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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醉和他的《裸體藝術論》

鄭榮來

2013年12月05日14:55   來源:人民政協報

原標題:陳醉和他的《裸體藝術論》

1982年,中國文聯黨組書記李庚同志籌辦一家出版公司,忙著物色編輯骨干人選。有友人找到我,並把我推介給他,當時我在人民日報文藝部評論組工作,第二年我被調進這家當時還沒有名字的出版單位。

1985年3月某日,在編輯部遇到了來開會的王朝聞先生的助手、也是他研究生的陳醉。聊起選題,說他有一部書稿初稿,內容談裸體藝術,問我們感不感興趣。他大概說了他的書稿構架,我們愉快地接受了他的這一選題,並約定了交稿時間,還開玩笑地說:“到時不交,法庭上見!”年輕編輯曹利群做責編,經常和他交換意見,直到書稿完成。

研究人體自身的藝術,是一個很大的課題。但在中國,長期的封建禁錮,使這個問題成為研究領域的一個禁區,連談都不能談,人們談裸色變。偶爾有文章涉及,也不過是從反封建,從倫理、道德的層面上論事。而所有這類文章,又都沒有超越五十年前孫傳芳的文章的范圍。

1981年,陳醉決意研究這個選題,要做這個研究領域中的“第一人”。他開始收集資料時,隻有極少量圖片而無論文,更沒有這類著作可資借鑒。幾百個日日夜夜,他都在“思考”裸體藝術,挖空心思雕琢文章。與出版公司說定之后,更是日夜兼程,牆上貼著寫稿計劃表,用紅色標志記著交稿日期。他以每天五頁稿紙的進度爬行著。由於我們的不斷催逼,他不再參加研究院的任何大項目工程的研究,也不參加任何“派性”的活動,更不接受外面種種富有誘惑力的邀聘。他完全成了學術“個體戶”。

出於對他的愛護,同仁們多不贊成他搞這個選題。有人揶揄,有人調侃,有人懷疑,有人擔心,有人開友善的玩笑:“陳醉整天抱著裸體,著迷了!”但陳醉執著不放棄,沒有耽誤我們的發稿計劃。1987年5月20日,《裸體藝術論》終於進入審稿程序,並於11月出版。至次年2月3日,陳醉才拿到第一本《裸體藝術論》樣書:墨黑的封面上,美術大師劉海粟題寫的“裸體藝術論”五個大字蒼勁有力﹔為古今讀者所贊嘆的美神維納斯像豐姿動人……他如釋重負。一切疑慮,煙消雲散。他如獲至寶。這是他的第一個嬰兒,裡面流著他的血。

一夜之間,他成了名人。《裸體藝術論》問世,使“陳醉”二字不斷在報刊上出現。首都各大報紙紛紛發表消息,《文藝報》一版發表“本報訊”,介紹《裸體藝術論》暢銷盛況,稱讀者爭購此書,雖價高八元,但掏錢大多“十分痛快”!

中國藝術研究院美術研究所還為陳醉的《裸體藝術論》召開專題學術討論會。專家們稱贊該書的獨特的研究角度、嶄新的學術見解和對西方藝術的生動描述。認為它是“開拓領域、填補空白”之作。《人民日報》刊登專家文章,贊賞陳醉打破了我國對裸體藝術的淺層研究局面,進入到人體藝術本體的殿堂。“陳醉對人體藝術進行高層次的探索,是對藝術研究的一個貢獻。”“在中國現代美術史,甚至文化史上,都具有特殊的意義。”這些評價幾乎成為學術界的一種共識。

隨著初印的4萬冊圖書銷售一空,在美術界,人們說:“今年是陳醉年!”不久,全國“金鑰匙優秀圖書獎”頒獎,《裸體藝術論》榜上有名。我和陳醉一起前往太原領獎。中國文聯出版公司也因此獲得良好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學界稱贊陳醉和他的《裸體藝術論》,這榮耀裡也有我們的一份。

一部書成就了一位作者,一部書打破了一個禁區,一部書也打開了一扇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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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姜萍萍、常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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