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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身上的刀痕和槍眼

張澤虓

2015年07月07日09:35   來源:黨建網

我出生時,爺爺已經去世15年了。在我兒時的記憶裡,奶奶和爸爸常常給我講爺爺的故事。爺爺在抗日戰爭中,身上不但有與日本鬼子拼刺刀留下的刀痕,還有一顆罪惡的彈頭整整伴隨了他一生。

爺爺張保林,乳名武財,山西省垣曲縣皋落西河村人,參加革命后怕日本鬼子漢奸找家裡麻煩,改名馬武。就是這個馬武的名字,在戰爭年代,曾使日偽軍聽到心驚膽戰,曾在老百姓中留有許多英勇的傳說。1942年夏,剛成立不久的垣曲縣第二抗日游擊區政府區長李青(常玉林),派我爺爺和其他區干隊的同志到皋落鎮日偽軍駐地騷擾襲擊敵人。當爺爺拉一匹日本大白馬撤出日偽軍駐地時,被日本鬼子發現了,包圍了上來。爺爺獨身一人掩護其他同志撤退,當爺爺的子彈打完后,與日本鬼子開始了拼刺刀,在白刃格斗中,冷不防一日本鬼子從爺爺的背后捅了過來,一刺刀刺到了爺爺的大腿部,爺爺忍著疼痛,繼續與鬼子搏斗。當爺爺見同志們撤退遠了,撿了被打死的鬼子一杆槍,騎著鬼子的大白馬沖出了包圍。爺爺撤到了安全地帶后,才發現自己的鮮血把馬背都染紅了,從此爺爺的身上留下了永遠的刀痕。

同年冬季,組織上派我爺爺去太岳軍區第四分區送情報,由於叛徒告密,日偽軍把我爺爺堵截到了沙寶河村附近,日偽軍二十余人,爺爺寡不敵眾,胸部中彈后挂在了葫蘆溝山崖的一棵杏樹叉上。此時的爺爺吞下了情報,手裡握著唯一的一顆手榴彈准備與日偽軍同歸於盡。日偽軍往山崖下打了幾梭子槍,見沒有動靜,以為爺爺被打死了。傍晚,在山上拾柴的一位老鄉發現了爺爺,用拾柴繩把爺爺從半山腰吊了上來,認出了是八路軍馬武。老鄉把我爺爺背到一座破山洞裡,燃了一堆火,用槍上的槍捅條燒紅后給爺爺燙了鮮血的傷口,爾后進行了包扎。是這位老鄉救了爺爺的命。1953年4月,在山西省安邑縣兵役局任局長的爺爺專門回到垣曲家鄉,找到了已移居垣曲縣劉張村的鎖鎖,感謝老鄉的救命之恩。聽奶奶講,爺爺生前一提起抗日戰爭,一提起這位老鄉,總是很激動。

1945年4月抗日戰爭勝利之際,在垣曲縣四區區干隊任隊長的爺爺率隊配合太岳軍區第25野戰團攻打皋落鎮時,背部又中一彈。這一彈雖然沒有打穿,彈頭卻永遠留在了爺爺的身上。后來在石家庄白求恩和平醫院,醫生曾試圖把彈頭從爺爺身上取出來,但由於彈頭正處在肝臟邊上,不太好取,怕引起大出血,就一直沒有取它。也就是這顆罪惡的彈頭,到1975年春還是誘發了爺爺的肝病大出血,爺爺就此永遠離開了人世。

爺爺是一本豐滿的人生教科書,子孫們啃讀著、承襲著、升華著爺爺的人格和生命。爺爺后來安葬在中條山與他抗戰時用的名字相同的馬武疙瘩。馬武,是爺爺抗戰時用的名字。馬武疙瘩是當年與日本鬼子激戰的戰場,當年的工事仍在,地堡仍在,歲月的塵埃正在悄悄淹沒它。抗日戰爭過去了70年,但歷史不應忘卻。當年那慷慨激烈、悲壯慘痛的一場場、一幕幕,不管是對親身經歷的過來之人,還是代代相傳的后來之人,都會產生一種刻骨銘心的深深印象和震撼靈魂的感染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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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趙晶、謝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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