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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熱血顯影的抗戰歷史

記者 鄭萍萍寫文

2015年07月07日15:08   來源:中國青年報

原標題:用熱血顯影的抗戰歷史

1936年12月,晉綏軍開赴綏遠抗戰前線。綏遠抗戰的勝利有力地推動了全國抗日高潮的到來。方大曾/攝

1944年,八路軍冀中子弟兵進行操練。石少華/攝

1939年8月,八路軍召開精神總動員大會。沙飛/攝

1936年12月,綏遠抗戰前線,晉綏軍機槍手。方大曾/攝

1938年春,長城插箭嶺戰斗,八路軍指揮所。沙飛/攝

1940年3月8日,根據地婦女練習投彈。沙飛/攝

1940年5月,人民武裝自衛隊。沙飛/攝

1939年,白求恩在日光浴。這年10月,他在河北來源黃土嶺前線手術時,手指被劃破而感染,11月12日不幸去世。沙飛/攝

1943年春節,延安魯藝秧歌隊在邊區政府門前表演《歌唱南泥灣》。徐肖冰/攝

1941年,延安煉鐵廠。周從初/攝

1942年9月,延安,九一運動會跳遠比賽。吳印咸/攝

78年前的7月7日,日本駐軍以一名士兵失蹤為借口,要求進入北平西南的宛平縣城(今盧溝橋鎮)搜查。中國駐軍嚴詞拒絕后,日軍向宛平城和盧溝橋發起了進攻。中國駐軍第29軍37師219團奮起還擊,自此抗日戰爭全面爆發。

“這次抗敵戰爭,其悲壯慘烈實非筆墨所能形容。”3天后,到達“七七事變”現場的方大曾在《盧溝橋抗戰記》中寫到。根據《方大曾:消失與重現》一書記述,1937年7月10日,在家休假的方大曾得知盧溝橋發生戰事,便騎自行車趕到宛平城,看到人們正在掩埋陣亡將士,童子軍向商戶募捐。他拍下了很多照片,於當晚離開宛平城返回北京開始寫作。8月1日,上海《世界知識》發表了這篇名為《盧溝橋抗戰記》的報道,方大曾也成為報道“盧溝橋事變”的第一人。

方大曾1912年出生在北京,家境殷實。他從小喜愛攝影,讀小學時,母親用7塊大洋給他買了第一台相機。十六七歲時,他在報紙上號召有相機的有志青年,拿起相機一起去發現生活的樂趣。大學畢業后,受國內抗日救亡運動的影響,他參與創辦了“中外新聞學社”,並以“小方”的筆名在各報刊發表照片和文字報道。1936年12月,綏遠抗戰一開始,他就拿起相機奔赴前線。在北京、集寧、高家地、紅格爾圖、陶林等地的43天裡,他幾乎孤身奔波於各戰場間,留下了大量影像資料。

“盧溝橋事變”后,經范長江介紹,方大曾成為《大公報》的戰地特派員,奔赴河北、山西等地採訪。1937年9月,方大曾從河北蠡縣寄出最后一篇報道后便突然失蹤。9月30日,《大公報》刊登了這篇署名“本報戰地特派員小方”的文章《平漢線北段的變化》:“九月十三日,敵軍即已有小部分渡河。十四日戰爭最烈,對方的炮火比機關槍還要密,我們隻用守據點的死法子……”據《方大曾:消失與重現》的作者馮雪鬆推測,方大曾應該是在保定淪陷時犧牲。

這一年,方大曾25歲,年華正好﹔這一年,同樣25歲的沙飛,也毅然奔赴華北抗戰前線。

沙飛本名司徒傳,出生於廣州。從無線電學校畢業后,便在北伐軍中當電台報務員。1930年代初期,沙飛對攝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並以攝影為終身事業。抗戰全面爆發后,從藝術攝影轉而關注社會題材的沙飛在《廣西日報》發表了一篇題為“攝影與救亡”的短文,他堅信:攝影是“宣傳國家正在面臨著戰爭悲劇的最強大的武器”。而早在1931年,日本入侵東三省后,大量愛國的攝影人,就通過攝影展覽宣傳抗日活動。

1937年12月,沙飛在河北參加了八路軍,並於1942年參與創辦了第一份屬於中國共產黨的畫報《晉察冀畫報》。在美國學者何詠思看來,正是沙飛塑造了《晉察冀畫報》作為共產黨在晉察冀邊區的官方通訊社的品質。在創刊號,聶榮臻題詞:“它告訴了全國同胞,他們在敵后是如何的堅決英勇保衛著自己的祖國﹔同時也告訴了全世界的正義人士,他們在東方,在如何的艱難困苦中抵抗著日本強盜!” 在94頁的創刊號上,共發表了沙飛、羅光達等人的新聞攝影照片150余幅。

次年,他年僅20歲的老鄉石少華,帶著相機和50多個膠卷,秘密北上延安。從陝北公學畢業后,石少華進入中國人民抗日軍事政治大學(抗大)繼續學習,成為一名攝影記者。沙飛、石少華彼此慕名已久,卻直到1940年的冬天才第一次見面。那晚,兩人徹夜詳談。

沙飛粗獷率性,石少華則細致有謀略。此后,兩人一起辦刊,並肩用生命保護記錄歷史的底片。面對人手緊缺,石少華提議開辦攝影干部訓練班。這是最艱苦的一段日子,敵人全線封鎖。上課的時候,沒有膠卷,也沒有照相機,他們就用香在火柴盒上燙一個洞,把晒相紙貼在火柴盒的后面,放上兩個磚頭,進行曝光。從1940年6月到1948年11月,9期培訓班培養了200多名學員。

沙飛、石少華和他們的戰友拍攝了數以萬計的戰地影像。通過這些影像,人們看到,共產黨領導人朴素而平易近人的姿態,人民軍隊頑強而樂觀的精神,根據地群眾艱苦而熱情的生活。這些影像傳播到游擊區、淪陷區以及海外,為抗戰勝利贏得了反法西斯盟友和海外僑胞的同情與支持。其中,沙飛在1937年拍攝的《戰斗在古長城上》被視作中國八年抗日戰爭的經典縮影。盡管日后受到“擺拍”的質疑,但這張照片,被印刷到無數的傳單與海報上,激勵了愛國民眾,投入到這場關乎民族存亡的戰爭中。

抗戰爆發后,袁牧之、吳印咸、錢筱璋、徐肖冰等優秀電影人也陸續由國統區奔赴延安。他們在周恩來等中共領導人的支持下,於1938年9月初成立了延安電影團,全名為“八路軍總政治部電影團”。

電影團的工作條件同樣非常簡陋,辦公地點就是幾孔土窯洞。延安沒有發電廠,即使夜晚也隻能點小油壺燈。拍攝字幕、動畫,印制影片,印相放大照片等,都是利用照射到窯洞前的太陽光來進行。直至1946年10月撤銷建制,8年裡,電影團的工作者常年戰斗在一線,記錄了共產黨領導下的軍民在抗擊日寇、為贏得民族獨立和解放而浴血奮戰的場景,拍攝了《延安與八路軍》《南泥灣》等重要的新聞紀錄片,同時留下了上萬張反映陝甘寧邊區政治、軍事、經濟、社會等各方面的照片。事實上,在抗戰中后期,由於膠片的來源越來越困難,電影團的主要工作幾乎就是拍攝照片了。

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賀龍等視察前線、手術中的白求恩……電影團拍攝的這些照片都已成為中國攝影史上的經典之作,成為一代人追求理想的化身。據粗略統計,僅華北各抗日根據地,就有20余名戰地攝影記者在前線犧牲,而其中大多數人的面目都已消失在歷史之中。

2006年,方大曾的后人將精心保存的837張底片無償捐贈給中國國家博物館﹔2011年,沙飛的后人將106張原版照片無償捐贈給中國國家博物館﹔2013年,石少華的后人將60余張由石少華親自參與制作的原版照片無償捐贈給中國國家博物館……

78年后的7月7日,這些珍貴的影像首次在國博以“抗戰與文藝”為題共同展出。在這些用熱血與生命顯影的影像面前,我們恐怕唯有用心“凝視”才能抵御歲月漫長。

(圖片由中國國家博物館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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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程宏毅、常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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