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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庭笈:浴血驅倭英名著

2015年08月26日09:24   來源:海南日報

原標題:鄭庭笈:浴血驅倭英名著

  鄭庭笈(資料照片)

  烈日炎炎,文昌市文教鎮美竹村椰林婆娑,踏著村中的水泥小道漸進,蒼翠古木的圍攏中,鄭庭笈將軍故居悠然安靜。門前的一塊大石上,書法名家溥杰題寫的“鄭氏祖居”四個大字遒勁有力,顯示著宅子主人非同一般的人生。

  鄭庭笈命運裡最為光榮輝煌的歲月,與抗日戰爭緊緊鑲嵌:率部血戰昆侖關,擊斃日軍“猛將”,震驚日本朝野﹔后又遠征緬甸,鑄就鐵血豐碑,揚我國威於海外。

  拂去歷史的烽煙,鄭氏祖居后的萋萋芳草地裡,鄭庭笈將軍雕像威嚴佇立,目光如炬,而被英雄氣概浸潤的血脈深處,仍書寫著精忠報國的無畏信仰……

  鏖戰昆侖關,斃敵將領

  1905年,鄭庭笈出生於文昌縣文教鎮美竹村一個普通家庭。在家鄉和海口讀過書的他,思想先進。1925年,海峽對岸正進行著轟轟烈烈的國民革命,20歲的鄭庭笈懷抱一腔熱血,遠走他鄉奔赴廣州,考入黃埔軍校第五期步科。兩年后,畢業的鄭庭笈開始了他的軍旅生涯,一生戎馬。

  “鄭庭笈自號重生。因為他在抗日之初的忻口會戰中撿回一條命。”文昌市史志辦主任符傳昌告訴記者,忻口會戰中,日軍以重炮配以步兵猛攻,戰況慘烈。時任第5軍榮譽第1師第4團副團長的鄭庭笈率眾猛攻,與倭寇白刃血拼肉搏,又身中3彈,命懸一線,幸虧戰士拼死相救,從此鄭庭笈自號“重生”,以此銘記忻口喋血之戰。

  戰爭的殘酷程度絕不僅於此,但“重生”后的鄭庭笈愈發勇猛善戰。

  76年前,在昆侖關打響的那場令國人熱血沸騰的戰役,中國軍隊以傷亡1萬多人的代價殲滅日軍5000多人,堪稱慘勝,這其中,鄭庭笈功不可沒。

  1939年11月,日軍侵佔南寧,12月4日,攻佔昆侖關。日軍打好如意算盤:切斷這條最后的交通線,必然使中國軍隊喪失國際物資來源,進而喪失抵抗能力。日軍大本營陸軍部作戰部長富永恭次甚至得意地宣布:“這是中國事變的最后一戰!”此時的昆侖關,成為保住中國最后一條海外補給線的關鍵所在。14天后,昆侖關戰役正式打響,成為中國近代戰爭史上的一筆濃彩。

  而中國軍隊的勇猛讓日軍始料未及。此時入侵中國已3年的中村正雄曾在日記裡感嘆“在昆侖關遇到了一個比日俄戰爭期間更頑強的敵手”。

  在中國軍隊猛烈攻擊下,昆侖關日軍難以支撐,中村正雄率第42聯隊兩個大隊火速前往昆侖關增援。12月24日,進抵八塘、九塘之間時,擔負阻擊任務的第5軍榮譽第1師第3團團長鄭庭笈用望遠鏡觀察敵情時,發現前方路邊草坪上中村正雄正集合部隊訓話,立即果斷命令迫擊炮、重機槍一齊開火猛攻。瞬間,日軍被打得四散而逃,中村正雄被流彈擊中,在昆侖關下結束了他的侵略生涯。

  “中村正雄的死,震驚日本朝野。而這一戰也使得鄭庭笈這位瓊籍將軍榮獲政府頒發的雲麾勛章,名聲大噪。”符傳昌說,在昆侖關戰役中,鄭庭笈率領的第3團擔任攻堅任務,遭到敵機瘋狂掃射、轟炸,該團9個步兵連,7個連長傷亡,鄭庭笈身邊的司號長李均也中彈犧牲,可鄭庭笈奮不顧身頑強進攻,終於在29日上午攻克界首高地。30日,新編第22師鄧軍林團勝利攻克昆侖關,這也成為鄭庭笈指揮作戰史上一個光輝戰例。

  率軍赴緬甸,死守同古

  鄭氏祖居后,是鄭庭笈的長眠地,墳頭前的墓碑上銘刻著的一對紅色挽聯格外引人注目:遠征倭寇英名著,血戰昆侖國史光。據鄭庭笈的侄子鄭心鬆介紹,這副挽聯是著名物理學家、諾貝爾獎獲得者楊振寧夫婦贈送的。

  注視著挽聯中提及的“遠征倭寇”,仿佛仍能感受到扑面而來的英風豪氣,而在熟知這段歷史的鄭心鬆看來,這同時也是鄭庭笈抗日生涯中的又一蒼涼悲壯之旅。

  珍珠港遇襲,太平洋戰爭爆發,應美國和英國的一再請求,1942年初,中國組建了中國遠征軍開赴緬甸。戴安瀾奉命率第5軍200師作為中國遠征軍的先頭部隊赴緬參戰,入緬時,37歲的鄭庭笈擔任200師步兵指揮官兼598團團長。

  時年3月8日,仰光淪陷,同古成為阻止日軍北進的一道屏障。200師孤軍深入1000多公裡開進同古,逐次接替了英軍的防務,他們面對的,是從緬甸南部長驅直入、兵力兩倍於己的日軍第55師團。為了掩護英軍安全撤退,充分作好迎戰准備,200師日夜搶修工事,布下三道防線,阻擊遲滯敵軍前進。3月19日,日軍第55師團第112聯隊向同古發起攻擊,同古保衛戰自此打響。雖然孤軍作戰,后援困難,但中國遠征軍將士決心誓死抵御到底,師長戴安瀾帶頭立下遺囑:“如果師長戰死,以副師長代之﹔副師長戰死,參謀長代之……以此類推,各級皆然。”

  “在緬甸的叢林裡,鄭庭笈率部和敵人以血肉拼刺。”鄭心鬆告訴記者,日軍的猛烈進攻造成200師傷亡猛增,掩體被毀,鄭庭笈指揮步兵團利用殘垣斷壁、炸彈坑繼續抵抗,甚至還命部隊採取百米決斗術,待攻擊的敵人到達50米處時,才從戰壕裡一躍而出,或用手榴彈集中投擲,或用刺刀進行肉搏。

  然而由於中國遠征軍后續部隊未能按預定計劃抵達到同古前線,苦戰12天的200師內缺糧彈,外無援兵,不得不突圍撤退。撤退前,戴安瀾令鄭庭笈率一部兵力牽制日軍實施佯攻,掩護主力撤退。最后鄭庭笈率殿后的小部隊也安全渡河,但不得不砸毀和丟棄出征時從國內帶來的大炮與輜重裝備,鄭庭笈難舍地抱著大炮,淚洒疆場:“我200師失去大炮就好像拳擊手失去臂膀矣”。

  同古大戰以中國軍隊主動撤退而告結束,但也使日軍付出重大代價。“同古一戰,200師以僅9000人的隊伍,竟抗擊兩萬多日軍達12天之久,使日軍遭受了南侵以來的第一次重大挫敗。這也是遠征軍入緬作戰的首次勝利。”符傳昌如此評價道。

  朗科大突圍,臨危受命

  上世紀80年代,鄭心鬆曾前往北京,在二叔鄭庭笈的家裡住了兩三個月。對於過去,鄭庭笈很少提及。叔叔的戰斗歷史,是在搜集相關史料和家人敘述中才逐漸還原。

  曾被評價為“勇猛善戰,治軍有方”的鄭庭笈在同古保衛戰后,升任第200師副師長。然而進入4月,緬甸戰場的局勢瞬息萬變。鄭庭笈在回憶文章中寫道:中美英聯軍解體,10萬中國遠征軍分散混亂,杜聿明及軍直屬隊新22師等在北撤途中改道入印,200師卻因攻克棠吉后受敵包圍,形勢異常艱難。

  作為第5軍主力的200師在戴安瀾的指揮下,繼續向北挺進。大部隊始終在不見天日的熱帶叢林中鑽來鑽去,沒有給養,還經常走錯路。戰士們白天化裝成緬民,先到指定地點做好准備,由偵察部隊佔領掩護陣地,然后部隊迅速通過。就這樣,躲過終日盤旋的敵機,5月18日黃昏,第200師官兵隱蔽運動至臘戌西南側的朗科地區,離國境線隻有一百五六十裡。就在部隊隱蔽接近歸國途中要穿越的最后一條公路摩谷公路時,突然遭到日軍56師團兩個大隊兵力的伏擊。經過一夜混戰,全師才擺脫了敵人,但損兵折將,傷亡慘重,599團、600團隻剩下一個營的戰斗力了。更令人痛惜的是,師長戴安瀾身負重傷,血流不止。

  “戴安瀾自知傷勢嚴重,當眾留下遺言:如他殉職,由鄭庭笈將部隊帶回祖國。”說到這,鄭心鬆嘆口氣,仿佛對當時先輩的悲壯感同身受。

  戴安瀾因傷口內部感染於當年5月26日與世長辭,時年38歲。三軍無不悲慟,痛哭失聲。臨危受命的鄭庭笈指揮殘部在撤退途中且戰且退,帶著戴安瀾殉國的遺體靈活行軍,在莫洛附近渡瑞麗江向北。待在東南岸設防等待中國軍隊的日軍發現阻擊計劃落空時,200師已回到了中國境內。6月17日,200師殘部及撤退過程中收容的第5軍補充團、第6軍、第66軍等多支友軍殘部與散兵共4000余人,在鄭庭笈率領下抵達騰沖附近,后轉至雲龍,勝利與友軍會合。

  聞名中外的朗科大突圍使鄭庭笈威名大振。至此,200師入緬作戰共歷時137天,所部1萬人,回國時僅剩4000余人,師團干部陣亡4人,在遠征軍乃至整個反法西斯戰史上寫下了濃重的一筆。

  如今的美竹村綠樹成蔭,安然祥和,聳立的鄭庭笈將軍雕像依然颯爽,顯現出他在當年的烽火歲月中,穿過硝煙,浴血沙場的報國壯志。(記者 趙優 通訊員 黃茲志)

  史料鏈接

  鄭庭笈簡介

  鄭庭笈:1905年生於文昌縣文教鎮美竹村。1925年赴廣州考入黃埔軍校第五期步科。抗日戰爭爆發后參加過忻口會戰、昆侖關戰役。1942年3月任第5軍200師少將步兵指揮官兼598團團長,參加遠征軍赴印緬抗戰。后曾任第5軍200師副師長、軍政部裝甲兵總團總團長等職務。1948年10月在遼沈戰役中被解放軍俘虜。1959年底獲特赦,后任全國政協文史資料委員會專員,全國政協委員等職務。1996年病逝。(趙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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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楊翼、謝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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