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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軍著名戰將李燦

毛崢嶸

2017年03月10日08:20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中華魂》授權中國共產黨新聞網發布,請勿轉載)

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擔任紅八軍軍長的李燦,是彭德懷曾經高度稱贊的一員戰將,他對創建湘鄂贛蘇區作出了重要貢獻。

從北伐到平江起義

李燦,1901年1月1日誕生在湖南宜章城東李家村(今城關鎮長沖村)。1918年5月,入湘軍第二師三旅六團一營二連當兵,編在彭德懷任班長的第二班。1922年6月,李燦與黃公略和彭德懷一同考入湖南陸軍軍官講武堂,經過1年嚴格的訓練,於翌年8月返回原部,充任下級官佐。

1926年7月,北伐軍席卷湖南,佔領長沙。唐生智將李燦所在的湘軍第二師六團,收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軍一師一團。彭德懷擔任第一營營長,李燦在團部為上尉副官,黃公略調第三團當連長。經過短期整訓,即開赴湖北,繼續北伐。自從投身國民革命,李燦和“救貧會”兄弟都表示“願效死力,鏖戰沙場”。第一團在攻打武昌時,李燦隨彭德懷部攀上雲梯,冒著槍林彈雨登城,打開南門,為北伐軍在長江流域的發展立下戰功。年底,第八軍擴編為第四集團軍,下轄第八、三十五、三十六軍。第一師劃歸何鍵的第三十五軍指揮,由孝感開赴當陽,李燦調第一團一營二連任連長。第二連是他入伍時的連隊,“救貧會”基礎好,他與士兵的關系更密切了。據當時該連戰士李壽軒回憶:“李燦連長來后,連隊有了很大變化,他從不打罵士兵,也要求班排長不打人,每逢連裡有士兵生病,他都非常關心,病重的還請醫生來。在慈利縣時,我右小腿因受風寒,一走路就痛徹骨髓。李連長知道后,馬上不要我出操,還要上士請來一位草藥郎中給我看病。”

行軍途中,他們在宜昌度過了1927年元旦。那天,彭德懷和李燦主持了“救貧會”成員的全體會議,討論修改會章。參加北伐以來,由於他們受到中國共產黨的影響,而且“救貧會”成員張榮生已由師政治部秘書長段德昌秘密發展入黨,因此,宜昌會議便使“救貧會”在前進路上跨出了一大步。會章新增加的內容有:擁護孫中山總理遺囑,實行聯俄、聯共、扶助農工三大政策,打倒帝國主義,打倒軍閥官僚、土豪劣紳,實行減租減息,逐步實現耕者有其田等。為了團結廣大士兵,會議決定以“救貧會”的17個秘密成員為核心,成立公開的士兵委員會,為爭取官兵平等、經濟公開而進行斗爭。大家推李燦主持士兵會,並選李壽軒、李聚奎等為委員。接著,李燦親自發展了謝篙、石雲成、屑文漢、田長江等人參加士兵會組織。

不久,蔣介石叛變革命。唐生智企圖奪取江浙地盤,打起討蔣旗號,令第四集團軍夾長江東進。第一師打到安徽桐城,被南京政府的部隊包圍,損失很大,經武穴、漢口,退往湖南南縣。李燦召集士兵會骨干開會,指出:時局逆轉,為保存實力,士兵會應由公開轉入秘密狀態,各連要組成以軍士為主、吸收士兵參加的“讀書會”繼續活動,通過閱讀進步書籍,穩定和統一士兵的思想。

第一師原是魯滌平的舊部,魯滌平趁寧漢混戰、第一師退守湖南之機,策動周磐率部脫離第三十五軍,易番號為湖南陸軍獨立第五師。此時,彭德懷被加委第一團團長,他征求李燦、張榮生等人的意見,大家都認為必須鞏固第一團這塊陣地。李燦堅定地說:第一團的方向,現在是國民革命,將來是走共產黨那條路!

馬日事變后,南縣的土豪劣紳蠢蠢欲動。在第二連駐地梅田湖,有個外號叫活閻王的惡霸地主,9月下旬從長沙回來,叫囂要對農民進行報復。李燦聞之,派士兵捉拿“活閻王”示眾。接著,南縣反動勢力准備在“雙十節”成立清鄉委員會,彭德懷、李燦又布置士兵會的成員,於10月9日晚進城,在大街小巷張貼“打倒土豪劣紳”、“槍斃清鄉委員”的標語,嚇得土豪劣紳喪魂落魄,成立清鄉委員會的打算化為烏有。

這時,段德昌領導湖北公安暴動負傷,到南縣治療,由彭德懷安排他住在李燦的連部。李燦在段德昌的幫助下,進一步明白了國民黨新軍閥背叛革命的內幕,與共產黨更接近了。年底,中共南縣縣委准備發動年關暴動,派人要求部隊支援槍枝,李燦派李壽軒將兩支長槍、一支短槍交給了南縣黨組織。

1928年2月,南(縣)華(容)安(鄉)特委的張匡,受段德昌委托,發展彭德懷為中共黨員。據彭德懷回憶:“幾日后,又開了一次支部會,通過李燦、李力加入共產黨。特委批准后,舉行入黨儀式時,仍是張匡出席。”接著,黃公略從黃埔軍校畢業,並帶來黨員賀國中、黃純一主持隨營學校,加上原有的張榮生和南縣縣委介紹來的鄧萍、李光,第一團有了9名黨員,成立了以彭德懷為書記的團黨委。

6月,第一團黨委決定領導士兵會鬧餉。彭德懷、李燦等派士兵會的代表向師部交涉。李燦指揮部隊作好戰斗准備,以防萬一。師長周磐擔心部隊嘩變,被迫發了一部分欠餉。接著,彭德懷、李燦又支持士兵會為改善生活待遇而進行經濟清算。全團用這次清算出來的錢給每個士兵買了蚊帳和毛巾。這兩次斗爭,實際上成了發動平江起義的預習。

6月18日,獨立第五師奉命開赴平江“剿共”。平江,地處湘鄂贛三省交界的地方,汩羅江從東南西三面繞城流過,城北有鶴嶺山作為屏障。彭德懷率第一團到平江后,團部駐城內景福坪,第一營駐東門外天岳書院,第三營駐北門烏龍廟,第二營駐離城50裡的思村。

平江是革命與反革命斗爭異常激烈的地區。大革命失敗后,每天都有共產黨人被殺害,刑場在柘樹坪和月池塘。李燦見狀,怒不可遏,串聯各連採取一致行動,制止反動派的屠殺。田長江對此回憶:每當一聽見那寒心的號音,李連長就喊:田長江,吹出操號!全連就到校場下操。等保安隊押著人來時,連長就派人迎上去說:現在不能殺,我們要下操。保安隊隻好再押到北門去。住在北門的第三營也借口出操,不許他們殺,保安隊隻好再押到河灘上去殺,也被我們打野外給阻止了。對這支省裡派來“剿共”的正規軍,保安隊無可奈何,隻好遷就退讓。有時,彭德懷也派李燦率部隊下去“清鄉”,以掩人耳目。

但是,每次進村前,都鳴槍報信,讓游擊隊及時轉移﹔進村后,又故意遺棄一些子彈,甚至還留下“紅軍不要慌,朝天打排槍,長官不發餉,我要參加共產黨”的紙條,壓在石頭下,再帶部隊撤回。他們想使地方黨組織明白:這支隊伍不同於一般的國民黨軍隊,裡面有革命力量。盡管如此,李燦仍然沒有與平江的地下縣委接上關系。

就在這時,中共湖南省委派湘東特委書記滕代遠來平江籌組湘鄂贛特委。他於7月17日到達平江縣城,與團部副官鄧萍接上黨組織關系。第二天下午,第一團的黨員以看望住院的黃純一為名,在縣立醫院的病室裡舉行團黨委會議,決定發動武裝起義。滕代遠回憶說:“為了便於領導起義工作,我當天就離開‘鏡中天’旅館,住到李燦同志的家裡,鄧萍同志也搬來一起住。以后,起義前夕的一切秘密會議,都在這個屋子裡召開,各種宣傳品也在這個屋子裡油印,這裡已成為起義的總指揮部了。”

當時,肖映梅已由李燦的弟弟送來平江隨軍,李燦在天岳書院附近租賃了一間農舍,臨時安了家。平江起義前夕,李燦派人把她送往湘潭,臨別時說:“我要從軍行伍一輩子,你還是回娘家做女吧。”李燦已作好犧牲身家性命的准備,決心割斷情絲,投身革命。起義的准備工作在緊張地進行。李燦根據團黨委的分工,負責領導第一營和串通第三營,以鬧餉為名發動士兵。第一營是起義的主力,擔負了解決城內國民黨機關和肅清保安隊的任務,會后,李燦帶領李壽軒、謝篙、田長江等士兵會骨干偵察敵情,對敵方的人數、地形和作息時間了如指掌。7月21日黃昏,李燦一面在家趕寫起義的標語,一面對縫制起義標志紅領帶的彭德懷講: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就隻等你的命令了。接著便感慨萬千地說:“去年五月‘馬日’,長沙許克祥叛變﹔14個月后的‘馬日’,是一團在平江准備起義,這變化真快呀。”

7月22日,晴空萬裡,陽光燦爛。起義部隊全副武裝,整齊威武地排列在天岳書院前的廣場上。李燦是總值日,他肩披值星帶,大步走到隊伍前面,以第一團士兵委員會總代表的身份,庄嚴地宣布:脫離國民黨軍隊,舉行武裝起義。彭德懷報告了起義的任務、目的和意義后,已是中午時分。趁著敵人還在午睡,李燦率第一營直扑西街文廟附近的國民黨縣黨部、縣政府和清鄉委員會,將反動頭目一網打盡。接著,縣警察局和保安隊的武裝被悉數解除,監獄也被砸開。關在牢裡的700多名共產黨員和革命群眾,砸掉腳鐐手銬,立即與起義部隊一起投入了戰斗。

起義勝利了!李燦布置士兵會的宣傳隊,四城張貼布告標語,散發傳單,演唱文明戲。平江黨組織發動四鄉群眾,進城慰勞起義軍。起義部隊有2500人,1500支槍,編為中國工農紅軍第五軍,下轄第一、四、七團,成立了紅五軍軍委,李燦為軍委委員兼第一團黨代表。

參加北伐戰爭,找到中國共產黨,發動平江起義,李燦經歷了一生中極其重要的階段。此時,他已從一名舊軍官轉變為革命隊伍的指揮員,開始了新的歷程。

千裡轉戰湘贛邊

平江起義的槍聲,震驚了國民黨反動當局,湖南省政府主席魯滌平急調劉铏、朱耀華部10多個團,分5路進攻平江。紅五軍軍委和平江縣委召開聯席會議,決定部隊向湘鄂贛邊發展,造成羅霄山脈北段的割據。1928年8月1日,紅五軍放棄平江城。當時,大雨滂沱,李燦率第二排和傳令班堅守在北城外的制高點上,阻擊敵人,掩護全軍輜重和游擊隊安全轉移,並最后撤出陣地。

8月6日,紅五軍攻佔江西修水縣城。9天以后,敵軍追至,紅五軍又繞回平江黃金洞。月底,部隊決定沿湘贛邊南下,向井岡山推進。可是,行至萬載縣的大橋鎮,遭受敵張輝瓚旅襲擊。李燦率第二連在后奮力掩護,到銅鼓縣紙坊地區時,紅五軍已損失了近千人。經過短期整訓,將3個團改編為5個大隊,李燦擔任第五大隊大隊長。

9月17日,剛成立的湘鄂贛特委和紅五軍軍委在銅鼓縣幽居村舉行聯席會議,決定留黃公略的第二大隊在平(江)瀏(陽)邊境活動,其他4個大隊由軍長彭德懷、黨代表滕代遠率領,向鄂南發展。

行軍途中,在修水白沙嶺發生了一起嚴重的叛逃事件。留在起義隊伍的反動軍官雷振輝,企圖拖走第四大隊,去投國民黨,士兵將這一情況報告了李燦。李燦當機立斷,一面派人飛報彭德懷,一面假托軍部命令,扣押了雷振輝,穩定了隊伍。可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數裡外的第一大隊的人與雷振輝串通一氣已拖走了隊伍。時迫事危,李燦通知前面的游擊隊封鎖去路,並向受騙的士兵喊話。多數士兵回到了自己的隊伍,李玉華隻帶走十幾個心腹。事后,彭德懷高度贊揚李燦對突然事變所採取的緊急措施。

接著,紅五軍開進鄂南九宮山地區休整,李燦帶領戰士,沿途用石灰水、紅土刷寫“打土豪、分田地”等標語,還油印傳單散發給進山的香客。香客了解到共產黨的基本政策,紛紛說:“過去隻聽說過紅軍,今天親眼看見了,回去一定要跟鄉親們好好講講。”

10月,秋高氣爽,紅五軍從湖北通城縣回師向南。在修水縣台庄舉行的湘鄂贛特委和紅五軍軍委聯席會議上,決定將紅五軍與平(江)、瀏(陽)、修(水)、銅(鼓)四縣游擊隊混編為五個縱隊,每個縱隊約400人,李燦任第五縱隊司令、劉崇義(即張純清)為黨代表。為了加強湘鄂贛邊的斗爭,特委留下3個縱隊,由黃公略率領在當地打游擊。另由彭德懷、滕代遠、鄧萍、賀國中、李燦5人組成新的紅五軍軍委,率第四、五縱隊的800多人南下,繼續執行與紅四軍聯絡的任務。這是紅五軍第二次向井岡山進軍。

11月27日,李燦率部奇襲萬載縣城,活捉縣長和警察局長,繳槍40多支。並籌集到萬余元經費和大批棉布,解決了全軍的冬衣問題。12月上旬,部隊抵達蓮花縣九都,毛澤東派何長工率紅軍前來迎接。12月10日,紅五軍從永新縣三灣開進寧岡縣新城,與紅四軍主力會師。彭德懷、李燦等紅五軍領導人,與仰慕已久的毛澤東、朱德在城隍廟紅四軍軍部親切會晤。11日,也就是廣州暴動周年紀念日,兩軍在西城外隆重集會,慶祝會師。

此時,湘贛兩省的反動軍隊,以6個旅18個團的兵力,分五路“會剿”井岡山。在柏露會議上,毛澤東定下“圍魏救趙”的策略,率紅四軍打到外線去,挺進贛南閩西。紅五軍奉命留守井岡山,將兩個縱隊的兵力調整為5個大隊。李燦任第一大隊大隊長、張純清為黨代表,加上紅四軍留下的王佐部隊,合計約1300人。

1929年1月26日,保衛井岡山的戰斗在黃洋界打響了。

黃洋界為井岡山的5大哨口之一,是由湖南方向通往井岡山的門戶。李燦率部扼守山口,激戰三晝夜,敵人始終不能越雷池一步。后來,敵人收買了當地一個二流子帶路,順著流水的小溝和採藥的山道,在1月29日拂曉繞到山上黃洋界哨口工事后面,趁天暗霧大,發起進攻。經過短兵相接的肉搏戰,第一大隊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退守山頂,憑險抵抗。接著,井岡山各哨口相繼失守,紅五軍主力向外突圍。李燦帶領僅存的百余名戰士,解下綁腿,結成長繩,吊下懸崖,撤入林海之中。可是,他們已與軍部失掉聯絡,隻好獨自為戰,轉移到大隴、茅坪一帶打游擊。

井岡山的群眾,為逃避敵人,紛紛躲入深山。李燦等見群眾衣不蔽體,每找到岩洞和山棚,總讓群眾先住,自己則多在野外棲身。群眾很受感動,主動將僅能糊口的糧食節省下來,送給戰士們充飢。在群眾的幫助下,第一大隊找到了仍在井岡山堅持斗爭的紅四軍王佐部和何長工率領的游擊隊。三支隊伍合兵一處,約400人槍,編成湘贛邊獨立第一團,李燦任團長、王佐任副團長、何長工任黨代表。他們採取分兵游擊的策略,王佐率第一營以寧岡之大小五井為依托,李燦率第二營以永新之九隴山為依托,與進犯之敵周旋。

春節過后,大雪封山,不利於敵軍“清剿”。加上蔣桂戰爭爆發,“會剿”井岡山之敵先后撤出,當地隻剩下一些挨戶團、靖衛隊。獨一團在粉碎茶陵、酃縣、永新、寧岡四縣地主武裝的聯合進攻后,轉入反擊。李燦率部打掉茨坪挨戶團,繳槍逾百﹔接著,又奇襲寧岡靖衛團,斃敵數十。經多次戰斗,獨一團俘獲甚多,槍枝由“漢陽造”換成了“中正式”,根據地內敵人設下的據點亦被拔掉,重新開辟了寧岡、永新、蓮花三縣的紅色區域。

5月2日,紅五軍主力800余人從瑞金回師井岡山,抵達茨坪,與獨一團會師。5月10日,湘贛邊界特委第四次執委擴大會議決定,獨一團劃歸紅五軍建制。全軍1300人,重新編成第四、五縱隊,李燦任第五縱隊司令、王佐任副司令、何長工任黨代表、游雪程任政治部主任、徐彥剛任參謀長。

5月下旬,紅五軍從寧岡縣馨市出發,向湘南粵北出擊。途中,紅軍與進犯酃縣大院之湘敵遭遇,按紅五軍軍委會決定,賀國中率第四縱隊在左,李燦率第五縱隊在右,兩路夾攻,將敵打垮。接著,全軍乘勝追殲,插入桂東縣,吃掉民團武裝200余人,開進廣東境內,又在城口和南雄補充了大量部隊急需的藥物、食鹽和布匹,然后,滿載而歸。

7月中旬,李燦率部在安福城外30裡的嚴田,遭敵伏擊,傷亡300余人。軍參謀長劉之志、第四縱隊司令賀國中陣亡。李燦在突圍時,左胸和手臂受傷。部隊沖開一條血路,退回永新根據地休整。

8月8日,紅五軍(不含王佐部)應湘鄂贛特委邀請,從永新出發北返,受敵張輝瓚、譚道源兩師兵力追擊。在離蓮花城東約40裡的潞口砂,紅五軍出其不意殺了一個回馬槍,殲敵一個營,甩開追兵,於11日進駐萍鄉。接著,再次攻克萬載縣城。月底返回平江黃金洞,與留在湘鄂贛邊的黃公略部會師。湘鄂贛邊境支隊(即原紅五軍第一、二、三縱隊)歸回紅五軍建制,全軍3000多人,恢復五個縱隊番號,仍以李燦為第五縱隊司令、何長工為黨代表。

10月1日,根據中共湖南省委指示,在平江長壽街舉行了紅五軍軍委擴大會議,確定紅五軍的任務是打通羅霄山脈和幕阜山脈,將湘贛和湘鄂贛兩塊蘇區連在一起,造成一個南起井岡山、北抵長江的根據地。會后,紅五軍兵分三路,黃公略率第一、二、三縱隊留在湘鄂贛邊活動,彭德懷率第四縱隊向井岡山方向發展,李燦率第五縱隊向鄂東南地區挺進。

開辟鄂東南根據地

鄂東南地區軍事地位十分重要,長江天塹橫貫於北,幕阜山脈環繞於南,控制這塊地區,就等於切斷了長江大動脈,並直接威脅武漢、九江和長沙,影響湘鄂贛三省。紅五縱隊的這一軍事行動,無疑是向敵人心臟插入一把鋼刀。

1929年9月底,近千人的紅五縱隊從平江黃金洞出發。部隊夜間行軍,破曉宿營,紅旗也暫時收起,外人無法辨認這是支什麼隊伍。經過10多天的長途跋涉,首先抵達湖北崇陽。城內隻有國民黨1個連,紅五縱隊出奇制勝,打響了進軍鄂東南的第一仗。群眾知道是江西過來的紅軍后,如久旱逢甘霖,爭相騰房子、送鋪板。接著,李燦又率紅五縱隊奔襲通山縣橫石、富有、大阪等地的常練隊,繳槍300余支。中共通山縣委書記葉金波找到李燦和何長工,建議紅五縱隊選定黃沙鎮為落腳點,創建新的根據地。

10月中旬,紅五縱隊黨委和通山、大冶、陽新、崇陽、通城、咸寧縣委舉行聯席會議,中共湖北省委巡視員吳致民(化名胡梓)參加。會議確定了鄂東南武裝割據的方針,決定奪取通山、大冶、陽新三縣。月底,紅五縱隊攻佔通山縣城,殲敵夏斗寅部一個營。部隊乘勝轉攻陽新,先拔掉龍港鎮和龍港洞兩個據點,又打掉排市和花潭兩個民團,11月初攻入陽新縣城,全殲守敵范石生部兩個營。接著,紅軍兵過大冶縣境,繳了常練隊100多支槍。半個月內,紅五縱隊橫掃通山、陽新、大冶3縣之敵,所向披靡,共繳迫擊炮10余門、機槍30余挺、步槍上千支,隊伍也增至4000人,擴編為兩個支隊,初步打開了鄂東南武裝割據的局面。

震動鄂東南的事件,是紅五縱隊協助國民黨獨立十五旅中的共產黨員發動的“大冶兵暴”。當時,獨十五旅唐雲山部奉命開到鄂東南與紅軍作戰,中共中央軍委書記周恩來派程子華等打入該部,通過交朋友的辦法,爭取和團結了一部分士兵。獨十五旅中的黨組織與紅五縱隊取得聯系后,李燦等在陽新縣蘇維埃主席曹德全家開會,共同制定了裡應外合、奪取大冶城的計劃。12月13日夜晚,大冶南郊的漁民准備了近300條小船,送紅五縱隊偷渡涂源湖,神不知,鬼不覺,直插大冶城下。李燦命令第二支隊向西警戒,控制公路,阻擊獨十五旅旅部從石灰窖方面增援,他和何長工率第一支隊埋伏在城外夏陸車站附近的山上,先派一個排佯攻。守城的敵團長見紅軍人少可欺,立即帶一個營出城迫擊,城內黨組織趁機發動兵暴。14日拂曉,一杆紅旗插上大冶城頭,宣布兵暴成功。此役,殲敵千名,活捉偽縣長吳屏階,並建立了紅色政權。紅五縱隊發展到3個支隊,6000多人,軍威大振。

1930年春,李燦率紅五縱隊轉戰鄂東南,再次攻入陽新縣城,殲敵獨十六旅鄧英部一個營及常練隊600人,然后,向大冶至咸寧的鐵路沿線頻繁出擊,攻佔金牛、保安、柏墩、汀泗橋、賀勝橋、馬橋、官埠橋等車站,破壞鐵路和電話線,使武漢、長沙的反動派大為震驚。

不久,湘鄂贛蘇區發動紅五月暴動,紅五縱隊奉命南返,參加紅五軍奪取平江城的戰役。途經贛北的瑞昌縣城時,部隊遭到敵軍襲擊,李燦和程子華均受重傷。4月底,紅五縱隊取道陽新邊界,抵達平江長壽街,與紅五軍的其他4個縱隊會師,浩浩蕩蕩向平江縣城推進。5月1日晨拉開戰幕,主攻部隊卻在北門外一片開闊地帶受阻,李燦主動向彭德懷請戰,改從縣城西北角的羅家大屋進攻,很快突破城防,全殲何鍵部王東原旅一個團,營救出被捕的共產黨員和革命群眾300余人。隨后,紅五軍開進江西,殲修水、武寧兩城守敵各一個營,經陽新到達大冶。紅五軍這次軍事行動,使鄂東南根據地與湘鄂贛蘇區連成一片,形成一大塊鞏固的蘇維埃戰略區。

1930年5月,滕代遠往上海出席黨中央召開的紅軍代表會議,何長工亦往上海參加全國蘇維埃區域代表會議。他們返回湘鄂贛后,於6月16日在大冶劉仁八召開紅五軍軍委擴大會議,決定按中央的部署,將紅五軍升編為紅三軍團。部隊開到大冶馬蹄騷整編,新成立的紅三軍團轄第五、八兩軍(第十六軍成立稍后),約17000人。紅八軍是在紅五縱隊的基礎上擴建的,由李燦任軍長,何長工任政委。

不久,在紅三軍團出發攻打長沙的前夕,李燦久病虛弱的身體,再也不能支持下去。黨決定由何長工接替他的軍長職務,讓他離開部隊去上海治療。從平江起義創建紅五軍,到開辟鄂東南擔任紅八軍軍長,李燦已成長為一名出色的軍事將領,他對湘鄂贛蘇區的形成和發展,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在上海的最后歲月

1930年7月上旬,李燦抵達上海。當時,他身上帶有600元光洋,化名胡平,自稱湖北孝感人,住進了吳淞口炮台灣附近的一所療養院。由於十幾年的軍旅生活,食無定時,居無定所,日夜勞累,患了嚴重的肺病,不斷咯血,氣喘噓噓,瘦骨嶙峋,連醫生也不禁搖頭:“你入院太遲了。”治療了半年之久,仍然未愈。

年底,他又化名胡月波,轉到離上海60裡外的江蘇太倉縣瀏河,在一家美籍人開辦的惠中醫院繼續治療。此時,湖北方面派人給他送的400元光洋途中被拐。李燦手頭拮據,隻得寫信向家裡要錢。

1931年初,李燦的三弟李文賢來惠中醫院探望,李燦告訴他:“病情有所好轉,已經不吐血了,再有三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出院。”李文賢環視病房,見李燦身邊僅一床毛毯,一支鋼筆和一塊叫“黑老虎”的懷表,別無他物,這就是一個從伍十多年的軍官的全部財產。李燦對弟弟說:“我自1925年父親死后,已沒有回過家,這次也沒有什麼可以帶給家裡人,就把這隻懷表拿回去吧。”

李燦說的這些話,是寬慰家人的。其實,他自知病情嚴重,難以恢復。此后,經惠中醫院一年多時間的治療,他的病情漸見好轉。這期間,他仍有家信寄回宜章,以后便杳無音信了。至全國解放,經李燦當年的老戰友和他的家屬查詢,才知他早已在上海犧牲。李燦在上海罹難的情況是:1932年上海發生“一·二八”事變,日本侵略軍挑起戰爭,瀏河亦有軍事行動。李燦抱病趕到上海市區,請求黨中央分配工作,不幸被特務跟蹤,被捕入獄,嚴刑無口供,最后被國民黨當局殺害,時年31歲。

李燦,這位紅軍著名的戰將,默默無聞地離開了人世。但是,他的事跡,將永遠銘刻在湘鄂贛人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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