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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故知新 團結奮進

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內蒙古自治運動勝利的啟示

布 赫

2017年02月03日07:18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

中國是一個歷史悠久的統一的多民族國家。中國共產黨始終把解決民族問題視為解決中國革命總問題的一部分。為了解決內蒙古民族問題,在大革命時期和土地革命戰爭時期,就培養了一批蒙古族早期革命領導骨干。抗日戰爭期間,在抗日救亡的烽火中,培養出了更多政治上堅定、斗爭經驗豐富的領導干部。他們為以后內蒙古的革命和建設都發揮了重要作用。

早期的內蒙古民族運動

1925年秋,內蒙古國民革命黨第一次代表大會在張家口召開。在早期內蒙古民族運動中,它曾起過一定的積極作用。但蔣介石發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以它的主要領導人白雲梯為代表的右派領導集團也隨之叛變,給內蒙古革命造成了嚴重損失。

為了解決白雲梯右派集團的問題,1927年8月在外蒙古庫倫(今烏蘭巴托)召開特別會議,揭發批判了白雲梯集團的錯誤,選舉了新的中央領導機構﹔重申了反帝、反封建、反國民黨大漢族主義政策的民族民主革命綱領,決定把黨的名稱由“內蒙古國民革命黨”改為“內蒙古人民革命黨”。白雲梯等堅持錯誤,潛回內蒙古公開發表反共聲明,把該黨右翼集團改為中國國民黨內蒙古黨部,成了國民黨右派在內蒙古實行白色恐怖的馬前卒。

1928年上半年,內蒙古人民革命黨新的中央重整旗鼓,曾派人回內蒙古部分盟旗開展工作。雖然又有郭道甫主導的呼倫貝爾暴動,席尼喇嘛領導的鄂爾多斯紅色政權等革命斗爭,但都由於種種原因失敗了。

1931年“九一八”事變后,共產國際察覺內蒙古人民革命黨新的中央領導陷入了“泛蒙古主義”。共產國際認為“泛蒙古主義”是日本擴大侵略的工具,1933年4月通告中共中央“應堅決同反動的泛蒙古主義作斗爭”。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個黨已不可能再有什麼作為。習仲勛同志在《烏蘭夫同志永遠活在各族人民心中》一文中說:“早在大革命時期,在我黨支持下,就建立了‘內蒙古國民革命黨’,1927年改為‘內蒙古人民革命黨’,后被第三國際宣布解散。”

在早期的內蒙古民族運動中,也不乏李裕智等這樣的英雄人物和為中華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操勞的仁人志士。他們可歌可泣的奮斗精神和事跡,將永遠留在后人的記憶中。

抗日戰爭期間的斗爭

“九一八”事變后,一些試圖借日本侵華勢力建立“大蒙古國”的上層人物,先在內蒙古東部建立了偽滿興安傀儡政權。“七七”事變后又在張家口建立了偽蒙疆政權。1931年9月王若飛從蘇聯回國后,任中共西北特委書記。根據“九一八”事變后的新形勢,他要求以烏蘭夫為書記的中共西蒙工委把工作重點轉向做軍隊工作,准備武裝抗日。據此,中共西蒙工委派中共黨員朱實夫、趙誠等打入德王蒙政會保安隊。要求他們先爭取德王抗日,如爭取無效,在德王公開降日時就發動蒙政會保安隊起事。為此,烏蘭夫等中共西蒙工委的同志,曾幾次到百靈廟摸底並做德王工作。叮囑打進去的共產黨員和愛國軍人,密切觀察德王動態,隨機應變。他們按以烏蘭夫為書記的西蒙工委要求,經過充分准備和周密組織,1936年2月21日發動了蒙政會保安隊暴動,打響了內蒙古人民武裝抗日的“第一槍”。全國抗戰爆發后,這支部隊幾經整頓,擴編為國民革命軍陸軍新編第三師,這支部隊被黨中央譽為“內蒙古民族中最先進、最大的抗日隊伍”。在以烏蘭夫為書記的中共地下黨組織支持配合下,由抗日將領白海風師長帶領,在鄂爾多斯堅持抗戰4年之久,拒侵華日軍於黃河對岸,有效地守衛了延安和陝甘寧邊區的北大門。

全國抗日戰爭爆發后,由楊植霖、高風英領導,在土默川地區組建了蒙漢抗日游擊隊,展開了抗日武裝斗爭。1938年12月,李井泉率八路軍一部挺進大青山,與當地游擊隊會師,創建大青山抗日根據地,同日偽軍展開頑強斗爭,直至取得抗日戰爭最后勝利。在此期間,又培養出了一大批蒙古族優秀干部,為抗戰勝利后創建內蒙古自治區做了干部准備。

在長期艱苦的抗日歲月中,中國共產黨人逐步加深了對各民族之間關系的認識,深深地感受到中華各民族是血肉相連、誰也離不開誰的命運共同體。抗日戰爭勝利后,中共中央確定在少數民族聚居地區實行“民族平等、民主自治”,即在中華大家庭中實行“民族區域自治”,並將其定為解決我國民族問題的基本政策。同時確定,首先在地處北疆戰略地位極為重要的內蒙古實行。

抗戰勝利后的探索和奮斗

為了實施“民族區域自治”的決策,1945年7月20日,中共中央晉綏分局任命時為中共中央候補委員的烏蘭夫為綏蒙政府主席。8月15日,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當日,朱德以八路軍總司令名義任命烏蘭夫為綏遠省主席兼歸綏市長(因歸綏市被國民黨傅作義部佔領未到任)。烏蘭夫受中共中央之命,隨即率一批中共老黨員、老干部,從延安出發到內蒙古地區開辟工作。隨后,根據形勢發展的需要,11月10日,中共中央書記處在關於同意成立內蒙自治運動聯合會的復電中明確烏蘭夫“主持蒙民工作”。從此他擔負起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內蒙古自治運動”的重任。

這時候,從日本殖民統治下解放出來的內蒙古東部原偽滿興安地區和中部原偽蒙疆地區,在國共兩黨和雙方軍事力量都還沒有到達時,一批具有民族意識的蒙古族各階層人士,分別集中在錫林郭勒盟蘇尼特右旗、興安盟王爺廟、呼倫貝爾盟海拉爾,自發探索戰后內蒙古的出路。他們分別在蘇尼特右旗建立了“內蒙古人民共和國臨時政府”﹔在王爺廟建立了東蒙古人民自治政府﹔在海拉爾建立了呼倫貝爾自治省(后改為地方自治)政府。

中共中央從內蒙古在全國革命大局中的戰略地位考慮,認為需要盡快把集中在這三處自發而起的民族力量,引入我們黨領導的內蒙古自治運動的軌道。1945年10月23日,中共中央發電指示晉察冀中央局和晉綏分局:“應由烏蘭夫同志負責擬定我軍進入蒙區及對蒙人的紀律及必須注意的事項數則,以資遵守。”“統一西蒙領導。暫規定大政方針由中央決定,實際工作由晉察冀中央局及晉綏分局分別自行處理,而以烏蘭夫同志和兩個中央局聯系,以籌劃共同的行動方針及統一步驟。至於蒙古干部,應統一由烏蘭夫分配。”11月10日,又發電給晉察冀中央局等:“同意你們先成立內蒙古自治運動聯合會,宣布綱領,發動廣大蒙民,准備將來建立內蒙古自治政府的方針。”“雲澤(烏蘭夫)同志可留你處主持蒙民工作”。這些指示,明確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內蒙古自治運動的方針政策和工作步驟,明確了將要成立的黨領導的內蒙古自治運動聯合會的性質和任務,也明確了烏蘭夫是主持內蒙古自治運動的主要領導。

根據中共中央指示,1945年10月上旬,烏蘭夫帶領少數幾名干部,到蘇尼特右旗“內蒙古人民共和國臨時政府”所在地,經反復宣傳講解中國共產黨的政治主張和民族政策,很快把這個“臨時政府”的大多數人爭取了過來。烏蘭夫當選這個“臨時政府”的主席三天后,就借故將其遷到由八路軍控制的張北縣,停止了它的活動。過后不久,在張家口成立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內蒙古自治運動聯合會,這個“臨時政府”的多數人員都參加了進來,它自然就消失了。解決這一問題的情況,晉察冀中央局報告了中共中央,得到了中央充分肯定。“文化大革命”期間,周恩來總理為駁斥有人誣蔑烏蘭夫“反黨叛國”,稱贊此舉為“單刀赴會”。

解決蘇尼特右旗的“臨時政府”問題后,在烏蘭夫主持下,從蘇尼特右旗領來的一批原“臨時政府”的蒙古族青年,與來自延安和大青山抗日根據地的老同志融為一體,經過緊張籌備,11月26日至28日在張家口召開內蒙古自治運動聯合會成立大會,通過了《聯合會會章》和大會《宣言》《公報》等文件,宣言稱:“內蒙古人民的徹底解放,隻有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才能實現。”大會選舉產生了以烏蘭夫為主席的執行委員會,宣告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內蒙古自治運動聯合會的誕生。

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內蒙古自治運動聯合會的誕生,標志著抗日戰爭勝利后的內蒙古民族解放運動,進入了有統一組織、統一領導、統一奮斗目標的新時期。內蒙古自治運動聯合會,是團結內蒙古民族各階層和各族人民的一面光輝旗幟。烏蘭夫一直高舉著這面旗幟,引領著內蒙古人民由勝利走向勝利,直至取得民族自治運動的徹底勝利。

1945年12月初,內蒙古東部戰后建立的內蒙古人民革命黨東蒙本部派蒙古族青年包玉琨到張家口聯絡。烏蘭夫在接見他時知道了東部戰后的大致情況。經請示晉察冀中央局並報中共中央批准,決定組成聯合會東蒙工作團赴內蒙古東部調研,謀求盡快把內蒙古全區域的自治運動統一起來。

當時中共中央正在考慮如何解決內蒙古東部的問題。1946年2月18日,中共中央電示有關中央局、分局領導和烏蘭夫稱:“林(彪)前所告內蒙人民革命黨綱領過左,我們不能贊成該黨之綱領及活動,如有可能,應勸告其改變方針。”不久后又指示:“耐心說服他們,改變作法”﹔“警告如他們堅持現在的作法,我們即不能支持他們,必要時還要聲明與他們無任何關系。”3月10日,中共中央再次發報強調“對東蒙自治政府政策應慎重,並要相機說服他們接受區域自治,但仍應以團結為主,不要操之過急使他們離開我們趨向國民黨。”

根據中共中央決策,1946年3月底4月初,由中共中央冀熱遼分局直接領導,在烏蘭夫主持下舉行了內蒙古自治運動統一會議。會議採取內蒙古自治運動聯合會與東蒙古人民自治政府雙方代表會談形式。在預備會期間,雙方爭論激烈。東蒙古人民自治政府方主張內蒙古自治運動由他們戰后建立的內蒙古人民革命黨領導,並主張要像東蒙古人民自治政府的那樣“宗藩”式“自治”。內蒙古自治運動聯合會方的主張就是中國共產黨的主張,即中國工人階級是統一的,中國共產黨是全國統一的黨,屬於中國一部分的內蒙古革命,必須由中國共產黨領導。關於“自治”問題,我國歷來是多民族統一國家,中華各民族是誰也離不開誰的命運共同體,隻能在中華大家庭中實行“民族平等、民主自治”的“民族區域自治”。雙方主談代表翻來覆去講自己的道理,就是達不成共識。

關鍵時刻,烏蘭夫有針對性地做了東蒙主要代表人物的工作,與他們達成隻有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內蒙古人民才能獲得徹底解放﹔隻有在中華大家庭中實行“民族平等、民主自治”即“民族區域自治”,內蒙古的蒙古族同胞才會有光明前途的共識。其后,烏蘭夫又趁熱打鐵,親自到東蒙政府代表會上做工作,推動他們轉變了態度,在一系列主要問題上達成了共識。4月3日,雙方舉行全體代表會議,通過《內蒙古自治運動統一會議的主要決議》,補選聯合會(東部)副主席、常委等,健全充實工作機構,實現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內蒙古自治運動聯合會對全區域自治運動的統一領導。

“四三會議”后一個多月,在中共中央西滿分局領導下,1946年5月25日至27日,舉行東蒙古人民代表臨時會議,貫徹落實“四三會議”討論通過的《主要決議》,選舉產生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興安省民主政府,組建了內蒙古自治運動聯合會東蒙總分會,撤銷了自成體系的東蒙古人民自治政府,內蒙古人民革命黨自行解散。至此,內蒙古東部實現了由民族革命到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民主主義革命的轉變,一批民族革命者一躍而成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民主主義革命者。促成“四三會議”由激烈爭論到快速達成共識的這一舉措,充分顯示了烏蘭夫等老一輩革命家的“大智慧”。

主持“五一大會”創建內蒙古自治政府

根據中共中央確定的內蒙古自治運動先成立“聯合會”,待群眾普遍發動起來后再建自治政府的兩步走方針,1946年8月1日,烏蘭夫向中共中央提出成立內蒙古自治政府的建議。11月18日,中共中央西滿分局也向中共中央提出了同樣建議。12月26日,中共中央批准建立內蒙古自治政府。按照中央指示,烏蘭夫帶部分自治運動聯合會領導人和機關人員,於1947年2月抵達興安盟王爺廟,開始籌建內蒙古自治政府。在中共中央東北局領導下,由烏蘭夫主持在哈爾濱召開由各方面主要領導人參加的籌備會,起草了《內蒙古自治政府施政綱領》《內蒙古自治政府組織法》等文件草案,提出了臨時參議會和自治政府組成人員候選人名單等。為加強中國共產黨對代表會議的領導,確保代表會議成功,建立了以烏蘭夫為書記的會議黨團組織。為了提高聯合會執委和代表會議代表思想認識,代表會議前先召開聯合會執委擴大會議,提前到達的代表會議代表都先參加執委擴大會議。人民代表會議進行到將要選舉時,少數幾位主要代表人物(包括已是中共黨員的同志)出現了思想反復,突然又提出一年前在“四三會議”上已解決的“建什麼黨”和要“什麼樣自治”的問題,並列了一個“不選除烏蘭夫以外的延安老干部、不選抗戰勝利后參加工作的青年、不選漢人”的所謂“三不選”,私下在代表中傳遞。這種情況一出現,就遭到多數代表特別是農牧民代表和青年代表的反對。以烏蘭夫為書記的會議黨團組織分析情況后,認為“建什麼黨”不屬於代表會議的議事范圍,留待會后解決,當務之急是排除“三不選”。經過耐心做思想工作,把絕大多數代表團結了起來,按預定方案選舉產生了臨時參議會和自治政府。1947年5月1日,烏蘭夫代表當選的自治政府成員宣誓就職,宣告了內蒙古自治政府成立。代表會議勝利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代表會議后,烏蘭夫主持召開黨內會議,本著團結的精神耐心幫助思想出現反復的同志,使他們提高了認識。5月21日,中共中央東北局作出內蒙古的黨組織稱“內蒙古共產黨工作委員會”的決定。26日,作出《雲澤(烏蘭夫)等九位同志為內蒙古共產黨工委委員的決定》,任命烏蘭夫為內蒙古共產黨工委書記。內蒙古自治政府和內蒙古共產黨工作委員會的成立,標志著內蒙古自治運動取得基本勝利。從此,內蒙古進入了人民當家作主的新紀元。

還有一個問題值得一提,就是1946年夏貫徹中共中央《關於土地問題的指示》(即《五四指示》),內蒙古自治運動開展較早的錫林郭勒、察哈爾、昭烏達三盟,在農村掀起“清奸反霸”群眾運動高潮時,牧區受農村影響,也斗牧主分畜群,特別是昭烏達盟,仿照農村做法提出“牧者有其畜”。這些不同程度的“左”傾錯誤,加劇了社會不穩定,給本來就脆弱的牧業經濟造成了嚴重損失。烏蘭夫和自治運動聯合會發現后,及時制止了他們的錯誤做法,同時開始分析研究牧業和牧區特點,思考探討符合實際的特殊政策。1947年5月以烏蘭夫為書記的內蒙古共產黨工委成立后,特別重視這個問題。1947年10月10日《中國土地法大綱》發布后,農村開展土地改革時,對牧區民主改革特別強調要先試點,取得經驗后再鋪開。1948年6月,烏蘭夫在扎蘭屯主持召開內蒙古共產黨工委會議,重點總結牧區改革的經驗和教訓,對牧區民主改革提出“廢除奴隸制削弱封建”,除罪大惡極的蒙奸惡霸外一般大牧主不斗不分。7月在哈爾濱召開旗以上領導干部會議時,烏蘭夫第一次系統闡述了牧區民主改革的政策,后來逐步完善被凝練為“不斗、不分、不劃階級,牧工牧主兩利”的“三不兩利”政策。以后針對日偽長期統治造成的牧區經濟凋敝、人口下降的實際又提出“人畜兩旺”的方針。這一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深受各階層擁護的切合牧區實際的政策,是以烏蘭夫為書記的內蒙古共產黨工委集體智慧的結晶,它保証了牧區民主改革的順利平穩進行,充分調動起了各階層的積極性,在創建內蒙古自治區和支援解放戰爭中都發揮了重要作用,也為內蒙古乃至全國少數民族地區后來的建設與發展打下了堅實基礎。

回首創建內蒙古自治區如火如荼的歷程,每一項重大決策的成功實踐,無一不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最大限度地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共同奮斗的結果。我們從中得到最重要的啟示,就是“理解、包容”,這是先輩留給我們的寶貴精神財富。讓我們不忘初心,繼續前進,緊密團結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周圍,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新長征中,創造更加輝煌的業績!

《 人民日報 》( 2017年02月03日 06 版)

(責編:程宏毅、常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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