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埔軍校校歌
黃埔軍校曾先后制定過兩首校歌。1924年6月16日,黃埔軍校正式建立。不久,校本部頒布了一首校歌。即《陸軍軍官學校校歌》,歌詞是:
莘莘學子,親愛精誠,三民主義,是我革命先聲。革命英雄,國民先鋒,再接再厲,繼續先烈成功。同學同道,樂遵教導,終始生死,毋忘今日本校。以血洒花,以校作家,臥薪嘗膽,努力建設中華。
但由於這首校歌韻律不太流暢,唱起來詞不合曲,因此它在軍校和社會上流傳不廣。
第二首校歌名叫《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校歌》,創作於1926年,並沿用了下來。
1926年11月,共產黨人熊雄(字披素)擔任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主持該校的政治教育工作。其時,軍校第四期學生2600多人已畢業而奉命分途開赴北伐前線,第五期、第六期學生共6000多人正在校學習。隨著革命勢力不斷發展和壯大,北伐軍捷報頻傳。全校師生情緒高漲,校內充滿濃厚的革命氣氛。熊雄高興地看著眼前的這片大好形勢,心情也十分激動。同時,他也為軍校缺少一首好的校歌而感到遺憾,特別是在舉行全校集會和大型活動時,沒有好的校歌較難調動起這些青年學生的情緒。於是,熊雄便想起了自己的好朋友、軍校少校政治教官陳祖康,想讓他試作一首新的校歌歌詞。
陳祖康生於福建省一個書香世家,早年與熊雄一起在法國勤工儉學,后經共產黨員熊雄在巴黎介紹他加入了社會主義青年團。熊雄先於陳祖康回國,經周恩來推薦,繼周恩來后任軍校政治部主任。在熊雄多次邀請下,陳祖康於1925年春回國來到黃埔軍校任少校政治教官。陳祖康雖然是學理工的,但由於受家庭影響,從小打下了深厚的國文基礎,國學根底深,尤其擅長寫詩。
有一天,熊雄和陳祖康二人在長洲島的江邊散步談心。熊雄對陳祖康說:“現在軍校萬事俱備,就是缺少一首校歌。這是政治部的責任。大家覺得你對歌曲、詩詞素有研究,最好由你來撰寫校歌。就請你馬上動筆吧。”
陳祖康覺得摯友熊雄如此熟悉和欣賞他的知識素養,委以創作校歌的重任,這分明是對他的信任。他無從推辭,隻有欣然答應。
接連幾天,陳祖康一直冥思苦想,寫了又撕,撕了又寫,始終未能滿意。有一天早晨,他信步江邊,望著眼前奔騰而過的珠江,猶如革命洪流滾滾向前,不可阻擋,回過頭來,軍校的練兵場上紅旗招展,與刀槍交相輝映,軍號聲和喊殺聲此起彼伏。
看到這一幕,陳祖康不禁思潮洶涌,豪氣頓生。回到宿舍后,他揮筆寫下了一段歌詞——
怒濤澎湃,黨旗飛舞,這是革命的黃埔!主義須貫徹,紀律莫放鬆,預備做奮斗的先鋒!打條血路,引導被壓迫民眾。攜著手,向前行﹔路不遠,莫要驚。親愛精誠,繼續永守,發揚吾校精神,發揚吾校精神。
陳祖康將這一首77個字的校歌歌詞拿給熊雄看。熊雄看后連聲贊好,並請來少校音樂教官林慶梧譜了曲。不久,這首新校歌便刊在《黃埔日刊》上。很快,這首雄壯而鏗鏘有力的新校歌在校內外廣為傳唱。
有一次,黃埔學生在軍校俱樂部唱起這首校歌,大家唱得熱血沸騰,情緒激昂。熊雄聽后即興發表講話:我提議將歌詞中“黨旗飛舞”一句話改為“紅旗飛舞”,因為國共兩黨的黨旗都是紅色的。
1927年6月16日,時值黃埔建校三周年紀念日,軍校在校園內樹立起了一塊刻有“陸軍軍官學校校歌”的石碑,並署名詞作者陳祖康、曲作者林慶梧。
1926年1月調任黃埔軍校政治部副主任的熊雄,主持政治部工作,同時參加了中共廣東區委軍委,是中國共產黨在軍校的主要負責人。在黃埔軍校期間,熊雄制定、建立和健全了一系列政治工作制度,並親自講授《軍校中的政治工作》等課程。熊雄還聘請惲代英、蕭楚女、高語罕等共產黨人為政治教官,邀請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等同志到軍校作政治講演。在教學中,他採取多種生動活潑的教學方法,以提高教學質量。熊雄在軍校工作中,堅決貫徹黨的主張和路線,認真執行軍校的辦校方針,勤勤懇懇、踏踏實實地工作,為培養既能指揮作戰,又會做政治工作的軍事政治干部,支援北伐戰爭,鞏固廣東后方,作出了重要貢獻。1927年4月15日熊雄在廣州反革命政變中被捕,5月中旬被秘密殺害。
寫完校歌后不久,陳祖康參加了北伐。1933年,福建事變發生,陳祖康在福州,和這次事變有關聯,事變失敗后定居長沙。幾經打擊,陳祖康悲觀失望,不是喝酒,就是打麻將。在長沙警備司令部工作時,曾聽過他政治課的軍統特務范裕厚說服他加入軍統。這樣,這位軍校校歌作者由於失去革命信心而成為一個軍統特務。
1936年兩廣事變爆發后,陳祖康到湖南醴陵收集廣西方面的動態“成績良好”,后被派往老家福建工作。在擔任軍統閩北站站長期間,曾查到一封日本“台灣總督”中島滿從香港寄給福建省政府主席陳儀的信並上報中央,嚇得陳儀趕快把他的日籍太太送到長沙表示對中央的忠誠。
1939年,陳祖康被派到上海從事情報工作,從陳公博那裡獲得了美國需要的日本剩余海軍艦隻位置的情報,從而幫助美軍飛機徹底解決了日海軍艦隊。隨著抗戰的即將勝利,為了保証國民黨軍隊進入上海,他和日軍高級軍官勾結,破壞了共產黨對上海日軍下級官兵中的策反。
抗戰勝利后,陳祖康返鄉競選所謂“第一屆國民大會”代表,並當選為代表。大陸解放后,陳祖康於1979年2月25日在台灣病故,終年76歲。
有人認為,在黃埔軍校建校初期,是一個“文人輩出的時代”,不僅文學大家茅盾、郭沫若、成仿吾都曾在黃埔做過教官,魯迅在黃埔軍校發表過關於《革命時代的文學》的演講,學生中也涌現出一大批文學家,女作家謝冰瑩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被譽為我國近代史上第一個女兵作家的謝冰瑩,於1926年冬考入黃埔軍校武漢分校,經過短期訓練,便參加宣傳隊開往北伐前線。謝冰瑩在北伐途中寫出了她蜚聲中外的成名之作——《從軍日記》。法國著名作家羅曼·羅蘭看到這部書稿后非常贊賞,於1930年將《從軍日記》推薦在巴黎瓦羅瓦書局出版。《從軍日記》在法國一經發表,即轟動了國際文壇,被相繼譯成英、俄、日等文字,部分章節后來還被多國收入教科書,謝冰瑩也從一個普通女兵一躍成為世界知名的作家。羅曼·羅蘭還向謝冰瑩致函表示敬意說:“年輕而勇敢的中國朋友,你是一個努力奮斗的新女性,你現在雖然像一隻折了翅膀的小鳥,但我相信你一定能沖出雲圍,翱翔於太空之上的。”(孟春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