劍龍產生了裂痕,但畢竟還是有夫之婦。不料,瞿秋白很快找到了楊家,向楊之華公開了自己的愛情,以及解決問題的一攬子辦法。楊之華對此很受感動,心靈中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他們請來了沈劍龍,三人推心置腹,文明協商,經過多次討論,最后達成協議。他們在《民國日報》上同時發表了兩個啟事:一是沈劍龍、楊之華的離婚啟事,一是楊之華、瞿秋白的結婚啟事。這消息,成了當時上海破天荒的新聞。

瞿秋白和楊之華是夫妻與戰友的雙重結合,他們的愛,建立在共同的理想、共同的事業之上,婚后十余年中,不論遇上什麼樣的困難和逆境,都能始終如一,堅貞不渝,並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愈加強烈。

1928年4月,瞿秋白赴莫斯科,籌備召開中共六大,隨后在莫斯科郊外主持召開中共六大。“六大”之后,瞿秋白繼續留在莫斯科,擔任中共駐共產國際的代表團團長,直到1930年8月回國。而這段緊張的生活影響了他本來虛弱的身體,他舊病復發,甚至半夜從床上掉到地板上,半晌爬不起來。當時的楊之華在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他多次寫信,勸丈夫安心養病。但瞿秋白仍念念不忘工作。寫這封信時的瞿秋白,正身處蘇聯庫爾斯克州利哥夫縣瑪麗諾休養所。除了革命任務,對妻兒的牽挂與柔情也溢於言表。妻子的信使他獲得莫大的慰藉,“我像飲了醇酒一樣,陶醉著”。還有對女兒的挂念,“我心上極其歡喜,我歡喜她,想著她的有趣齊整的笑容”,讀來無不讓人為之動容。這些讓我們看到了一個革命家對生活、家庭的熱愛,也使其形象在讀者心中更加豐滿起來。

(責編:王新玲、孫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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