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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一武兩劉春

劉歌
2021年06月17日08:10 | 來源:人民政協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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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一文一武兩劉春

  ▲“文劉春”

  ▲“武劉春”

  在我們黨的歷史上曾經出現過許多同名同姓的革命同志,除“南北二喬”之外,新中國歷史上還出現過兩位李達、兩位金城、兩位朱光、兩位郁文、兩位凌雲、兩位李琦等。這裡要講的是“文武兩劉春”的故事。

  “你也是個秀才呢”

  兩位劉春,一位年紀大一些,1912年生於江西省吉水縣,原名劉伯文,1935年在北平參加“一二·九”運動,1936年2月參加中國左翼作家聯盟和左翼文化總同盟,3月加入中國共產黨。他曾使用李華、柳丹等名字做掩護。1937年初,因身份暴露,中共北方局和北京市委安排他去延安。北方局秘密交通約定他到西安時同中央秘密交通接頭的暗號是:各持一本《唐詩三百首》,來者念杜甫詩五律《春望》的上句“國破山河在”,接應者對“城春草木深”。中央交通局姚昕同志和他接上頭后,商量化名時,建議劉姓不改,萬一碰到熟人不易出錯。名字可取“城春草木深”中的“春”字,於是劉伯文改名劉春,並一直沿用下來。

  新中國成立后,劉春歷任中央民族學院副院長、院長,民族研究所所長、國家民委副主任、中共中央統戰部副部長。

  劉春任中央統戰部副部長期間,一次他參加政治局擴大會議,毛澤東在會上問統戰部部長李維漢:“統戰部的報告是誰寫的?”李維漢部長回答:“是集體起草的。”毛澤東問:“誰執的筆?”李維漢答:“是劉春。”毛澤東隨即問:“劉春來了沒有?”劉春趕緊站起來回答說:“我是劉春。”毛澤東笑著說:“文章寫得不錯,你也是個秀才呢!”

  劉春長時間從事少數民族工作,他鑽研民族理論和民族教育,也給毛澤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毛澤東稱他是“秀才”,引得一些中央領導同志和一起工作的同事也“秀才、秀才”地叫他。

  “港報猜我即劉公”

  另一個劉春,原名劉長春,1918年生於河北黃驊。1935年到北平讀高中,適逢震動全國的“一二·九”學生運動爆發,他立即投入學生運動的洪流。1937年11月,他加入中國共產黨,1938年1月1日參加了山東省委直接領導的徂徠山起義,成為八路軍的一員。為表示迎接新的斗爭生活,以及避免和著名短跑運動員劉長春重名,他改名劉春。

  入伍后,劉春歷任團政治處主任、團政治委員、某軍分區副政委。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他歷任華東軍區炮兵政委、志願軍炮兵指揮所政委,軍事學院炮兵系政委、炮兵學院副政委、軍委炮兵政治部主任。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1961年冬轉入外交部工作。

  1961年4月25日中國與老撾建立外交關系,中國政府任命駐越南大使何偉兼任中國駐老撾經濟文化代表團團長,另從解放軍選調劉春為副團長,主持日常工作。1962年6月,老撾組成民族團結政府,同年10月,劉春任中國駐老撾首任特命全權大使。

  香港一家報紙不知道有兩個劉春,認為中國政府對老撾高度重視,將中共中央統戰部的副部長劉春調任老撾大使。香港報紙的評論,引起了劉春大使的極大興趣,他對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劉春有了新的了解,也盼望著有機會相互結識。

  “文劉春”和“武劉春”

  1963年,劉春陪同老撾客人回國訪問。3月7日下午6時半,毛澤東在中南海會見老撾客人,劉春提前到達,准備向毛澤東匯報。毛澤東到達后,劉春上前問候,並和毛澤東握手,自報姓名說:“我叫劉春。”毛澤東親切地說:“噢,你也叫劉春,還有一個劉春嘛。”劉春說:“那是一位老同志。”毛澤東問:“你從哪裡來的?”劉春說:“我原來在部隊工作。”毛澤東問:“哪支部隊?”劉春回答:“我原在22軍,后調炮兵,任政治部主任。”毛澤東說:“噢,那個是文劉春,你是武劉春嘛!”

  “文劉春”知道“武劉春”的名字要晚一些。1965年10月,“文劉春”參加由賀龍元帥為團長的中央代表團赴新疆,慶祝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成立10周年。賀龍同代表團成員談話時,對“文劉春”說:“現在不止一個劉春,原來解放軍就有一個劉春,現在是駐外大使,大家總是把你們兩個搞混了,你是不是在‘春’字旁邊加一個‘木’字,叫‘劉椿’,以示區別,好不好?”大家聽了,都笑了。劉春回答說:“好是好,但這牽扯到兩個人的事,還要各方面都認可,我想找外交部的劉春同志專門商量商量。”

  有一次,在北京醫院門診部,值班大夫拿著病歷叫“劉春”,竟然有兩個老人同時從椅子上站起來答“有”。“文劉春”指著“武劉春”說:“你是劉春?我找了你好多年了。”“武劉春”說:“我也找你好多年了。”兩位老人互訴衷腸,特別是“武劉春”提到了毛澤東冠名“文武兩劉春”的往事,兩個人感慨萬分,相見恨晚、一見如故。兩個劉春由此經常見面,北京醫院門診部就是他們碰頭的老地方。

  文武劉春的晚年交往

  一文一武兩劉春,年齡相差6歲,革命經歷不同,性格、愛好各異,但對古典詩詞都情有獨鐘,有共同的愛好。兩個人都是北京詩詞學會的會員。“文劉春”常有作品在《北京詩苑》等詩刊上發表。

  1998年7月,“武劉春”收到學會寄來一本《當代詠北京詩詞選》,並附函說明:“由於出版經費有限,入選作品一律以書代酬,特請鑒諒。現送去樣書一冊,並致謝忱。”“武劉春”不記得曾寫過有關北京的詩,翻開樣書一看,果然有署名劉春的詩作《瞻仰中南海毛主席故居》,詩后附有作者的簡歷。“武劉春”明白了,這是同名同姓的“文劉春”的作品。於是“武劉春”寫了封短信加以說明,還特意去向北京醫院門診部查詢了“文劉春”的詳細地址和電話,派專人直接送去,將信和樣書轉交給“文劉春”。

  20世紀90年代初,有一天“文劉春”正在家中休息。工作人員告訴他,門外一老人自稱是老戰友,前來看望。可當客人來到院中,“文劉春”發現自己並不認識來人。客人問:“你是劉春同志嗎?”“文劉春”回答說:“是啊,我是劉春。”來人十分激動,抱住“文劉春”的雙肩失聲痛哭,邊哭邊說:“幾十年了,我可找到你了。”可“文劉春”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客人是誰。

  客人坐定后,滔滔不絕地說起在山東抗日的往事,“文劉春”明白了,這准又是認錯人,把自己當“武劉春”了。等客人情緒穩定后,“文劉春”對客人說:“我不是你要找的劉春,你認識的劉春在外交部工作。但我知道他家的地址,我讓司機同志送你過去。”客人一再感謝,又一再說對不起。“文劉春”說:“兩個劉春都一樣,你是他的戰友,也是我的戰友。今天見面也是我們有緣。”后來,兩個劉春見面,談起此事,都忍不住開懷大笑。

  進入21世紀,兩位老人都年過八旬,他們向國管局申請搬家時,國管局的同志建議他們住進同一個小區,同樓同單元,這樣就不怕找錯人了,兩位老人欣然同意。“武劉春”曾為兩家住進一個門賦詩一首:

  三大法寶黨武統,克敵制勝顯神通。

  脫卻戎裝首使老,港報猜我即劉公。

  領袖會見曾垂詢,一文一武兩劉春。

  相見相識互仰慕,有緣兩家今同門。

  (作者系“文劉春”之子,中國延安精神研究會會員。)

(責編:曹淼、萬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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