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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四渡赤水(下)

曲愛國 張從田

2016年08月16日09:29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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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明:本文(含圖片)節選自《長征記》一書,系華夏出版社授權人民網發布。請勿轉載。(全書目錄)

第九章 四渡赤水(下)

三渡赤水要圖(1935年3月11日∼19日)

三渡、四渡赤水

貴州省茅台鎮,位於赤水河東岸,當時約有幾百戶人家。鎮上有三家較大的酒坊和許多家庭釀酒作坊,所出產的茅台酒聞名中外,鎮上到處都是扑鼻的醇厚酒香。紅軍進駐茅台鎮后,沒收了鎮上土豪的財物、糧食與酒。除分給貧苦群眾外,部隊也留下了一部分。會喝酒的官兵品嘗了一次茅台美酒,不會喝酒的官兵也裝上一壺,用於舒筋活血。

紅軍過茅台鎮發的布告

毛澤東早在魯班場戰斗發起之前,就已經開始構思著一個徹底跳出國民黨軍包圍圈的大計劃。其主要內容是:揮兵西進,實施大范圍的佯動,把國民黨軍引向川南,然后再根據當時的情況,靈活機動,甩開追兵,爭取主動。魯班場戰斗只是這一計劃中的一個組成部分,能勝則打,不能勝則走,意在調動敵人,讓出通往川南的道路。而在決定發起魯班場戰斗之前,毛澤東已秘密派出工兵部隊和小分隊到達赤水河上游,控制渡河點,並架設了兩座浮橋。

現在,國民黨軍的主力已經被吸引到了黔北地區,毛澤東的第一步設想已經實現,遂果斷地走出了第二步——三渡赤水。

3月16日18時,中革軍委下達《三渡赤水河的行動部署》命令,決定:“我野戰軍決於今(16日)晚和17日12時以前,由茅台附近全部渡過赤水河西岸,尋求新的機動”,並任命干部團團長陳賡、政委宋任窮為全軍渡河司令員、政委。

16日晚至17日上午,紅軍各部從突擊修復的茅台鐵索浮橋和先期在珠沙堡、觀音寺兩個渡口架設的兩座浮橋,從容渡過赤水河,進入川南,向古藺、敘永方向前進。

紅軍的渡河行動,很快被國民黨軍的偵察飛機發現,並被立即送到了蔣介石的案頭。蔣介石雖然對紅軍三渡赤水大感意外,但立即認定紅軍再入川南,是要再次尋機北渡長江,因而急令周渾元縱隊主力和吳奇偉縱隊兩個師向古藺追擊﹔令滇軍孫渡縱隊在畢節、黔軍王家烈部隊在金沙以北截擊﹔令川軍潘文華部五個旅在敘永、古藺防堵,另以一部由茅台西渡追擊。此外,並嚴令長江瀘州段沿岸部隊加強江防,擔負追剿任務的各縱隊趕筑碉堡,形成碉堡封鎖線。

蔣介石在緊急調整部署,而毛澤東則巧布疑兵,進一步擴大蔣介石的錯覺。進入古藺縣境后,紅軍主力繼續西進。19日,紅軍進到鎮龍山,與駐守此地的川軍魏楷部廖九甫團遭遇,紅軍立即發起攻擊,川軍倉皇潰退,紅軍繼續前進,到達廣大村、鐵廠、兩河口地區。

這一行動使得蔣介石對紅軍即將北渡長江深信不疑,同時也認定紅軍前有長江天險,后有大軍追堵,已經走上了絕路。3月20日晚,蔣介石給部屬頒布電令,稱:“以如許大軍,包圍該匪於狹小地區,此乃聚殲匪之良機。……剿匪成功,在此一舉”,若再不殲滅紅軍,“何顏再立於斯世”。

然而,就在國民黨軍各路部隊蜂擁而至川南之際,毛澤東卻突然走出了第四步——揮兵東進,四渡赤水,從國民黨軍各路部隊的縫隙中穿越而過,再入黔北。

四渡赤水要圖(1935年3月20日∼4月5日)

在紅軍三渡赤水的時候,毛澤東曾經預先布下了一步暗棋,囑咐總參謀長劉伯承令工兵連長王耀南帶人秘密維修二渡赤水時在太平渡、二郎灘架設的浮橋。3月20日,就在蔣介石發出“剿匪成功,在此一舉”電令的同一天,中革軍委下達了四渡赤水的行動部署命令,令紅1軍團以一個團偽裝主力,由鐵廠、兩河地區大張旗鼓地向古藺前進,吸引川軍、滇軍向西,紅軍主力則立即折轉東進,以“秘密、迅速”的動作,“堅決出敵不備”,限21日夜由二郎灘至林灘線渡過赤水河,尋求機動。為保証行動的隱蔽性,中革軍委命令:各軍團首長要堅決、迅速地組織渡河,並特別強調,行動命令“事前不得下達,以保秘密”。

21日晚至22日,中央紅軍以神速、隱蔽的行動,從二郎灘、太平渡等渡口渡過赤水河,再入黔北,經臨江場、楠木壩、花苗田(今花茂)等地急速南下,與國民黨軍主力相向而行,將國民黨軍的幾十萬追剿大軍甩到了川南的古藺周圍與赤水河沿岸地區。

三渡赤水是公開的,意在調動國民黨軍入川南﹔而四渡赤水則是秘密的,意在跳出國民黨軍的包圍圈,在廣闊的空間中尋求機動。蔣介石和他的部屬完全沒有料到毛澤東會揮兵重入黔北,依舊在做著在川南聚殲紅軍的美夢。紅軍已經全部東渡赤水,薛岳還在軍情通報中稱“共匪大部尚在鎮龍山、鐵廠”,而雲南軍閥龍雲則在訓令各部“聚殲該匪於敘(永)、(古)藺以南,赤水以西,畢節、仁懷以北地區”。直到25日,龍雲還在命令各部將紅軍殲滅於“鐵廠、鎮龍山、石寶寨、大村間地區”,而此時紅軍已經東渡赤水三四天了。

再渡烏江

重入黔北的紅軍,向著遵義、仁懷之間地區疾進。坐鎮重慶指揮追剿行動的蔣介石被紅軍的行動搞得暈頭轉向,接到紅軍四渡赤水的報告后,他的第一反應是紅軍是北渡長江不成,企圖三攻遵義,重新經營黔北。但他深知毛澤東用兵不拘一格,也擔心紅軍只是把黔北作為跳板,重渡烏江,再入湖南,謀求與紅2、紅6軍團在湘西會合。思索再三,他作出了新的部署:令中央軍上官雲相所部沿川黔公路,在桐梓、鬆坎、婁山關、遵義等地嚴密布防,固守堵截﹔令第53師趕往遵義,協助第47師防堵﹔令正向川南運動的周渾元縱隊、吳奇偉縱隊星夜兼程,趕往仁懷、茅台、壇廠一帶,並令周渾元帶兩三個團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鴨溪、白臘坎、楓香壩等地固守﹔令湘軍何鍵立即調兵加強烏江沿岸守備力量,阻止紅軍渡江東進。

紅9軍團部分干部在陝北合影

蔣介石自認為作出了一個萬無一失、以不變應萬變的部署,認定紅軍再也無法跳出他的鐵壁合圍,禁不住志得意滿,遂決定親自指揮此“最后一戰”。3月24日,蔣介石偕夫人宋美齡、澳大利亞籍顧問端納以及顧祝同、陳誠、晏道剛等大員由重慶飛抵貴陽,在城內樂會巷中的毛光翔公館設立行營,宣稱:“共匪已是強弩之末,現今被迫逃入黔境,尋求渡江地點未定,前遭堵截,后受追擊,浩浩長江儼如天塹,環山碉堡星羅棋布”,已入“走投無路”的絕境,現在隻需要收緊包圍圈,就可將紅軍在以遵義為中心的黔北地區“一網打盡”。

然而,蔣介石的決策從來就是跟著毛澤東的指揮棒轉的,國民黨軍的行動永遠跟不上毛澤東指揮下的紅軍的步伐。就在蔣介石到達貴陽的同一天,毛澤東卻指揮紅軍突然揮師南下,離開了黔北。

3月24日,紅軍主力迅速越過國民黨軍重兵封鎖的遵義、仁懷大道,向南疾進,尋求新的機動。為保証行動的隱蔽性,3月25日,中革軍委電令各軍團:“應乘月夜運動,在白天飛機活動時間,則區分各分隊成梯隊,伸長距離,加意對空偽裝,逐段前進,黃昏進入宿營地,並要加強政治工作,使指戰員努力爭取南下先機。”

在紅軍主力隱蔽、疾速南下的同時,毛澤東放出了一支“戰略騎兵”,以紅9軍團偽裝紅軍主力,進抵習水的李子關、良村、興隆場地區,示形於東北,掩護紅軍主力行動。27、28日,中革軍委進一步明確紅9軍團任務,以馬鬃嶺地區為樞紐,“一向長干山,一向楓香壩,偽裝主力活動”,牽制中央軍周渾元、吳奇偉縱隊,並“須在馬鬃嶺西北路上擺放露天紅色標語,路側放煙火扮炊煙,散消息,偽裝我軍主力將在此地區誘敵向北出擊而消滅之的模樣”。

紅9軍團菜籽坳戰斗紀念碑

根據中革軍委的指示,紅9軍團與紅軍主力在馬鬃嶺分兵,開始單獨行動。在軍團長羅炳輝、政治委員何長工的指揮下,人造聲勢,召開群眾大會,四處張貼標語,行軍路上紅旗招展,宿營地中炊煙四起。空中、地面偵察報告如雪片般飛往貴陽行營蔣介石的案頭,蔣介石對此深信不疑,認定終於抓住了紅軍主力,遂督促各部加緊行動,並連續電令滇軍孫渡部,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於3月31日前趕到打鼓新場於西安寨、黔西一帶堵截紅軍。

國民黨軍重兵雲集,紅9軍團展開積極的佯動。忽而掉頭向東,進入白臘坎一帶,並派人調查經湄潭、鳳崗去湘西北的路線,做出紅軍主力將去湘西與紅2、紅6軍團會合的模樣﹔忽而轉向西北,進至鬆林、芝麻坪地區,擺出紅軍主力將再次入川北渡長江的姿態。蔣介石已經完全被紅9軍團的佯動所欺騙,將主力集中於黔北、黔西地區准備與紅軍決戰,指揮部隊東奔西走,南堵北截。紅9軍團因此牢牢地將國民黨軍主力中央軍周渾元、吳奇偉縱隊六個師的精銳部隊吸引在自己身邊。

大路朝天,各走一方。毛澤東充分利用了蔣介石的判斷失誤與部署錯誤,指揮紅軍主力迅速隱蔽南下。3月28日,紅軍主力冒著狂風暴雨,從鴨溪、白臘坎之間國民黨軍部隊封鎖線的空隙穿越,進入烏江北岸的沙土、安底地區。3月29日,紅軍先遣部隊紅1師第3團消滅國民黨軍一個連,奪佔烏江渡口,在國民黨軍的烏江防線上撕開了缺口。隨后,紅軍主力於30、31日分別從大塘、江口、梯子岩等渡口南渡烏江,殲滅守敵和援敵各一個營,進至息烽西北的黃岡、牛場、蔡家寨地區,把國民黨軍追剿部隊主力全部甩到了烏江以北地區。這標志著紅軍主力已經完全跳出了國民黨軍的合擊圈,蔣介石苦心設計的在黔北、黔西地區聚殲紅軍的計劃再次宣告破產。

紅9軍團完成掩護任務后,轉移到沙土附近地區。在准備南渡烏江時,國民黨軍已經控制渡口,紅9軍團被阻於烏江以北地區。根據中革軍委的指示,紅9軍團開始獨立行動。

威逼貴陽

從遵義會議后毛澤東重新回到紅軍指揮崗位,紅軍的行動不僅令蔣介石暈頭轉向,也讓紅軍的許多高級指揮員迷惑難解。紅軍行動的目的地到底在何處,大范圍飄忽不定的機動到底意圖何在,毛澤東的戰略思維確非常人所能推斷。

在行軍的途中,毛澤東來到了紅1軍團第2師宿營地。當紅2師師長劉亞樓等人提出自己的疑惑時,毛澤東微笑不語,拿過一張軍用地圖,用紅色鉛筆在圖上畫出了一道醒目的紅線,由貴州向東南、向西、向西南,入雲南,逼昆明,再折轉直指金沙江,構成了一條令人難以置信的大迂回行進路線。這條路線的終點是千裡之外的川滇交界的金沙江,而起點竟是蔣介石的行營所在地——貴陽。

這是一招石破天驚的妙棋。毛澤東看透了蔣介石色厲內荏的本質,就是要以太歲頭上動土的氣魄,讓蔣介石在驚慌失措之中方寸大亂。

4月2日,紅軍以一部兵力佯攻息烽,主力進至扎佐、狗場地區,直指貴陽。先頭部隊到達貴陽東南幾十華裡,距貴陽隻有一步之遙。

蔣介石費盡心機,重兵圍堵紅軍,萬萬沒有想到毛澤東竟然指揮紅軍不僅跳出了自己精心部署的合圍圈,而且站到了自己的鼻子底下。此刻,貴陽地區的國民黨軍主力部隊隻有郭演達部第99師四個團,以及包括憲兵在內的不足兩個團的地方部隊,兵力單薄。蔣介石深恐紅軍會乘虛攻城,變成紅軍的俘虜,令郭演達率部在城郊構筑工事,嚴防死守,並確保機場安全,同時任命貴陽警察局局長王天錫為警備司令,秘密准備好轎子、馬匹,並挑選忠實可靠的向導與警衛,准備一旦機場失守,就秘密出城逃命。蔣介石已經驚恐萬分,親自察看城防工事。郭演達小心伺候,還是不能使他滿意,被蔣介石嚴斥為督導不力,玩忽職守,撤職查辦。

貴陽周圍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蔣介石一夕數驚,惶惶不可終日。多年與紅軍交戰,他很清楚僅憑1師之眾很難抵擋數萬紅軍的攻城。但他的嫡系中央軍部隊遠在黔北,難解燃眉之急,唯一能夠就近救駕的部隊隻有雲南軍閥龍雲的主力孫渡縱隊。雖然雲南軍閥龍雲對涉足貴州思之已久,引滇軍入黔,對於蔣介石實現一石兩鳥,既剿共又削弱地方軍閥實力的計劃很是不利。可紅軍已經兵臨城下,蔣介石也顧不上許多。他連續發出封封急電和道道手令,令滇軍將領孫渡率部“兼程猛進”,火速趕到貴陽保駕。同時令中央軍吳奇偉、周渾元等部也火速增援貴陽。孫渡接到命令后,不敢怠慢,率部晝夜兼程,經大定、黔西、清鎮等地趕到了貴陽,並在清鎮機場重兵設防。隨后,吳奇偉縱隊和第53師也趕到了貴陽以北地區。

國民黨軍蜂擁向貴陽開進,這正是毛澤東兵逼貴陽所要達到的目的。紅軍要經雲南北上,必須調出滇軍,特別是孫渡縱隊,以減輕行動的壓力。但紅軍進入黔北之后,龍雲以保護自身利益為第一要務,對“追剿”紅軍一直行動消極,雖派出孫渡縱隊參加行動,卻始終不離滇黔邊地區,調出滇軍殊非易事。正因為如此,毛澤東方精心設計了兵逼貴陽的妙棋,“攻其所必救”,借蔣介石之手,調出滇軍。毛澤東在部署此次行動時,曾明確地指出:“隻要能將滇軍調出來,就是勝利。”

此刻,蔣介石果真賣力“幫忙”,乖乖地幫助毛澤東調出了滇軍。但毛澤東卻不急於揮兵入滇,他還要再設圈套,進一步加重蔣介石的錯覺,把向貴陽奔來的各路國民黨軍部隊引向東方,徹底閃開紅軍的西進通道。4月5日,紅軍進至開陽縣東南部的清水江西岸,並派出小部兵力和工兵,分別在水尾、中渡、小河口等地架橋,擺出一副大軍東渡,要與紅2、紅6軍團會師的模樣。

蔣介石此刻已經徹底被毛澤東搞昏了頭,根本無法判斷紅軍的目的地究竟在何方,隻能按照毛澤東的意圖調動部隊。接到紅軍在清水江上架橋的報告后,他召集顧祝同、陳誠、薛岳等大員商討對策,討論再三,最后還是依照毛澤東的意圖做出判斷:紅軍是准備東去與紅2、紅6軍團會師,於是急令湘軍三個師向石阡、余慶堵截﹔桂軍一部向清水江以東集中,阻止紅軍東進、南出﹔令趕到貴陽救駕的吳奇偉縱隊和孫渡縱隊以及第53師,立即兵分二路向東追擊。

國民黨軍幾十萬追剿大軍向黔東地區一起涌去,紅軍西進入滇的時機已經成熟。毛澤東遂揮洒自如地走出了他最后一步妙棋——揮師入滇。

這時,由於國民黨軍的追擊主力薛岳部急於要搶在桂系軍隊前控制貴陽(他們比桂軍廖磊部早五天進入貴陽),無力顧及黔北,川軍一時也來不及南下,這就給了中央紅軍在遵義有十二天的休整時間,使得中共中央能夠比較從容地召開政治局會議。同時,由於在此前搶渡湘江的血戰中,中共中央用來同共產國際之間聯系的通信設備被國民黨軍的飛機炸毀,以致在長達一年左右的時間裡同共產國際無法互通消息,而在長征過程中許多異常急迫的問題需要及時做出決斷和處理,隻能由中共中央不經報告請示而自行決定。這是遵義會議與以往很不相同的條件。

4月7日,中革軍委下達指示:“我野戰軍決從貴陽、龍裡之間南進”,以紅3、紅5軍團為右縱隊,以紅1軍團和軍委縱隊為左縱隊,以遭遇敵人、佯攻貴陽的姿態,迅速佔領定番,向雲南方向推進。同時命令在烏江以北活動的紅9軍團,向畢節、大定方向前進。

龍裡縣觀音山紅軍戰斗遺址

4月8日,紅3軍團一個團佔領貴陽以東的犁兒關、黃泥哨等有利地形,積極向貴陽城郊佯動﹔紅1軍團一部佔領觀音山,並以一部佯攻龍裡,從而控制了貴陽、龍裡間黃泥哨至觀音山約15公裡地段。紅軍主力由此全部通過湘黔公路,以每天六十公裡的速度,分兩路經青岩、廣順、雞場、定番(今惠水)、長水(今長順縣城)、紫雲等地,向雲南方向疾速前進。蔣介石在黔東地區圍殲紅軍的計劃再次破產,毛澤東與蔣介石在戰場上的再次較量也以蔣介石的徹底失敗而告終。

四渡赤水,是紅軍長征史中最輝煌的一頁,是一場極具膽略和勇氣的驚人之舉,也是一首行雲流水般的戰爭詩篇。在幾十萬國民黨軍的圍追堵截中,毛澤東指揮三萬多紅軍大小四十余次作戰,馳騁數千裡,在川黔滇的高山峻嶺中,走中有打,打中有走,退中有進,進中有退,聲東擊西,忽南忽北,奇正圓合,虛實匯融,迭出奇兵,調動敵人,大范圍迂回往來,如入“無人之境”,殲敵一萬八千余人,創造出了中外戰爭史上的奇跡。紅軍徹底擺脫了長征初期的被動,開始牢牢地把握住了戰略轉移的主動權。國民黨軍高級將領們哀嘆:“共軍轉個彎,我們跑斷腿”,“佯為東竄之圖,實做西窺之計”,不得不贊嘆“貴陽之役,為共匪西竄最緊湊之一幕”。

四渡赤水紀念館

蔣介石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失敗。4月8日,在紅軍跳出他幾十萬大軍的圍追堵截后,他痛心地說:“我們有這許多軍隊來圍剿,卻任他東逃西竄,好像把我們軍隊玩弄一般,這實住是我們最可恥的事情!比方這一次他由烏江北岸南竄,雖然我們的軍隊沒有受什麼損失,但是任他偷過烏江,以致失了最好的機會而不能將他剿滅﹔將來戰史上評論起來,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失敗!”

四渡赤水,也是毛澤東軍事生涯中的最富傳奇色彩的篇章,被他稱作一生的“得意之筆”。幾十年后,英國陸軍元帥、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英雄蒙哥馬利訪華,在與毛澤東會晤時,盛贊毛澤東在解放戰爭遼沈、淮海、平津三大戰役中的指揮藝術。毛澤東卻回答:三大戰役固然打得很好,但你要了解中國軍隊的戰略戰術,還是要看四渡赤水。

(責編:楊文全、趙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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