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張自忠上將墓表釋讀

趙正超

2018年03月14日08:30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紅岩春秋》授權中國共產黨新聞網發布,請勿轉載)

在重慶北碚老城區天生路與將軍路交匯處,有一座蒼鬆翠柏掩映的陵園,裡面安葬的是抗日名將張自忠。他於1940年5月在棗宜會戰中壯烈殉國,時任第五戰區右翼兵團總司令兼國民革命軍第33集團軍總司令,是抗戰期間犧牲的最高級別將領。

張自忠將軍墓旁立有兩米多高的石碑,上刻署名為“張自明率侄男廉珍女侄廉雲立石”的《先兄藎忱上將墓表》一篇(張自忠,字藎忱。張自明為張自忠的弟弟,廉珍和廉雲分別是張自忠的兒子、女兒——作者注)。這篇墓表言辭峻厲而感情充沛,既道出了兄弟間的手足深情,又將張自忠將軍悲壯的抗戰生涯娓娓道來,可說是兼具文學與史料價值。

筆者給這篇墓表作了句讀(墓表原文多繁體字、異體字,本文皆轉換為簡體),擬通過闡釋要義和挖掘史事,再現張自忠將軍從“華北斡旋”到“宜城殉國”的悲壯歷程。

華北斡旋 虎口脫險

盧溝橋變作,予兄藎忱上將馮翼華北、秉節艱危,雖志吞強虜而平居默然,深念虜雖環伺、不得窺其朕也。北平失守,敵索兄急,兄百計隱避,短衣黧面過天津。自明往視,但密語曰:吾荷國恩,惟有一死抗敵耳,勿以家事浼我。翌日,覘之,則已行矣。

本段大意:盧溝橋事變發生以后,我哥哥張自忠上將輔佐宋哲元將軍斡旋華北局勢,他在艱難而危險的處境裡秉持節操,雖心懷殺敵報國之志卻表現得如平素般沉默、克制,因為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認為,盡管日寇虎視眈眈,但我方尚不能判明其真實意圖。北平失守以后,日軍立刻四處搜尋他,他千方百計隱藏躲避,身著短衣,把臉涂黑,想方設法到達天津。我去探視,他只是悄悄地說了一句話:我承蒙國家恩惠,隻有不惜一死抗戰殺敵了,但凡家事,今后無須再請示我了。與家人團聚的次日,我再去探望時,他已經走了。

欲探究竟,得從盧溝橋事變發生前說起。1930年爆發中原大戰,馮玉祥、閻錫山、李宗仁等地方實力派元氣大傷,原本有著強大軍力的西北軍幾近土崩瓦解。宋哲元收攏西北軍殘部,於1931年6月接受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29軍,經過數年苦心經營,29軍不斷壯大並在華北地區站穩腳跟。由於長期政局動蕩,加之日本侵略,當時華北屬於政治上的“半真空”地帶,南京國民政府並不能對華北地區實施有效統治,這也正是以宋哲元為首的29軍能夠坐大為華北地方實力派的關鍵所在。1935年12月,國民政府為應對日本在華北的步步緊逼,成立了冀察政務委員會,以宋哲元任委員長,管理冀(河北)、察(察哈爾)、平(北平)、津(天津)四地,此舉旨在穩固華北局勢。

29軍壯大的這幾年,也是張自忠個人軍事、政治生涯的關鍵上升期。最初,他的身份僅僅是“軍事將領”,其治下的38師是29軍戰斗力最強的一支部隊。而在冀察政務委員會成立后,他又有機會成為“封疆大吏”,先是擔任察哈爾省主席,繼而轉任天津市長。在當時,張自忠可算是重要的華北軍政首腦人物之一。就在其個人權位達到頂峰時,盧溝橋事變爆發了。

此時,張自忠已就任天津市長一年多。天津是華北最大的商埠,“九國租界”並立,乃華洋雜處之地,就任市長年余的張自忠處理外交事務已得心應手。若要從29軍內部選一個在軍事、政治、外交方面均能獨當一面的人物,恐怕非張自忠莫屬。因而在事變爆發后,深受倚重的張自忠迎難而上,竭盡所能協助宋哲元與日方斡旋,成為對日交涉的核心人物。

面對既險惡又詭譎的形勢,張自忠秉持節操,為爭取和平作了最大的努力和嘗試。盡管他心向戰場殺敵,卻表現得冷靜克制。這又是為何?可以從3個方面來理解。

第一,日本方面的真實意圖難以完全判明。事變爆發初期,日本軍方內部有“擴大派”與“不擴大派”之爭,究竟是“現地解決”還是“全面侵華”,日本自身的意見並不統一。因此,倉促出擊反而有可能予日方以擴大侵略的口實。

第二,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政府尚未下定決心對日開戰。事變爆發初期,蔣介石仍寄希望於通過外交手段爭取和平,即使是7月17日的最后關頭演說——“廬山談話”,仍然聲明“在和平根本絕望之前一秒鐘,我們還是希望和平的,希望由和平的外交方法,求得盧事的解決”,“和平未到根本絕望時期,決不放棄和平,犧牲未到最后關頭,決不輕言犧牲”。因此,主動出擊既可能破壞政府為爭取和平所作的努力,又與政府一貫的妥協退讓政策相左。

第三,或多或少受到個人職務和身份約束。就任察省主席、天津市長以前,張自忠作為軍事將領,可以無所顧忌地專注軍事作戰問題,但此時的他,軍、政、外交重任集一身,事務更雜,職責更重,須要他統籌考量並謀劃的問題較之以往要多得多。

總而言之,在日方意圖不明、我方和戰未定、自己又身負重任的情況下,張自忠選擇忍辱待時亦在情理之中。但在全國民眾抗日情緒高漲,加之眾多媒體不實報道的大環境下,張自忠被誤解為“親日”的“漢奸”。

7月28日晚,宋哲元依照蔣介石命令退守保定,臨走前指派張自忠暫留北平繼續與敵周旋,意在保留和平之希望於萬一。宋哲元一走,民眾和媒體對張自忠的責難更甚了。

8月7日,張自忠宣布辭去冀察政務委員會代委員長、北平市代市長的職務。次日,日軍進佔北平城,很快就下令全城通緝張自忠並展開四處搜捕。為躲日軍搜尋,他偕副官數人於辭任當天躲進了東交民巷的德國醫院,不久,為避人耳目又轉移到位於喜鵲胡同的美國好友福開森家中。隨后,張自忠與活躍在天津的買辦商人趙子青取得聯系,后者通過私人關系找到一位靠得住的美國猶太商人,3人經過密商,最終制定出周密的出城計劃。

9月3日凌晨,張自忠先是在福開森家中換上工人衣服、戴上工人帽子、再把臉涂黑,然后步行至朝陽門附近的一條馬路。那位美國猶太商人則開著一輛挂有意大利國旗的汽車如約而至,驚險混過在朝陽門設卡的日軍盤查后出城。出北平后,一路上通行無阻,很快抵達位於天津英租界的趙子青的家中,在這裡,張自忠終於有機會和弟弟見面了。

張自明在趙家等候多時,原本以為張自忠會向他大吐苦水、發泄憂憤,沒想到哥哥竟出奇的沉默,兄弟倆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后,還是張自忠先開口,他用平靜而決絕的口吻隻說了一句話:我能有今天,全蒙國家培養,隻有不惜一死抗戰殺敵才能報效國家恩惠,以后家中一切大小事務,都與你嫂子商量處理吧,不用再問我了。

9月9日,張自忠秘密回到天津的家中,與親人稍作團聚便匆匆作別。10日,張自忠乘輪船離開天津,馬不停蹄地奔向期盼已久的抗日救國的戰場。北平斡旋原本是不矜名節、忍辱負重之舉,外人不解,反招來眾多報紙謾罵之聲,張自忠內心之憂憤、痛苦遠超常人想象。他向弟弟托付家事的言語中明顯透露出,當時他已經下定決心“一死抗敵”、殺身成仁。

屢挫日寇 宜城殉國

洎拜命率師,殲敵累萬,轉戰三年,建纛鄂西。自明率侄輩以往侍,行間,為請兄回書,峻拒。逾月,即以力戰殉難聞。蓋其死敵之志久久不渝終於成仁者,其志定故其行決也。

本段大意:等到接受任命,率軍出征,殲滅日軍上萬人。3年時間裡轉戰各地,尤其在鄂西這個區域,他長期駐扎,領軍作戰。我准備帶侄輩去鄂西前線探望、服侍,動身前夕,我與他聯絡並請他回信,他鄭重地拒絕了。一個月以后,就獲悉他力戰不退、以身殉國的消息。他“一死抗敵”的決心從始至終沒有半點改變,終於殺身成仁,大抵是因為他的意志堅定,所以他的行動才如此堅決吧。

由於廣大民眾和不少媒體一口咬定張自忠是“親日”的“漢奸”,社會輿論頗不諒解,蔣介石迫於壓力,並未馬上允其歸隊領兵。后經多人說情,尤其是桂系領袖李宗仁親自勸說之后,蔣介石才於1937年12月初同意張自忠重返部隊,命其代理由38師擴編而成的59軍軍長一職。59軍是張自忠統領多年的舊部,重回軍中無疑是給了他重生的機會。此后,他帶領這支由自己一手打造的驍勇部隊,沖鋒陷陣,一往無前。

12月底,業已佔領平津、攻下上海和南京的日軍急於打通中國的南北大動脈——津浦鐵路,徐州會戰一觸即發。1938年1月底,南路日軍進攻淮河防線,東北軍將領於學忠率51軍正面阻擊,初期曾多次挫敗日軍攻勢,但后期戰線拉長,傷亡日增,於部逐漸被日軍逼到淮河北岸,形勢十分危急。李宗仁隨即命令張自忠率59軍前往增援。

59軍抵達前線后,在“淝水之戰”的古戰場接替於部防務。待31軍和7軍於淮河南岸側擊日軍時,張自忠抓住戰機,率部從淮河北岸向日軍作壓迫式反擊。59軍初入戰場,士氣高昂,日軍抵擋不住,連連喪失陣地,張部持續施壓,於2月20日將淮河北岸陣地全部奪回。

淮河沿線戰局緩和以后,中日兩軍爭奪的焦點轉移到徐州以北的魯南地區。日軍第5師團從青島南下欲取道臨沂向徐州北面進發,第10師團則沿津浦路南下從正面發起進攻,兩軍打算會師台兒庄,然后合攻徐州。臨沂和台兒庄成為中國軍隊必須堅守的戰略要地。

3月5日,張自忠的59軍被派往臨沂增援龐炳勛部,阻擊板垣征四郎的第5師團。59軍於3月12日全部抵達前線,血戰數日的龐部傷亡較大,陣地已失不少,張自忠決定主動出擊,迅速向日軍發起攻勢,敵我雙方很快進入拉鋸戰狀態,許多陣地反復易手,沖鋒與反沖鋒接連不斷。激戰3日后,59軍傷亡已達數千,戰區長官部原意允其后撤休整,征調其他部隊接防。殺紅了眼的張自忠堅決不退,下決心破釜沉舟。於16日夜統率全軍向板垣師團發起總攻,一鼓作氣收復茶葉山和劉家湖兩大陣地,板垣終於支撐不住,狼狽地向莒縣撤退。臨沂之戰不僅守住了臨沂,更是把不可一世的日軍王牌板垣師團打到棄尸后撤,同時又使得津浦路方向的磯谷師團成了孤軍深入之敵,為台兒庄大捷拉開了序幕。

徐州會戰末期,惱羞成怒的日軍糾集重兵欲包圍殲滅第五戰區主力,中國軍隊全線突圍。張自忠率部且戰且退,於6月1日抵達許昌。沒多久,日軍沿長江、淮河兩線並進向武漢發起攻勢,國民政府將大軍置於沿江及鄂北山岳地帶以期漸次抵抗。張自忠的59軍歸屬第五戰區參加大別山北麓防御戰。

8月底,日軍進至六安、霍山,白崇禧急調張部開赴潢川布防。潢川地形平坦、無險可守,張自忠遂全盤謀劃、多處布陣。日軍起初從正面進攻,遭張部勇猛阻擊,無甚進展,於是改變戰法,派主力瀨谷支隊沿淮河西進襲擊西北方向的息縣,並繼續向潢川正西方向的羅山進攻,繞至張部的側翼及后方。張遂派出38師向側后方之敵猛攻,戰情膠著。日軍狗急跳牆,又開始施放毒氣。面對諸多困境,張自忠始終咬牙堅持。

9月16日,潢川城北、城西遭敵突入,守城官兵與日軍展開慘烈的肉搏戰,張自忠數次派出敢死隊向敵發起反沖鋒,逐漸穩住了局勢。戰至18日,羅山失陷,鑒於我方后路被切斷,他果斷下令撤出戰斗。張部孤軍守潢川,阻擊日軍12天,為第五戰區集結兵力爭得了寶貴時間。

武漢會戰后,張自忠部繼續在李宗仁的第五戰區抗擊日軍,駐防於鄂西北一帶。張本人因屢立戰功,先擢升為第33集團軍總司令,再委任為第五戰區右翼兵團總司令,所轄部隊10余萬人。第五戰區是拱衛戰時首都——重慶的核心屏障之一,處於抗擊日軍的最前線,大小戰事接連不斷。張自忠率部又參加了1939年5月隨棗會戰、1939年12月至1940年3月的冬季攻勢,直至1940年5月在棗宜會戰中壯烈殉國。

冬季攻勢結束后,國民政府物資儲備消耗殆盡,蘇聯為了專注歐洲戰事停止了對華援助,而美國尚未開始援華行動,此時汪精衛在南京成立偽政權,更給抗戰前途蒙上陰影。內憂外患之下,中國的抗戰進入到最艱苦的時期。1940年4月底,華中日軍為了報復第五戰區的冬季攻勢並鞏固武漢周邊態勢,制定了以宜昌為主要進攻目標的作戰計劃,會戰戰場集中在棗陽、宜昌地區,因而被稱為棗宜會戰。

張自忠所部主要擔負襄河河防和大洪山守備任務。戰事爆發不久就進入白熱化階段,日軍攻勢凶猛,在襄河東岸連奪張部陣地,並隨即沿襄河向北突進。張自忠憂慮戰局總體安危,決定仍採取以攻為守的策略,親自帶隊到襄河東岸督戰,追擊北犯日軍,以扭轉不利局勢。

5月7日拂曉,張自忠率預備隊74師一部東渡襄河,臨行前給自己的結義兄弟即33集團軍副總司令馮治安留下絕筆信:“以后公私,均得請我弟負責。由現在起,以后或暫別或永離,不得而知。”

東渡以后,戰局仍在惡化,棗陽岌岌可危,但張自忠毫無懼色,他與河東各部取得聯絡,協同作戰,一面斷敵交通,一面向北追擊。日軍見張部緊追不舍,也派出重兵調頭南下迎戰,兩軍遂成決戰之勢。由於南下日軍分進合擊,張部幾個師亦不得不分兵應戰,張自忠直接指揮的兵力不足3000人。更為糟糕的是,日軍破譯了我軍密電碼,對我方作戰安排和兵力部署洞若觀火,遂抽調大部兵力向張自忠合圍。

5月14日晨,張部在方家集附近遭遇日軍先頭部隊,雙方展開血戰,我軍寡不敵眾,於次日逐漸轉移至宜城南瓜店地區。就在這裡,張自忠所部及隨行衛隊千余人完全被日軍重兵包圍。16日,日軍瘋狂發起總攻,張自忠率部戰至最后一刻時,命令跟隨他多年的袍澤弟兄從東北方向長山突圍,自己卻死戰不退,最終以身殉國。

張自忠殉國后,日軍將其遺體裝殮入棺就近下葬,后經38師師長黃維綱帶隊尋回。5月23日晨,在湖北省主席及江防軍司令等當地軍政要人護送下,其靈柩在宜昌碼頭上船。28日晨,靈柩運抵重慶儲奇門碼頭,蔣介石偕何應欽、馮玉祥、孔祥熙、孫科、宋子文、於右任等一干國府要員親自迎靈,蔣本人更是撫棺慟哭。同年11月,靈柩在重慶北碚雙柏樹附近山丘正式下葬。

棗宜會戰爆發前夕,張自明打算帶張廉雲和張廉瑜(張廉瑜是張自忠侄女,長期與張自忠家人一起生活,頗受張疼愛——作者注)到鄂西前線探視,想念親人已久的張自忠原本已欣然同意,但考慮到大戰在即,他又回電稱:一個月后再來吧。而在一個月后,親人們等來的是他馬革裹尸的消息,1937年9月在天津的匆匆一別竟成永訣。

間關跋履 手足情深

予嫂李聞喪慟絕,誓以身殉難,勉以撫孤大事,弗恤也。絕粒經旬,卒成其志。二十九年十一月,自明奔喪陪都。越二年,哭吊於宜城南瓜店十裡長山予兄捐軀之地,嗣復間關跋履,拯其遺孤而出之。僦居成都以教以養,俾毋闕。

本段大意:我的嫂子李氏,聽聞哥哥殉國的消息后哀痛至極,誓要以身殉難,我以撫養遺孤之大事勸勉她,她也無心體諒。沒多久,嫂子絕食數日過世,終究達成了她自己的心願(張自忠妻子此時已罹患重病,噩耗傳來,實遭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作者注)。1940年11月16日,哥哥離世整半年之際,國民政府在重慶北碚雙柏樹附近山丘為其遺體舉行隆重的下葬儀式,我奔喪前往。1943年,我帶上哥哥的遺孤廉雲,不遠千裡來到哥哥為國捐軀的地方湖北宜城南瓜店十裡長山吊唁,緊接著又帶廉雲踏上崎嶇艱險的道路,長途跋涉到成都,租下一處房屋居住,悉心照料她念書、成長,盡力讓她在生活上沒有什麼缺損(張廉雲在成都生活時間並不長,后隨復旦大學遷至重慶北碚,在重慶生活過一段時間。同時期,張廉雲的哥哥張廉珍在成都居住——作者注)。

嗚呼,原隰裒矣,兄弟求矣。以迄於今,星霜四易,乃克擒文鐫石表於予兄之阡,嗚呼痛哉。中華民國三十三年五月十六日,張自明率侄男廉珍女侄廉雲立石。

本段大意:唉,雖然哥哥你葬在遠離故鄉的野外,作為弟弟,我也會不遠千裡、長途跋涉來看你呀。到今天,你離開已經整整4年了,我請人將這篇墓表刻於石碑之上,以永遠懷念你。說到這裡,著實令我感到悲痛啊。1944年5月16日,張自明攜侄子張廉珍、侄女張廉雲立石。

《先兄藎忱上將墓表》道不盡親人的思念與哀傷,讀來催人淚下。字裡行間,張自忠將軍義薄雲天、精忠報國的英雄形象躍然紙上。正印証了他生前說的那句話:為國家民族死之決心,海不清,石不爛,決不半點改變。

1943年5月16日,時任中共中央南方局書記的周恩來在張自忠將軍殉國3周年之際為《新華日報》撰寫社論——《追念張藎忱上將》。文中指出:張上將是一方面的統帥,他的殉國,影響之大,決非他人可比……迨主津政,忍辱待時,張上將殆又為人之所不能為。抗戰既起,張故上將奮起當先,所向無敵,而臨沂一役,更成為台兒庄大捷之序幕……深覺其忠義之志、壯烈之氣,直可以為我國抗戰軍人之魂!

來源:《紅岩春秋》2018年第2期

(責編:曹淼、謝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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