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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救護

2020年10月26日08:06    來源:京報網

原標題:戰地救護

  “保衛祖國,就是保衛家鄉,我們圓滿完成了戰地救護任務!”說起60多年前在朝鮮戰場的經歷,89歲的郭瑞錚老人眼裡泛著淚花,與戰友們出生入死搶救傷員的場景歷歷在目。

  “朝鮮戰場需要人手,誰願意去?”1951年7月,郭瑞錚在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一軍醫大學學習期間,老師發出了通知。“我是黨員,我去!”郭瑞錚第一個向校黨組織遞交了參戰申請書。11月,背著小布包,帶上止血帶等簡單藥品,裝上干糧,她和其他40多名同學出發了。

  那一年,郭瑞錚才19歲。

  到了朝鮮,同學們分散開來,郭瑞錚被分到中國人民志願軍第38軍醫療救護隊,開展戰地救護。

  在朝鮮,每天都是血寫的日子,每一寸土地都被炮耕火犁。醫療救護隊設在離前線不遠的山洞中,郭瑞錚和戰友們就在這裡搶救傷員。他們一次次從戰場上將受傷的戰士用擔架抬進山洞,包扎、止血,沒有擔架時,就人背肩扛。

  郭瑞錚還記得,有一次一位戰士完全昏迷,對方將近140斤,又高又壯,郭瑞錚才80多斤,隻能背著他一點點往山洞挪。戰士衣服被鮮血染紅了,來不及做過多檢查,郭瑞錚解下自己的皮帶給他胸部簡單做一個綁扎。就在此時,敵軍戰機“嗡嗡”飛來,郭瑞錚第一反應是趴在戰士身上護住他。

  “他已經中了一槍,不能再受傷了。”可就在這時,戰士也醒了過來,他一把把郭瑞錚推下來。戰士中彈了!敵機射出的子彈第二次打在他身上。郭瑞錚顧不了那麼多,連背帶拖把他弄到山洞進行止血。戰士睜開眼睛看著郭瑞錚,兩人雖然互不相識,卻成為生死與共的戰友。遺憾的是,由於失血過多,這位戰友沒有搶救回來。

  這樣的情況數不勝數。看著受傷流血不止的戰友、聽著戰友痛苦的呻吟聲,郭瑞錚腦中隻有兩個字:救人。有些傷勢嚴重、失血過多的危重傷員,必須進行輸血搶救,戰地醫療站條件簡陋,不可能存儲大量血漿,也不具備驗血條件,為了延續生命,郭瑞錚不顧自己身體瘦弱,第一時間伸出胳膊,搶著輸血。

  “我是黨員,我是O型血,抽我的。”戰友們看到她纖瘦的胳膊和疲憊的身體,都不忍心下針,多次含著眼淚完成採血。最多的一天,郭瑞錚獻了3次血,每次獻血量都在300-500毫升,由於體力嚴重透支,她心慌、出虛汗,甚至一度短時昏迷。“還有很多戰友為祖國捐軀呢,我這算什麼。”一想到這些,郭瑞錚就干勁倍增,稍事休息后,又沖到救治一線。

  山洞裡水資源急缺,平時喝水都是吃一口炒面,抓一把雪。為保証醫療救護及傷員用水,救護隊人員用水基本沒有,許多女同志幾個月不能洗澡洗頭,頭發都打結了。每個人頭上、身上都長滿虱子,實在無法忍受,她們就到洞口借著光亮擇虱子。

  有一次郭瑞錚和三名護士在洞口有光線的地方擇虱子,突然遭到敵機襲擊,四個人馬上臥倒,敵機走后她們站起來,這時才發現戰友黃大菊沒有動,她胸口中彈血流不止,永遠地離開了。“她是我的同窗好友,在學校就住在我上鋪!”掩埋好戰友的遺體,擦干淚水,郭瑞錚又投身到戰斗中。

  作為戰場上的白衣天使,醫療救護隊除了搶救傷員,還細致地關心、愛護每一名傷病員,安撫緩解他們因傷痛而產生的急躁情緒。看到傷員因缺少鎮痛藥品痛苦呻吟,郭瑞錚就像姐姐一樣輕聲安慰,讓他們暫時忘記傷痛﹔傷員因傷口感染出現高燒昏厥、嘴唇干裂,郭瑞錚細心地用濕棉簽輕輕擦拭,或將濕紗布中的水小心地滴入傷員的口中﹔運送危重傷員回國的大卡車行駛在崎嶇的道路上不停顛簸,郭瑞錚就將頭部受傷的傷員抱在自己懷中,減少顛簸對傷員的傷害。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胳膊、后背、腰、腿麻木了,但看到懷裡的傷員,郭瑞錚咬牙堅持著。

  在朝鮮整整待了1年零1個月,1952年12月,郭瑞錚回到學校參加畢業典禮,畢業后分配至部隊,第二次入朝,1953年才回國。

  后來有一次她到野戰醫院,一聽說她是從朝鮮戰場回來的,許多拄著拐杖的戰士立馬過來,“我們可見到救命恩人了。”

  “其實,他也不一定是我救回來的,但他是傷員,我是醫生,這就是戰友,就是親人。”每每回憶起入朝參戰的經歷,郭瑞錚都很激動。

  戰地救護工作危險又艱苦,可每當看到傷愈的戰士精神抖擻地返回部隊,戰地救護隊醫務人員都倍感激動。傷愈戰士歸隊前那一個鄭重的軍禮,就是對郭瑞錚和戰友們最好的回報和禮物。(任珊)

(責編:曹淼、謝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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