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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香凝:傲骨錚錚 堅毅剛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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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香凝畫作
何香凝畫作
何香凝畫作
1925年3月11日,孫中山自料不起,彌留之際,將宋慶齡托付給一位最值得信賴的朋友去照顧,他叮嚀再三:值此萬方多難之時,他身后蕭條,沒有留下多少財產,請她一定要“善視孫夫人”,“弗以其夫人無產而輕視”。她坐在病榻前,聽完孫中山吐詞艱難的臨終遺囑,心中不勝悲惻,深感這位好友和偉人的信任之深,托付之重,當即表態:“我親近先生二十余年,同受甘苦,萬一先生病不能愈,我和全體同仁當盡力保護夫人及先生遺族……”能讓孫中山放心托付身后大事的朋友必定是他的平生至交,這人是誰?她就是一代女杰何香凝。
何香凝具有多重身份,她既是孫中山和宋慶齡夫婦的友人、國民黨左派領袖廖仲愷的妻子,也是中共高干廖承志的母親,還是女界領袖、丹青聖手和詩壇豪情蓋天、俠氣干雲的“一枝梅”。何香凝一生傲骨錚錚,崇尚氣節,她是一個能將身家性命徹底豁出去的女人,以其剛正不阿、疾惡如仇的性格,以其同盟會首位女會員和國民黨元老的資歷,以其才華與才智,以其人脈和名望,連蔣介石都屢次避其鋒芒,不敢正面接招。
天足少女
桀驁不馴
何香凝的父親何炳桓是一位經營有方的茶商,在香港的富戶當中有名有數。按理說,香港開埠較早,殖民地成色較高,受歐風美雨影響較大,類似裹足這樣的傳統陋俗理應先行遭到摒棄和淘汰。然而大戶人家仍舊堅守故國的“體面”和“體統”,在他們看來,別的事情盡可以向洋人討教,向洋人看齊,唯獨“三寸金蓮”是中華國粹,必須予以妥善保留。女子無才便是德,大家閨秀目不識丁,足不出戶,竟然不以為羞,反以為榮。何香凝是個桀驁不馴的犟妹,白天被迫裹足,晚上她就擅自動剪刀,將那條束得緊緊繃繃、縫得密密麻麻的裹腳布剪成飛花蝴蝶。七擒七縱的游戲玩過之后,打也打夠了,罵也罵夠了,父母無可奈何,隻好網開一面,由她去了。他們語氣幽幽地嘆息道:“眼下你吃不了苦,將來一雙大腳板走路,找不到像樣的婆家,后悔都來不及。”好女子不愁出嫁,有什麼好擔心的?何香凝才不會預支煩惱,她有一雙天足,“到處飛奔,上山爬樹,非常快活”。第一仗大獲全勝,這非比尋常,何香凝一生爽朗樂觀,無論遇到怎樣的難題,在她看來都不過是一塊長長的裹腳布,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就能迎刃而解,這與她小時候的經歷大有關聯。由於受到家規制約,她不能與兄弟同上私塾念書,就吵鬧著進女館去識文斷字,不做睜眼瞎。
何家父母當初的預言果然應驗,何香凝到了豆蔻年華,媒妁聞風而動,她們受大戶人家之托,樂顛顛地跑來何府提親,瞧見她是大腳姑娘,一個個大驚失色,訕著臉不聲不響地走了。當時,隻有小戶人家出身的粗使丫頭才是“大腳仙”,何香凝可是富家千金啊!何香凝的父母受到親友的質疑和鄰居的非議,為著這個嫁不出門的女兒,整天愁眉苦臉,唉聲嘆氣。偏偏何香凝不急不愁,她就不信這個邪,偌大的花花世界、朗朗乾坤,難道就沒有一位見識非凡的男子肯迎娶她這樣的天足少女?
真可謂緣分巧合,廖仲愷適時登場。他是美國舊金山華僑廖竹賓之子,受過高等教育,其父臨終時鄭重其事地叮囑他要娶一位天足無損的華人姑娘為妻,以免日后因為她那雙顫顫巍巍的小腳遭洋人恥笑。父親去世后,廖仲愷決意回國發展事業,到了香港,他向外界宣稱非知書達理的天足少女不娶。在當時香港華人社會中,既念了書又未纏足的適婚少女十分稀罕。何炳桓聽說后欣喜萬分,立刻請良媒說合了這樁婚事。
舊式婚姻未可一概否定,廖仲愷與何香凝的婚姻就堪稱天作之合。男方比鬆奇,比竹勁,比石堅,女方比梅香,比蓮潔,比玉潤。廖仲愷有改造中國的雄才偉抱,何香凝有拯救苦人的俠氣豪情﹔廖仲愷的詩詞歌賦高於流俗,何香凝的詠絮之才不讓須眉﹔廖仲愷在日本時向畫家伍乙庄求教過丹青技巧,何香凝在東京本鄉女子美術學校高等科專修繪畫﹔廖仲愷行事喜歡求真務實,何香凝待人從不作偽蹈虛﹔廖仲愷自稱中山信徒,何香凝信仰三民主義。這麼多的共同點決定了他們在感情、事業兩方面都能琴瑟和鳴,同甘共苦患難與共。
巾幗英雄
智勇雙全
1905年8月7日,經孫中山和黎仲實介紹,何香凝加入中國同盟會,成為首批會員,廖仲愷加入同盟會反倒落在妻子后面。為了確保同盟會在東京的重要活動秘密進行,關鍵消息不走漏風聲,安全措施不出現紕漏,孫中山特意選定廖仲愷的寓所作為集會地點,他讓何香凝辭掉家中做飯洗衣的日本女佣,凡事親力親為。以往,何家九小姐和廖家少奶奶隻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如今,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親自下廚,調制羹湯,烹炒葷腥,奏響鍋碗瓢盆交響曲。何香凝把娘家匯來的錢款絕大部分充作伙食費,讓常來常往的盟友每月都能打上幾餐牙祭。何香凝口風緊,手腳麻利,而且不辭辛勞,深得大家的贊許。
干革命是攀爬刀梯、穿越劍樹的危險活動,廖仲愷追隨孫中山,出生入死,三次深入虎穴龍潭。1909年,廖仲愷受孫中山委派,北上津門,與法國社會黨人布加卑(法國駐天津屯軍參謀長)建立聯系。此時,清廷磨牙吮血,垂死掙扎,對革命黨人瘋狂揮舞瀝血的屠刀。何香凝明大義,識大體,送別時,她即席口佔七絕一首相贈:
國仇未報心難死,
忍作尋常泣別聲。
勸君莫惜頭顱貴,
留得中華史上名!
這既是勉勵丈夫,也是激勵自己。“身不得,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撇開詩藝不談,何香凝奔放不羈的詩風與秋瑾相仿佛,都是雄奇跌宕,無絲毫巾幗弱質的纏綿氣息和繾綣意味,有的是一腔豪情、滿懷勝概。
1911年2月,廣州黃花崗起義前夕,何香凝帶著兒女返回香港。嗣后,革命事業遭受重大挫折,廖仲愷與何香凝被迫離開故鄉,流亡東瀛。許多同志心情頹唐沮喪,投海自盡者有之,讀經逃禪者有之,借酒澆愁者有之,脫離營壘者有之﹔然而何香凝剛強如故,笑傲如故,樂觀如故。反襯得某些須眉缺斤少兩。
此后數年,國民革命敗而復勝,勝而復敗,中國的政治環境變得愈加險惡。孫中山深感革命尚未成功,於是培植和積蓄革命力量,隻等時機成熟,大興北伐之師。然而,他萬萬沒想到會禍生肘腋,一向倚重的將領竟然窩裡反。
1922年6月16日清晨,粵軍首領陳炯明的部屬葉舉、洪兆麟突然發動兵變,炮擊觀音山上的臨時總統府。孫中山幸運脫身,登上永豐艦。此前兩天,廖仲愷神秘失蹤,何香凝以為他公務纏身,也沒太在意,待到城中槍聲驟起,頓覺不妙,立刻派人打探廖仲愷的下落。原來陳炯明先是以“領款”和“有要事相商”為由,將廖仲愷誘至惠陽,然后將他關押在廣州西郊石井兵工廠。陳炯明得意地說:“我抓住了廖仲愷,‘孫大炮’的錢荷包就被鎖死了,他遲早會向我跪地求饒。”陳炯明萬萬沒料到,他的如意算盤很快就會落空,因為何香凝將要找他算賬。
何香凝乘坐電汽船去石井兵工廠營救廖仲愷,看到丈夫被沉重的鎖鏈捆縛,艱於呼吸,她又憤怒又悲傷,簡直心如刀絞。他們無法接近和交談,隻能用目光默默傳遞彼此的心聲。第二次探監,她總算給他更換了衣物﹔第三次探監,她還意外地得到一個紙團,那是廖仲愷寫給何香凝和子女的訣別詩,大有身死化厲、誓斬國仇的壯烈情懷:
后事憑君獨任勞,
莫教辜負女中豪。
我身雖去靈明在,
勝似屠門握殺刀。
何香凝讀罷這首訣別詩,熱血為之沸騰。她不想再這樣苦候夫君出獄,決定主動出擊,找陳炯明當面要人,可是后者有意回避,使她幾次扑空。
1922年8月18日,陳炯明在廣州白雲山主持軍事會議。何香凝一身泥污,突然闖入會場,使到會的軍官面面相覷、鴉雀無聲。陳炯明趕緊讓座,賠著笑臉,為何香凝斟上一杯白蘭地,她毫不客氣,當眾一飲而盡。陳炯明又叫勤務兵領著何香凝去別的房間更換干淨衣服。何香凝冷眼看罷“黔驢”的表演,然后厲聲表態:“衣濕有什麼要緊?我今天來,還做好了血濕的准備!”何香凝繼續數落道:“你們記恨廖仲愷幫孫先生籌款,要將孫先生的‘錢荷包’鎖得死死的,讓他見不著天日。你們何不捫心自問,廖仲愷是否虧待過粵軍?粵軍在漳州鬧飢荒時,他拿孫先生上海莫裡哀路的住宅做抵押,填補軍餉的缺口。現在可好,你們恩將仇報!”何香凝義正詞嚴,陳炯明無言以對,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其他軍官則慚愧地低下了頭。何香凝鐵了心要把這幕攪場大戲推向高潮,她當眾放出一句硬話:“我今天上山,就沒打算全身而退,至於廖先生,我也不指望你們放他活路,但我一定要你們給我一個決斷的答復:究竟是放他,還是殺他。要殺,隨你們的便﹔要放,就叫他和我一同回家!”陳炯明怕把事情鬧大,以免粵軍將士離心離德,立刻下令釋放廖仲愷。在他眼裡,何香凝凌厲的氣勢簡直比一支勁旅的火力還要強大。
何香凝未卜先知,陳炯明釋放廖仲愷,隻不過是做給部下看的假仁假義之舉,他隨時都有可能反扑回來,眼下三十六計走為上,若是再遭黑手,必有性命之憂。她果然料事如神,他們前腳剛撤(去香港避難),陳炯明的爪牙后腳就到,結果扎扎實實扑了個空。
女界領袖
剛烈不羈
1924年年初,在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上,何香凝正式提交了婦女解放的提案,彌補了國民黨政綱的重大疏漏。國民黨一大的“宣言”明確規定:“於法律上、經濟上、教育上、社會上確認男女平等的原則,助進女權之發展。”在何香凝的積極倡議下,廣東還首次舉行了紀念三八國際婦女節活動。同年8月,她出任國民黨中央婦女部長,兼任廣東省黨部婦女部長,確立了女界領袖的地位。
孫中山的不幸早逝給國民黨右翼極端分子和軍閥政客留下了可乘之機,他們務欲拔除的頭號眼中釘就是國民黨左派核心人物廖仲愷,因為他集國民政府常務委員、財政部長、軍事委員會常務委員、黃埔軍校黨代表、廣東省財政廳長等要職於一身,而且恪遵孫中山的三大政策,與共產黨人合作愉快。
1925年8月20日,在惠州會館中央黨部門前,忽聞“啪啪啪”幾聲槍響,眨眼間,廖仲愷和身旁的衛士一齊扑倒在血泊中。慘禍發生后,何香凝大聲疾呼:“救命!救命!抓人!抓人!”她跑到丈夫身邊,俯身抱起他的頭部,全然不顧嗖嗖橫飛的子彈。夫君慘遭毒手暗算,何香凝創巨痛深,滿腔憤怒無處傾瀉。刺殺廖仲愷的幕后主使人受到包庇,個個都成了漏網之魚。葬禮之后,何香凝將“精神不死”的大橫額挂在自家大門口,借此抗議反動派的惡行,表明她和子女決不低頭、誓不妥協的強硬態度。
在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的激進女性中,論剽悍,論剛烈,如果何香凝肯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即使是國民黨內最著名的“母老虎”陳璧君也自愧不如,隻得退避三舍。
孫中山逝世后,汪精衛順利上位,成為國民黨主席。“第一夫人”陳璧君得意忘形,目高於頂,每次吐痰,她都讓秘書和佣人手捧痰盂,有時竟頤指氣使,叫客人代勞。有一次,陳璧君命令何香凝來干這份臟活,何香凝兩眼圓瞪,怒不可遏,當即指著陳璧君的鼻子斥責道:“你是什麼東西,竟敢要我給你端痰盂?”說完這話,何香凝仍不解氣,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指著地上的痰盂使喚陳璧君:“去!我要吐痰了,你給我捧痰盂來!”陳璧君大驚失色,她猛然記起以前曾“有幸”領教過何香凝的一記大耳光,立即賠上笑臉,趕緊當眾道歉。
在同盟會和國民黨中,何香凝的聲望極隆。她斥罵右翼分子,“拍案頓足,幾乎把地板跺裂”。何香凝與孫中山夫婦的友誼擺在那兒,何香凝的元老資格擺在那兒,誰也奈何不了她。何香凝曾數次指著蔣介石的鼻子痛斥,使一貫強悍的蔣委員長下不來台,該道歉時還得道歉,該敬禮時還得敬禮。
堅毅高潔
贈裙題詩
1928年歲末,何香凝發表聲明,與蔣介石、汪精衛分道揚鑣,與國民黨割袍斷義,她憤然辭去黨內一切職務,放棄薪俸,離開上海。她游歷了南洋和西歐,僑居於法國巴黎郊外,“畫幅歲寒圖易米,不使人間造孽錢”,在異域過著漂泊不定的旅居生活,清苦固然清苦,但可以圖個眼淨心安。
1931年,九一八事變后,何香凝基於民族義憤,結束旅歐生涯,決心與四萬萬同胞共赴時艱,共紓國難。淞滬之役,十九路軍在前線浴血奮戰,何香凝在后方積聚人力物力,建立傷兵醫院。據她的《自傳初稿》所記,大財神孔祥熙曾到上海救護所慰問傷兵,遇見何香凝,“哈哈孔”討好地說:“廖夫人辦傷兵醫院辦得很好,你願意到南京去辦嗎?南京也正預備辦呢!”何香凝毫不客氣,一句話將“哈哈孔”頂到南牆上:“我願意聞抗日傷兵的血腥味,不願聞腐化官僚的銅臭味!”嗣后,東北全境淪陷,華北岌岌可危,外寇當前,蔣介石以國力孱弱、必須低調備戰為由,繼續抱定“攘外必先安內”的國策,優先剿共,延遲抗日。內戰足以耗散民族元氣,何香凝看不慣這套兄弟阋牆的做法,她效仿諸葛亮當年饋贈女性用品以激怒魏軍主帥司馬懿的做法,給蔣介石郵寄了一條布裙,還附上一首極盡諷刺挖苦意味的詩作:
枉自稱男兒,甘受倭奴氣。
不戰送河山,萬世同羞恥。
吾儕婦女們,願往沙場死。
將我巾幗裳,換你征衣去!
蔣介石一生收到珍貴禮物無數,很難一一記得,可是這件“禮物”太特殊了,他至死也無法忘卻。
虎母無犬兒,廖承志十七歲加入國民黨,二十歲轉投共產黨陣營,早早地與老蔣成了死敵。廖承志的政治活動半徑很大,一生被捕七次,被軟禁一次,先后品嘗過日本、荷蘭、德國、英國的鐵窗風味,在國民黨的監獄中被囚禁過多年。1933年3月底,英租界在國民政府要求下,將“共黨疑犯”廖承志引渡給上海公安局。何香凝不顧重病未愈,在柳亞子的陪同下,去找上海公安局要人。何香凝大駕光臨,連上海市長吳鐵城也被驚動了,將她請到客廳小憩,她卻徑直坐在上海公安局院子裡,大聲質問道:“我不是來作客的,我是來坐牢的。罵蔣介石要算我罵得最多,罵得最凶,為什麼不抓我,卻把這些無辜的青年關起來?”吳鐵城又尷尬又窘迫,他害怕何香凝心臟病發作,會猝死在上海公安局,不好向國人交代。於是他趕緊將難題上交,打電話請示宋子文,宋子文再請示蔣介石。蔣介石也擔心“大腳婆”死了,會受到國內外輿論譴責,就讓宋子文和吳鐵城“瞧著辦”。廖承志被釋放了,何香凝大鬧上海公安局,又是一場干淨漂亮的勝仗。
情深義重
生死相依
何香凝遵從孫中山的臨終囑托,成為宋慶齡身邊最可信賴的至交,她曾在上個世紀30年代初繪《菊石圖》贈給宋慶齡,激賞之情溢於言表:“唯菊與石,品質高潔﹔唯石與菊,天生硬骨。悠悠清泉,娟娟明月﹔唯菊與石,品質高潔。”兩人深厚無比的同志情和姐妹誼直接決定了何香凝后半生的政治走向:她與孫夫人一同摒棄國民黨右翼陣營,出國等待機會﹔她與孫夫人一同營救“七君子”(民主人士沈鈞儒、章乃器、鄒韜奮、李公朴、王造時、史良、沙千裡),發起“愛國入獄”運動﹔她與孫夫人一同組織成立“中國民權保障同盟”,為民主斗士楊杏佛善后﹔她與孫夫人一同反對內戰,跟蔣介石不共戴天,堅決留在大陸。晚年,何香凝擔任過民革中央名譽主席、全國政協副主席、全國人大副委員長,還擔任過中國美術家協會主席。
何香凝的生命經歷了九十四度春夏秋冬,大多數歲月都是在嚴酷險惡的環境中度過的,她曾在一幅《梅花水仙圖》上題詩言志:“一樹梅花伴水仙,北風強烈態依然。冰霜雪壓心猶壯,戰勝寒冬骨更堅。”她做到了,這樣堅毅剛強的奇女子必定史上留名。
1972年9月1日凌晨,何香凝魂歸道山。彌留之際,她仍然牢記自己早年向廖仲愷許下的“生則同衾,死則同穴”的誓言和那副“夫妻恩,今世未全來世再﹔兒女債,兩人共負一人完”的挽聯。中共中央特事特辦,批准和安排何香凝與廖仲愷合葬於南京紫金山中山陵園墓地。這一對革命夫妻分別了將近半個世紀,盡管天上人間早已非復舊觀,但他們相知相愛的靈魂永遠都不會變得陌生和疏離。(王開林)
- 來源:天津日報
- (責編:邱王紫藤、程宏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