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雷
在湘潭市雨湖區楠竹山鎮,有這樣一位充滿傳奇色彩的百歲老人王子培。77年前,他投身抗日,飽受戰火的洗禮﹔如今,101歲的他拿起筆紙,寫下自己的回憶錄——《百歲老兵的傳奇人生》,他說要趁自己還能寫能說,給晚輩們把故事留下來。
1914年8月,王子培出生在浙江嘉興一戶貧寒人家,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王子培的家鄉很快淪陷,房子也被日軍一把火化為灰燼。從浙江地質大學畢業后工作3年的王子培,毅然放棄了地質測繪工作,1938年春,他隻身奔赴抗日前線——浙江紹興,投考了國軍62師。不久,他跟隨部隊在敵佔區杭嘉湖一帶打游擊,穿著便衣打鬼子。
直到1940年,王子培所在的部隊調防到湖南境內,可當時的他並沒有想到,“湖南”這個地方,會成為他的第二故鄉。
王子培的主要抗戰經歷幾乎都在湖南,從1940年至1945年,王子培先后參加了長沙第二、三次會戰和長(沙)衡(陽)會戰長沙作戰。
“打得最艱難激烈的是第三次長沙會戰,當時我差點丟了性命。”王子培在回憶錄中寫道。這次會戰發生在1942年1月1日至6日,守城部隊是第十軍。敵人不甘心第二次長沙會戰的失敗,時隔僅兩月,又調集精兵3萬人,卷土重來。長沙自古以來是兵家必爭的戰略要地。那時,部隊需要整頓補充,還要抽出兵力支援盟軍作戰,困難重重。但我們全軍上下同仇敵愾,決定背水一戰,“誓與長沙共存亡”。
“1942年元旦拂曉,戰幕拉開,敵人用鋪天蓋地的猛烈炮火進攻,我師炮兵觀測所設在中山路國貨陳列館三樓屋頂,炮彈從我們頭頂飛過,觀測所隨時傳來‘命中’情況。”王子培寫道,敵人雖然武器先進,但起的作用並不很大,而相反,我們岳麓山的10多門榴彈炮,卻給敵人致命打擊。
第10軍的3個師戰況各有不同:第三師北門外房屋較多是巷戰,有時敵我隻有一牆之隔,來不及上子彈,隻能拼刺刀肉搏,殺聲震天,血流遍地。190師東門火車站一帶和天心閣以東有房屋,但韭菜園以東都是大片平地,主要是攻防線,也有巷戰。第10預備師南門外有小山坡,天心閣有房屋,是山地戰和巷戰。王子培記得第十師為了搶奪一個叫“挨眉尖”的山坡據點,敵我爭奪達13次之多,雙方死傷慘重。
戰斗到了第5天,也就是1月5日下午,士兵們都已精疲力竭,神志昏沉,隻能靠意志力支撐著戰斗。王子培已經幾天幾夜未敢合眼,身體早就到了極限。這時,師長朱岳召集緊急會議,給每人發了兩顆手榴彈,命大家立下遺書:“誓與長沙共存亡!”那一刻悲壯的場景,王子培終生難忘,活到百歲仍記憶猶新。
1月6日清晨,槍炮聲逐漸稀疏,原來是我方援軍切斷了敵人后路,敵軍彈盡糧絕,倉皇撤退。我方以少勝多,長沙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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