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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信仰

李 濤

2020年06月28日09:56    來源:解放軍報

原標題:永遠的信仰

信仰是人類對崇高價值目標的敬仰和追求。有沒有信仰,有什麼樣的信仰,對人的一生起著決定性的作用。習主席指出:“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對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的信念,是共產黨人的政治靈魂,是共產黨人經受住任何考驗的精神支柱。”信仰不死,精神不滅。一個人如此,一支軍隊如此,一個國家、一個政黨亦然。

99年前,在民族危難最為深重的緊要關頭,一個名叫中國共產黨的新型政黨在上海悄然成立。盡管當時隻有50多名黨員,與在中國政治舞台上縱橫捭闔的各路政治力量相比,看上去有些勢單力孤,但它擁有馬克思主義這個最先進的思想武器,代表中國社會發展的正確方向和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因而充滿著生機和活力,被寄予了中國的光明與希望,猶如一聲春雷乍響,昭示著一個沉睡民族的真正覺醒。

99年,風雨兼程﹔99年,苦難輝煌。

為了在這個佔世界人口四分之一的貧窮落后的國家裡,奪取革命勝利、建設新社會、實現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共產黨始終堅守著共產主義的信仰高地,篳路藍縷,砥礪前行,創造出舉世震驚的人間奇跡,成長為擁有9000多萬黨員的世界最大的馬克思主義政黨。

信仰之根

馬克思主義信仰、共產主義信仰是共產黨人的命脈和靈魂。堅定理想信念,堅守共產黨人精神追求,始終是共產黨人安身立命的根本。

堅定信仰,首先要認識到信仰的崇高。《共產黨宣言》指出:“代替那存在著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裡,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正是出於對馬克思主義的堅定信仰,無數共產黨人拋頭顱洒熱血,用生命澆灌理想信念之花。盡管他們也知道,所追求的理想很可能不會在自己手中實現,但堅信隻要一代又一代人為之努力奮斗、付出犧牲,就一定能實現。

中國共產黨成立時,全國各地共產黨早期組織(包括旅歐、日本支部)的50多名成員中,有10多人曾留學國外,其中有大學教授、律師和記者,近半數人在大學讀過書,其中僅畢業於北京大學的就超過10人。按當下的話講,這些早期的共產黨員大多屬高知精英,或有著顯赫地位,或受過良好教育,或盡享父輩恩澤,衣食無憂,前途似錦。

之所以選擇馬克思主義信仰,投身中國革命,並不是因為迫於生計想混口飯吃,更不是為了找個體面的職業謀求升官發財,而是以天下蒼生幸福為念,以中華民族復興為因。面對帝國主義列強侵略瓜分、中國積貧積弱、人民飢寒交迫的危局,救亡圖存的歷史責任感驅使他們尋求解救中國的道路和方法,這就是初心——馬克思主義和共產主義的信仰之心、信念之心、奮斗之心、為民之心。為了初心,他們或拋棄高官厚祿、安逸生活,甘願吃苦,流血犧牲﹔或與封建家庭、頑固勢力徹底決裂,投身滾滾革命洪流之中﹔或身處國外憂國憂民,懷著拳拳赤子之心,毅然回國參加民族救亡斗爭。

中國共產黨早期主要領導人瞿秋白,出生於江蘇常州一個破落官宦之家。1919年五四運動爆發時,正在北京俄文專修館讀書的瞿秋白,代表該校參加北京學聯,組織學生到天安門示威游行,並參加火燒趙家樓曹汝霖住宅的壯舉,成為運動領導人之一。6月3日,他在游行中被反動軍警逮捕,不久獲釋,半個月后又在請願活動中第二次被捕。由於勞累過度和獄中的惡劣條件,8月30日出獄后,瞿秋白竟至吐血,大病數月。但瞿秋白在給表姐夫秦耐銘的信中卻說:“干了這平生痛快事,區區吐血,算什麼一回事!”

1920年春,瞿秋白加入北京大學馬克思學說研究會,同年秋以《晨報》記者身份旅蘇採訪考察。親友們認為他以病弱之軀赴蘇,無異於“自趨絕地”,極力勸阻。瞿秋白則表示“我入俄的志願——擔一份中國再生時代思想發展的責任”,要“為大家辟一條光明的路”。他成為最早報道十月革命后蘇聯實況的新聞界先驅。1922年,瞿秋白在莫斯科加入中國共產黨,次年1月回國。當時,北京政府欲高薪聘他在外交部任職,月俸200大洋。但瞿秋白拒絕了這份“美差”,專門從事中國共產黨的工作,從此成為一名職業革命家。

福建龍溪人李林幼年被僑眷領養,僑居印度尼西亞。1929年,她懷著對帝國主義的滿腔憤恨和對祖國大好河山的熱烈憧憬,回到故鄉。1936年,她考入北平國民大學政治經濟系,如飢似渴地閱讀馬列主義著作,積極參加各種抗日救亡活動。在一次示威游行中,李林擔任旗手。面對反動警察的暴力阻攔,她告訴同學:“如果我倒下了,你們要接過去,堅決護旗不倒。”同年底,李林加入中國共產黨。

全國抗戰爆發后,李林主動要求到抗日前線殺敵立功,立下“甘願征戰血染衣,不平倭寇誓不休”的誓言。她在八路軍雁北獨立支隊曾任騎兵營教導員,屢建戰功,被賀龍稱贊為“我們的女英雄”。1940年4月,日偽軍對晉綏邊區進行大掃蕩。為掩護機關和群眾突圍,李林不顧有孕在身,率部勇猛沖殺。她在多處負傷后仍英勇抗擊,斃傷敵軍數人,最終壯烈殉國,年僅25歲。

“祖國在向我們召喚,四萬萬五千萬的父老兄弟在向我們召喚,五千年的光輝在向我們召喚,我們的人民政府在向我們召喚!回去吧!讓我們回去把我們的血汗洒在祖國的土地上灌溉出燦爛的花朵。我們中國要出頭的,我們的民族再也不是一個被人侮辱的民族了!我們已經站起來了,回去吧趕快回去吧!祖國在迫切地等待我們!”

這是1950年3月18日刊登在《留美學生通訊》第三卷第八期上的一封致全美中國留學生的公開信,發起人是年輕的留美學子朱光亞。這位為我國核科學事業立下汗馬功勞的科學家,當年放棄原本優厚的物質生活條件和優越的工作環境,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回國,並留下一句名言:科學沒有祖國,但是科學家有祖國,回國是不需要理由的,不回國才需要理由。

時光荏苒,時代變遷,中國共產黨人的信仰始終沒有改變。黨的十八大以來,大批優秀共產黨員用實際行動書寫了精彩的人生篇章。他們共同挺起推動“中國號”巨輪破浪前行的精神桅杆,匯成新時代奮進圖強的磅礡力量。

信仰之魂

黨的成員來自人民,根基生自人民,血脈源自人民,力量出自人民。因此,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是中國共產黨的信仰之魂、根本宗旨,也是初心所在、生命所系。

從1941年開始,日軍對華北各抗日根據地進行瘋狂殘酷的掃蕩,加之國民黨政府對八路軍斷絕糧餉,並對根據地實行經濟封鎖,妄圖困死、餓死八路軍。對當時根據地的極端困難,毛澤東這樣寫道:“我們曾經弄到幾乎沒有衣穿,沒有油吃,沒有紙,沒有菜,戰士沒有鞋襪,工作人員在冬天沒有被蓋。”

為戰勝困難,打破敵人的經濟封鎖,毛澤東向陝甘寧邊區發出自力更生的號召。邊區軍民迅速行動起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生產運動就此展開。從河灘到原野、山溝,到處都是開荒種地的繁忙景象。那戰天斗地的火熱場面,令人感動,催人奮進。

美國記者史沫特萊發現,在秋收的行列裡,有個身背一百五六十斤糜子的人,竟是56歲的八路軍總司令朱德。他穿著自己打的草鞋,並戒掉了愛抽的紙煙。外國記者約翰·羅德瑞形容朱德是一個“沒有薪餉、衣履簡朴、軍階卻相當於美國五星上將的革命者”。

毛澤東也在工作之余,到楊家嶺自己居所對面的山溝裡開墾了一塊荒地,種上蔬菜。楊家嶺的窯洞前,他請南洋華僑領袖陳嘉庚吃飯。桌上的菜肴隻有戰士們和他自己種的蔬菜,最奢侈的是鄰居老大娘送來的一隻雞。而蔣介石在重慶宴請陳嘉庚,一頓飯就花費數百大洋。兩頓飯的差別,讓陳嘉庚對兩個政黨的差別有了深刻的感受。

在1941年11月召開的陝甘寧邊區第二屆參議會第一次會議上,米脂縣參議會議長、邊區參議員、開明紳士李鼎銘等11人提出《政府應徹底計劃經濟,實行精兵簡政主義,避免入不敷出的經濟紊亂之現象》案。毛澤東看到這個提案后,抄到自己的本子上,用紅筆把重要的地方圈起來,並在旁邊加了一段批語:“這個辦法很好,恰恰是改造我們的機關主義、官僚主義、形式主義的對症藥。”12月,中共中央發出精兵簡政的指示。陝甘寧邊區先后三次精簡,取得很好成效,大大減輕了人民的負擔。毛澤東還多次致電華北、華中各抗日根據地,要求他們下大決心實行徹底的精兵簡政,否則“弄到民困軍愁,便有坐斃危險”。

一支軍隊在人民心中擁有多大分量,取決於這支軍隊對待人民的立場和態度。1942年初,青黃不接之際,北岳區發生大旱,出現嚴重糧荒。不久,楊樹、榆樹冒出綠油油的嫩芽,老百姓就把樹葉當成主要的食糧。晉察冀軍區司令員聶榮臻特意指示軍區政治部下發訓令:部隊不能在村庄附近採摘楊樹葉、榆樹葉,要把它留給群眾吃。

群眾知道后,紛紛找到軍區,找到邊區政府,找到聶榮臻,要求收回訓令。大家懇切地說:抗戰前,我們窮人沒有吃樹葉的權利,因為山上的樹都是屬於地主的,地主不准窮人捋樹葉。八路軍來了,實行了減租減息,窮人才能上山捋樹葉了。可眼下鬧飢荒,為我們爭得民主權利的八路軍,自己卻不能上山捋樹葉,這怎麼行呢!

聶榮臻耐心地向群眾解釋人民軍隊的紀律。全區部隊嚴格執行這一訓令,寧肯自己餓肚子,也絕不與民爭食。

子弟兵愛人民,是天然的。因為這支軍隊是黨領導下的人民軍隊。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是它的建軍宗旨。為了掩護群眾安全轉移,當年狼牙山五壯士與日寇周旋到最后一刻,縱身跳下懸崖絕壁﹔劉老庄八十二勇士阻擊牽制日偽軍10多個小時,全部壯烈犧牲。寧可自己丟掉性命,也要保護百姓安全,這是人民軍隊永恆不變的信念與堅守。即使在物質匱乏、戰斗頻繁、環境惡劣的困境下,全軍官兵始終牢記黨和軍隊的根本宗旨,以實際行動向群眾表明我軍是一支紀律嚴明、秋毫無犯、真正維護群眾利益的人民軍隊。新中國成立后,人民解放軍在完成作戰、戰備、訓練等任務的同時,把參加搶險救災作為和平時期的一項重要任務。每當國家利益和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受到災害威脅的關鍵時刻,廣大官兵總是沖鋒在前,一次次“最美逆行”,用鮮血乃至生命上演了一幕幕人民軍隊愛人民的感人畫面。

99年來,正是由於共產黨人始終把人民利益擺在至高無上的地位,一切從人民的利益出發,緊緊依靠人民,與人民生死相依,從而贏得人民的真心擁護和鼎力支持,凝聚起強大力量,戰勝各種艱難險阻,進而鍛造了一支軍隊,締造了一個新中國,開啟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新征程。

信仰之守

選擇信仰道路艱難,堅守信仰高地更難。這其中不僅布滿荊棘,甚至還會付出鮮血和生命的代價。俄國作家列夫·托爾斯泰說:“英雄主義是在於為信仰和真理而犧牲自己。”

1927年10月15日,湖南酃縣水口葉家祠的閣樓上,毛澤東親自主持湘贛邊界秋收起義部隊新黨員入黨宣誓儀式,並帶領歐陽健、賴毅、李恆、鄢輝等6名新黨員宣讀入黨誓詞:“犧牲個人,階級斗爭,服從組織,嚴守秘密,永不叛黨……”

誓詞中第一次加入了“永不叛黨”4個字,這是數以萬計的共產黨人用生命換來的。這已不再是一次普通的入黨儀式,而是在播撒信仰的火種。

九一八事變后,在中國共產黨抗日號召影響和推動下,東北各族人民和東北軍部分愛國官兵組建抗日義勇軍。1933年下半年,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東北人民革命軍建立,1936年改稱東北抗日聯軍,縱橫馳騁於白山黑水間,強烈震撼了日本帝國主義在東北的殖民統治。

日軍為鞏固侵華戰爭的后方基地,自1938年起向東北大量增兵,關東軍由20萬猛增至40萬人。日軍同時推行《滿洲國三年治安肅正計劃》,強迫民眾“歸屯並戶”,建立“集團部落”,實行“十家連坐”的保甲制,在抗聯經常活動的山區修筑“戰備道”,制造無人區,斷絕抗聯補給來源,企圖把抗聯逼入“無房可住、無衣可穿、無糧可吃”的絕境中。東北抗日游擊戰爭進入到最為艱難的時期。

1940年冬,中共南滿省委書記、抗聯第一路軍副總司令魏拯民在漫天大雪的二道河子密營裡給黨中央寫下了一封信:“我們現在的處境十分艱難,身邊的戰友已經相繼犧牲……盡管敵人現在正向我們瘋狂進攻,盡管密營已是糧盡彈絕,但我們仍然以百折不撓的精神打擊敵人,我相信我們會愈打愈強。”此時的魏拯民已重病癱瘓在床,身邊隻有6名戰士。他們以草根、樹皮為食,以冰塊、積雪為飲,一直堅持到第二年的春天。1941年3月8日,魏拯民病餓而逝,年僅32歲。臨終前,他把信交給戰士們,並下了最后一道命令:“一定要堅持活下去,把信轉送出去!”遺憾的是,幾個月后,日軍討伐隊找到了這個密營,6名戰士全部戰死。這封信是解放后人們在整理日偽檔案時偶然發現的,這才揭開了密營中這段不為人知的悲壯故事。

東北抗聯前后共有11個軍,兵力最多時達3萬余人,戰斗數萬次,殲滅日偽軍20余萬人,極大地振奮了民族精神,推動了全國抗日救亡運動,支援和配合了其他抗日戰場的作戰。然而在人世罕見的艱難困苦和無比惡劣的戰爭環境中,東北抗聯付出的代價又是極其慘重的,到1941年底僅剩千余人。資料顯示,抗聯在14年的獨立奮戰中,僅軍以上干部就犧牲了40名。

在革命戰爭歲月,無數共產黨人以鮮血乃至生命踐行和堅守著自己的信仰,成為漫長黑夜裡點燃中華民族解放的希望之火。據統計,從建黨到新中國成立的28年間,有名可查的革命烈士高達370余萬人。縱觀世界政黨史,唯有中國共產黨付出了如此巨大而慘烈的犧牲。

在和平建設時期,堅守信仰同樣需要奉獻和犧牲。作為主持研制出我國第一枚潛地固體戰略導彈和第一枚陸基機動固體戰略導彈的著名火箭與導彈技術專家,黃緯祿院士被稱作“巨浪之父”“東風-21之父”,獲得“兩彈一星”功勛獎章。

成功的背后是巨大的壓力和病痛的折磨。固體導彈水下發射成功的那一年,66歲的黃緯祿體重整整減了11公斤,並落下一身病:十二指腸球部潰瘍、輸尿管結石、心臟病……他用自己一生的實際行動,詮釋了“什麼是矢志報國的信念和初心”,把對黨的高度忠誠、對祖國的深情熱愛,全部融入到共和國的導彈事業中。

信仰之力

信仰是一種無堅不摧的力量。英國作家塞繆爾·斯邁爾斯在《信仰的力量》一書中寫道:“能夠激發靈魂的高貴與偉大的,隻有虔誠的信仰。在最危險的情形下,最虔誠的信仰支撐著我們﹔在最嚴重的困難面前,也是虔誠的信仰幫助我們獲得勝利。”

信仰是共產黨人走向勝利、走向輝煌的精神支撐。2016年1月5日,習主席在視察陸軍原第13集團軍時,當聽到長征中的紅軍戰士寧肯忍飢挨餓也要把半截皮帶留下來,帶著它“去延安見毛主席”的故事后,深情地說:“這就是信仰的力量,就是‘鐵心跟黨走’的生動寫照。”

眾所周知,中國共產黨走過的並非一條平坦大道,這條路是極其曲折艱辛的。其間經歷過苦難,遭受過挫折,甚至陷入過絕境。

1927年春夏,蔣介石、汪精衛相繼背叛革命,把屠刀揮向了曾並肩戰斗的共產黨人。短短幾個月,共產黨員數量由大革命高潮時期的近5.8萬人急劇減少到1萬多人。中國革命幾近夭折,處於無比險惡的危局之中。

這年8月1日,中國共產黨在南昌打響了武裝反抗國民黨反動派的第一槍,用血與火鑄就的語言宣告了共產黨人不畏強暴、堅持革命的堅強決心。南昌起義后的第6天,中共中央在湖北漢口召開了緊急會議(八七會議),糾正了大革命后期中央所犯的右傾機會主義錯誤。確立了實行土地革命和武裝起義的方針。會上,毛澤東一語驚人:“須知政權是由槍杆子中取得的。”中國共產黨自此開始了獨立領導武裝斗爭和創建人民軍隊的偉大實踐,在神州大地掀起了翻天覆地的紅色狂飆。

9月下旬,毛澤東率領湘贛邊界秋收起義余部沿羅霄山脈南下。一路上,起義部隊飢寒交迫,險象環生,總指揮盧德銘犧牲,失敗的情緒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中途逃跑的人越來越多。毛澤東對大家說:“去留自願,想走的可以,你報個名,打個招呼,把槍留下,給你發路費,今后好見面。以后你要再革命,再跟上隊伍,但你要記住,這是唯一正確的方向。”

當起義部隊再一次被敵人打散的時候,連炊事擔子都丟了,隻好從老鄉家裡找來一點剩飯和辣椒。沒有碗筷,毛澤東就和大家一起用手抓著吃。時任連黨代表的羅榮桓清晰記得:吃完飯,毛澤東站起身,朝空地裡邁了幾步,雙腳並攏,身體筆直,精神抖擻地說:“現在來站隊!我站第一名,請曾連長喊口令!”

10月27日,部隊到達井岡山地區的茨坪,開始了創建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斗爭。井岡山上的星星之火,也由此照亮了一條與俄國革命以城市為中心完全不同的道路——在農村開展游擊戰爭,建立革命根據地,實行工農武裝割據,革命星火終呈燎原之勢。

1944年夏,以美軍上校包瑞德為首的18人乘飛機分兩批來到延安。這是第一個進入延安的美國官方代表團——美軍觀察組。觀察組成員謝偉思在其撰寫的報告中是這樣描述中國共產黨的:青春,有活力,智慧充沛,訓練精良,信仰堅定,自信、堅韌、實際,自我檢討,態度科學,有適應力、有制度、有條理、有誠篤與團結之精神,民主態度,廉潔。他認為,中國共產黨在陝甘寧採取的許多方法很土,但很有效率。

觀察組成員的這些報告,在抗戰還未結束時就得出了驚人一致的結論,那就是:共產黨將在幾年內成為中國的統治力量。中國的命運不是蔣介石的命運,未來的中國屬於中國共產黨。

5年后,這一結論得到印証——共產黨果然奪取了政權,而國民黨則被趕到了孤島台灣。但令美軍觀察組意想不到的是,僅僅又過了一年,盡管新生的共和國一窮二白、百廢待興,但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志願軍雄赳赳氣昂昂地跨過鴨綠江,與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在朝鮮半島進行了一場歷時兩年零九個月的殊死較量。

戰爭的結局更是出人預料——一個世界公認最強大的國家的陸海空三軍聯合立體作戰,卻沒能打過一個貧窮國家裝備原始的陸軍。多年后,美國學者約瑟夫·格登在《朝鮮戰爭——未透露的內情》一書中寫道:“朝鮮戰爭是美國第一次沒有凱旋班師的戰爭。美國使朝鮮處於僵持狀態,同共產黨中國這個龐大而落后的亞洲國家打成了平手。盡管美國使用了除原子彈以外的所有武器。”

事實確實如此。美軍地面部隊武器裝備高度現代化,每個步兵師擁有各種坦克149輛、裝甲車35輛、汽車3800余輛、火炮959門,其中70毫米以上口徑火炮330余門﹔各型無線電機1688部,甚至每個排都有無線電話和有線電話各1部。而最初入朝的志願軍6個軍沒有坦克、摩托化裝備,1個軍的火炮僅相當於美軍1個師火炮裝備的54%﹔無線通信機、有線電話機僅相當於美軍1個師同類裝備的5%和34%,營以下通信聯絡主要靠徒步通信、軍號、哨子及少量的信號彈等﹔步兵裝備的槍支是所謂的“萬國”牌,美制、俄制、德制、日制和舊中國制造的都有,隻有一半左右是自動槍支。空中力量懸殊更大。“聯合國軍”擁有1100余架作戰飛機,裝備有當時最先進的噴氣式戰斗機。而志願軍入朝時不但沒有飛機,連防空武器也極端缺乏,隻有1個高炮團36門75毫米高炮,還要留12門在鴨綠江邊保衛渡口。

這些枯燥冰冷的數字背后,是時常連“一把炒面一把雪”都吃不上的志願軍將士,依靠信仰的支撐,懷著“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必勝信念,沖鋒不止,視死如歸。這其中,曾有3個整建制的連隊在零下三十多攝氏度的嚴寒中,因衣著單薄全部凍死在長津湖畔的陣地裡,成為“冰雕連”。

心中有信仰,腳下有力量。人的精神一旦被喚起,所迸發出的意志力是無窮無盡的。在朝鮮戰場上,志願軍將士以壓倒一切敵人,而不被敵人所壓倒的大無畏氣概,浴血奮戰,打出了中國軍隊的軍威,打出了中國人民的志氣,奠定了中國在世界的地位。

回望中國共產黨走過的99年歷程,曾數度面臨生死攸關的考驗,卻每每總能峰回路轉,轉危為安。追根溯源,正是由於中國共產黨忠於信仰,敢於擔當,並由此激發出戰勝艱難的磅礡力量。也正因如此,中國共產黨才能一路艱辛,櫛風沐雨,終得鳳凰涅槃,迎來輝煌。

(責編:常雪梅、呂騰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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