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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向韓愈學古文

2016年02月01日14:46   來源:中國紀檢監察報

原標題:毛澤東向韓愈學古文

從青年到老年 始終愛讀韓愈

毛澤東一生喜歡讀書,他對韓愈的痴迷是從青年時代開始的。

1913-1918年,毛澤東在湖南一師學習,國文老師袁仲謙是前清舉人,蓄了一大把胡子,對學生非常嚴格。他要學生學習寫桐城派古文,韓愈是桐城派最為推崇的作家,就是從那時起,毛澤東開始鑽研韓愈的文章。

1936年毛澤東在延安接見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時,對這段讀書歲月仍然記憶猶新:“學校裡有一個國文老師,學生給他起了個‘袁大胡子’的外號。他嘲笑我的文章,說它是新聞記者的手筆。他看不起我視為楷模的梁啟超,認為他是一個半通不通的人。我不得不改變我的文風,去鑽研韓愈的文章,學會了古文的措詞。所以,多虧袁大胡子,今天我如果需要的話,仍然能夠寫出一篇過得去的古文。”由此可見韓愈對毛澤東的影響是很深的。事實上,毛澤東當年寫給黎錦熙、蕭子升的信,大都氣勢沛然、情感熾烈、義理跌宕,很得韓愈筆意。1952年,毛澤東應湖南一師歷史老師羅元鯤之請,為已經逝世二十年的袁仲謙撰寫了墓碑,表達了他對恩師的感激和懷念。

韓愈(768-824),字退之,祖籍河南昌黎,故世稱韓昌黎。韓愈三歲時失去了父親,由長兄韓會撫養。他發憤苦讀,但時運不濟,四次參加科舉考試才考中進士。他一生仕途不暢,但才識俱佳,敢於直言。在政治上,他反對藩鎮割據、宦官專權﹔在思想上,他推尊儒學,攘斥佛老,堪稱宋明儒學之先驅﹔在文學上,他反對六朝駢儷的文風,提倡散體,主張文以載道,務去陳言,與柳宗元共同倡導了唐代古文運動,宋人推尊他為“唐宋八大家”之首,蘇軾更說他“文起八代之衰”,於詩歌創作領域,他追求雄奇怪異之美,主張以文入詩,開創了獨樹一幟的韓孟詩派。

韓愈的詩文,是后人學習中國古典文學的典范。毛澤東讀韓愈,當然不是如私塾先生教導的那樣隻知死記硬背,而是一篇一篇地鑽研,從詞匯、句子、章節到全文,首先憑借注釋和詞典,了解領會大意,在此基礎上反復默讀和朗誦,通過這樣持久的努力,達到融會貫通的地步。韓愈的詩文,毛澤東大多爛熟於心。

不僅如此,他還寫了大量讀書筆記。據湖南一師的校長周世釗回憶,毛澤東在湖南一師學習時的讀書筆記《講堂錄》后半部分,便是讀韓愈的筆記,涉及韓愈作品《感二鳥賦》等十多篇。在這個讀書筆記裡,不僅有對詞句的釋義,還有對文章內容的圈點、眉批。毛澤東對韓愈不是全盤吸收,而是對他的作品明辨是非優劣,達到去偽存真、去粗求精的目的。

晚年毛澤東對韓愈的閱讀熱情不減當年。1965年8月,他專門要來《韓昌黎全集》閱讀,據不完全統計,僅他圈閱的韓詩就達12首之多,其中手書過3首,即《石鼓歌》《次潼關先寄張十二閣老使君》《晚次宣溪辱韶州張端公使君惠書敘別酬以絕句二章(其一)》。

毛澤東還批注說:“韓愈文集,為李漢編輯得全,歐陽修得之於隨縣,引以流傳,厥功偉哉。”足見他對韓愈文集編纂和流傳情況的熟悉,把韓愈文集得以傳世視為了不起的事情,如果不是對韓愈文章的精熟和偏愛,就不會有這樣妥帖的批語。

化用韓愈的詩文 在自己的作品中

從青年到老年,毛澤東除研讀韓愈的詩文之外,還在自己的政論與詩詞作品中,點化或引用過韓愈的不少詩文,將古代文化遺產轉化為現代的文化財富,為批判地繼承古代文化遺產樹立了光輝的榜樣。

《新民主主義論》中的“不塞不流,不止不行”出自韓愈的《原道》。《反對黨八股》中說黨八股的第四條罪狀是“語言無味,面目可憎”,這句話出自韓愈的《送窮文》﹔同篇文章中的“行成於思”則來源於韓愈的《進學解》。

《滿江紅·和郭沫若同志》有這樣一句:“螞蟻緣槐夸大國,蚍蜉撼樹談何易。”蚍蜉撼樹的典故,就出自韓愈的《調張籍》,這首詩前六句為“李杜文章在,光焰萬丈長。不知群兒愚,那用故謗傷。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將“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轉化為“蚍蜉撼樹談何易”,不僅文字有所減少,更充滿了義勇和自信。

《賀新郎·別友》結尾四句雲:“要似昆侖崩絕壁,又恰像台風掃寰宇。重比翼,和雲翥。”這四句在初稿中為“我自欲為江海客,更不為昵昵兒女語。山欲墜,雲橫翥。”其中的“昵昵兒女語”,即出自韓愈的《聽穎師彈琴》,這首詩的開頭兩句是“昵昵兒女語,恩怨相爾汝”,形容琴聲好似一對年輕的戀人,正在溫柔纏綿地低低絮語。毛澤東化舊為新,借以表達革命者四海為家,不沉湎於兒女情長的志向。

毛澤東對韓愈《師說》《進學解》等文章裡體現的教育原則、教育方法給予了很高的評價。韓愈《師說》雲:“聖人無常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這種勸學思想被毛澤東所看重。

1940年秋在延安時,有一次鄧力群等人去接毛澤東到馬列學院作報告。路上,毛澤東對他們說:“韓愈的《師說》有真知灼見的,‘生乎吾前,其聞道也,故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后,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一路上,你們給我介紹了很好的情況,真是‘亦先於吾,吾從而師之’,謝謝你們!然而我還要堅持一條原則,再作報告時,不搞接接送送了。”

1949年,毛澤東在《別了,司徒雷登》一文中說:“唐朝的韓愈寫過《伯夷頌》,頌的是一個對自己國家的人民不負責任、開小差逃跑,又反對武王領導的當時的人民解放戰爭,頗有些‘民主個人主義’思想的伯夷,那是頌錯了。”毛澤東不是抽象地談論氣節,也不以是否合乎古人所說的正統為判斷是非的標准,而是以其對人民的態度,在歷史上有無進步作用,作為衡量是非的准繩。從韓愈的《伯夷頌》到毛澤東對伯夷的批判,這是典型的推陳出新。

1939年5月20日,毛澤東在中共中央干部教育部召開的學習運動動員大會上指出:“韓愈說:‘人不通古今,馬牛而襟裾。’所以隻要是人而不願做牛馬,就要學習。”毛澤東還說學習運動和生產運動一樣都是永久的。今天,我們也要學習毛澤東的勤學精思,不斷加強學習,努力讀書,努力創新,為自己的進步奠定堅實的基礎。(胡忠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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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楊麗娜、常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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