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長征（39）：紅軍怎樣佯攻昆明打破敵人合圍企圖

1936年3月底，紅二、紅六軍團決定北上，與紅四方面軍會合。3月31日，賀龍率部隊沖破滇軍防線，向普渡河急進。這時，蔣介石組織了滇黔“剿匪”軍總司令部，以雲南省主席龍雲為總司令，令滇軍及國民黨嫡系4個縱隊迅速追堵，並派顧祝同到昆明代表蔣介石督戰。

4月6日，紅二、紅六軍團進抵雲南。國民黨軍似乎察覺了紅軍的動向，判斷紅二、紅六軍團可能沿紅一方面軍走過的路線從元謀渡江，龍雲急令他的近衛第一、第二團、工兵大隊和警衛營從昆明趕到普渡河鐵索橋兩側防守堵截，又令滇軍孫渡縱隊加速追擊，企圖將紅軍阻止在普渡河東岸。滇軍傾巢而出，加上蔣介石的4個縱隊，企圖把紅軍消滅在普渡河地區。

紅二、紅六軍團領導人識破了國民黨軍的詭計，為避免被敵人合圍的危險，命令紅六師折回到六甲地區迎擊孫渡縱隊。賀龍指示：“六師要狠狠地敲，不敲則已，要敲就狠敲。隻有把滇軍打疼了，才能使他們不敢狂追，為西過普渡河、北渡金沙江贏得充裕的時間，並且粉碎諸路敵軍將紅二、紅六軍團圍殲在普渡河以東，功山以南地區的計劃。”

普渡河渡口（資料圖）

六甲位於尋甸縣城西部，這一帶高山密林較多，非常適合紅軍防守阻擊。9日上午，六師十八團一營的尖兵連剛轉過山腳，就和孫渡縱隊的先頭部隊走了個面對面。敵軍萬萬也沒料到，紅軍會在此地殺他個回馬槍。正在敵人還沒清醒過來時，紅軍尖兵連用手榴彈一陣猛轟，另一個連立即搶上左面山頭，壓到了敵人頭頂，第三個連跑步從右側迂回。3個連同時行動，把敵人殺得四處逃竄。敵軍喘了口氣，緩過神來，數百發炮彈驟然傾瀉到紅軍陣地上，直炸得山搖地裂。隨著炮火轟炸騰起的煙霧，敵4個團的兵力分左、右兩路，向紅軍發起了集團沖鋒，企圖分別佔領紅軍左高地和右翼的丘陵。紅軍指戰員打退了敵人數次大規模猛扑。前來增援的紅五師十四團迂回到敵背后，一直打到了敵人指揮所。這一前后夾擊的戰術，完全打亂了敵計劃，敵人紛紛潰退，紅軍勝利地結束了戰斗。

六甲阻擊戰，殲敵400余名，給敵人以重大打擊，迫使滇軍再不敢緊追。賀龍在和其他領導人在研究下一步行動時提出，佯攻昆明，甩掉滇軍主力。賀龍說：“龍雲把老本都掏出來押在普渡河，他那個雲南省會變成了空城。他唱空城計，我們又不是司馬懿，沒那麼膽小，我們就打昆明。龍雲，還有那個顧祝同准會嚇得魂靈出竅，調兵去保昆明。然后，我們一掉頭，甩掉敵人，到石鼓、麗江過金沙江。江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必一定要過普渡河到元謀過江呢？”大家一致同意按這個設想行動，紅六軍團軍團長蕭克幽默地說：“這下敵人赤腳也趕不上我們啰！”

4月10日凌晨，紅軍突然掉頭南下，當天先頭部隊闖進距昆明府僅15公裡的沙郎地區。第二天，紅二軍團第十八團奉軍部命令，擔負攻打富民縣城的任務，目的是吸引敵人注意力，掩護紅軍主力向普渡河上游轉移。太陽落山的時候，紅18團按時到達了富民城郊。這時，敵人還沒發覺紅軍已經兵臨城下。紅軍迅速做好准備，靜等夜暗后攻城。

半夜，3顆信號彈從北邑大碉樓指揮部升起，攻城開始了。戰士們利用夜色的掩護，悄悄行進到城牆下，揮臂將一顆顆手榴彈投向城裡，手榴彈的爆炸聲和槍聲頓時響成一片。守城的敵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嚇昏了，紛紛向街上跑去。趁著敵人混亂之際，負責架雲梯的戰士抬著長長的梯子勇敢地沖了上去，迅速地將雲梯搭到城牆上。突擊隊員像出山的猛虎，攀著雲梯翻進城牆。最先入城的戰士按預定要求迅速打開了北門，早已守候在此的紅二、三連從北門沖了進去，會合紅1連向城內的各個方向突擊，很快佔領了縣衙門和保安隊駐地。在紅軍的猛擊下，城頭的敵人四處亂竄，鎮警隊剛放了幾槍，就成了紅軍的俘虜。天還沒亮，紅軍就攻下了富民城。

龍雲接到富民城告急電后，驚恐萬狀，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他把警衛營都調出去守普渡河了，這麼大的一個昆明市無兵可守，可真是危在旦夕啊！龍雲一面把軍官學校的學生都拉出來參加守城，一面心急火燎地電令守在普渡河渡口一帶的滇軍趕快回來救昆明。守河滇軍接到命令，急急忙忙地朝昆明趕來。

可敵人沒有料到的是，在一陣真刀真槍的攻打昆明的氣氛造足了之后，賀龍卻率紅二、六軍團突然轉向滇西，從普渡河上游徒涉普渡河，向滇西急進。因為沿途僅有民團防守，紅軍如入無人之境，一路佔牟定、取姚安、克鹽豐、下楚雄，又進佔了鎮南、祥雲、賓川、鶴慶。

4月24日，紅軍進佔麗江，勝利到達金沙江邊的石鼓鎮。紅軍得到了較好的休息和補充，准備搶渡金沙江。

（作者系軍史專家、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