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傳承紅色基因 賡續紅色血脈
——吉林省舒蘭市打造紅色旅游路線走筆

寫在前面
2021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也是1931年九一八事變發生、中國進入“十四年抗戰”90周年的重要時間節點。
發揚紅色傳統,傳承紅色基因,賡續紅色血脈,爭做紅色傳人。近日,舒蘭市打造出一條以抗聯歷史為主題的紅色旅游路線。他們通過當地文史研究人員查詢史料、踏查實地、探訪當地老人等方法,確定了多個紅色旅游景點。這些景點分別位於開原鎮大龍王村的打響舒蘭抗日第一槍戰跡地、七裡鄉珠琦村的珠琦軍事會議遺址、珠琦口子戰斗遺址和開原鎮青鬆林場的抗聯第十軍存糧洞遺址(抗聯存儲物資類的密營,以下簡稱“存糧洞”)。
據了解,這些景點都設立了石碑、牌匾、展板等,其上印有二維碼,便於游客了解詳細歷史,景點還配有來自當地宣傳部、文旅局的講解員。
舒蘭市委主要領導表示,全市上下要認真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於“用好紅色資源、賡續紅色血脈”的重要講話精神,深入挖掘舒蘭紅色資源,弘揚革命精神,時刻銘記黨的偉大成就,堅決傳承黨的優良傳統,學活用好黨的成功經驗,將愛國情懷轉化為狠抓工作落實的具體行動,努力開創紅色旅游發展新局面。
近期,舒蘭市借助紅色旅游路線,各機關單位開展了多種多樣的重走紅色路線活動:“慶建黨百年憶紅色初心”主題黨日活動﹔“踏尋先輩足跡,弘揚愛國精神”主題黨日活動﹔“學黨史祭英烈傳承紅色精神”主題黨日活動……
此外,舒蘭市小城鎮的拉濱線抗戰遺址展覽館於7月底正式揭牌,為舒蘭市紅色旅游又增添了一處新的景點。該館展出了日偽軍駐扎的老照片12張,收藏滿鐵專用喇叭、日本90頭盔、迫擊炮彈等20余件文物,附近還有1934年建成后保留至今的水塔、炮樓遺址以及多處日本老式憲兵房等。
重溫黨的百年光輝歷史,不忘初心、牢記使命,舒蘭在行動!
憶珠琦會議 講述真實抗聯史
從打響舒蘭抗日第一槍戰跡地出發,一路向北,不出20分鐘,就來到了舒蘭市紅色旅游路線的第二站,位於七裡鄉珠琦村的珠琦軍事會議遺址。經過近90年的歲月的洗禮,當年時不我待的氣氛、熱烈談論的場景已經不在,留下的是路邊展板上講述的會議經過,還有一些歷史圖片,讓人依稀記得這裡曾經的過往。而在展板后面,地裡的玉米已經到了豐收的時節,綠油油一片好不壯觀。
舒蘭市政協文史研究員陳友義已年逾七旬,但是精神頭十足,他喜歡別人稱他“老陳”。老陳講起舒蘭的抗戰歷史那是如數家珍、娓娓道來。他拍了拍記者的肩膀,指著玉米地說,就在這裡,89年前舉行了一次重要的軍事會議。記者跟隨老陳穿越歷史,又回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
1932年7月末,馮佔海部抗日救國軍已編成22個旅,十幾個支隊,部隊從小到大,由弱到強,成為一支縱橫敵人后方、叱咤風雲的抗日勁旅。8月,連日鏖戰的馮部官兵分別在榆樹、德惠、五常等縣境休整。此時,東北各地抗日烽火頻起,馮佔海決心破釜沉舟,集全軍所有兵馬攻襲當時的省城吉林,以振中國人民的志氣和救國軍的軍威。
1932年8月27日,馮佔海在珠琦村朱家街南高家小鋪,召開了全軍團以上軍官會議。到會者120余人,在充分醞釀的基礎上,制定了攻打吉林的決議。會議決定,攻打吉林、長春的各個部隊均由舒蘭西部的白旗、法特鎮所轄渡口過鬆花江,經對岸的其塔木鎮(現今位於長春市九台區)南下攻打省城吉林,西去攻打長春。
珠琦軍事會議以后,外圍各路人馬分頭行動,進入指定地區,破壞敵人的交通橋梁,控制鐵路交通樞紐,適時殲滅中小據點的敵人。會后不久,馮佔海的抗日大軍經過九天九夜搶渡鬆花江,全軍離開了舒蘭,於9月10日至13日攻打省城吉林,從此再沒有回來。
老陳嘆了口氣,說道:在一年多的時間,馮佔海收編宮、姚的抗日隊伍,打響舒蘭抗日第一槍,擴大了抗日隊伍,兩打舒蘭城,召開攻打省城重要軍事會議。這一年的時間,舒蘭人民從他領導的隊伍看到了民族解放的希望,堅定了舒蘭人民和日本鬼子戰斗到底的決心﹔他們的抗戰精神還鼓舞著宋德林、汪雅臣領導的抗日隊伍,在舒蘭抗擊日本侵略者,抗日烽火在舒蘭越燒越旺。
打響舒蘭抗日第一槍戰跡地陳列館裡的戰鼓和鞋子在承載著當年的記憶,珠琦口子戰斗的槍炮聲似乎還回蕩在耳邊,抗聯第十軍的存糧洞延續著斗爭的希望……舒蘭市打造紅色旅游路線,賡續紅色血脈,時刻教育著人們,不忘初心,銘記歷史。
打響第一槍 浴血奮戰為人民
一個村庄記錄下一段讓后人銘記的紅色歷史。在硝煙彌漫的戰爭年代,駐扎在舒蘭的馮佔海、宮長海、姚秉乾等人不畏強暴,堅決抗擊日寇,在開原鎮大龍王村打響了舒蘭抗日第一槍,槍聲響徹東北大地。
走進舒蘭市青少年愛國主義教育基地——“打響舒蘭抗日第一槍戰跡地”,看著眼前的一塊塊展板、一幅幅畫面,震撼和感動時刻縈繞在胸,把人帶進那個戰火紛飛的歲月。
開原鎮黨委副書記周優琛指著展板向記者介紹:九一八事變后,被稱為“吉林抗日第一人”的遼寧漢子馮佔海,帶領本部人馬一路艱辛進駐舒蘭。為了擴大抗日隊伍,馮佔海收編了在舒蘭東部山區的宮長海、姚秉乾的抗日隊伍。12月初,宮長海在開原大龍王屯胡曉豐“洪興長”雜貨鋪大套院內擊潰偽軍五連、七連,擊斃偽軍20多人,傷30多人,偽軍被俘30多人。
在娓娓道來的敘述中,這座村落的厚重歷史,一幕幕地被翻開。大龍王屯之戰是馮佔海領導抗日隊伍在舒蘭打響抗日的第一槍,使舒蘭民眾看到了抗日救國的希望,點燃了舒蘭的抗日烽火,也標志著舒蘭人民抗日武裝長期浴血奮戰的開始。
在展板另一側的“龍王村新時代文明實踐站”,不僅是實踐站,更有一段段抗戰歷史的縮影和見証。這裡展出的每一件文物、史料都彌足珍貴:抗日義勇軍使用的大刀、抗日義勇軍攜帶的軍鍋、一雙已經鏽滿了時間痕跡的鐵鞋等,向我們無聲訴說著那些充滿血淚、痛苦和艱苦奮斗的故事。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有一件日本九八式六號軍服,軍服的尺寸並不大,卻可以讓人聯想到正是那些穿著這樣軍服的人,手上都沾滿了中國人的鮮血,其滔天之罪,罄竹難書。
看著眼前的一個個“歷史遺跡”,既有宏大的敘事,又有著令人動容的細節,讓人仿佛走進了“時光隧道”﹔一段波瀾壯闊的歲月直面而來,人們的眼前立時浮現出東北抗日聯軍艱苦卓絕的戰斗場景。
周優琛最后說:“我們要通過實物、實事,傳播革命先烈為理想奮斗和獻身的光榮事跡,讓人們永遠記住抗日英雄的豐功偉績,珍惜和平生活的來之不易,將這種紅色精神代代傳承下去!”
難忘伏擊戰 重疊設伏殲日寇
就在珠琦軍事會議遺址不遠處的朱家街屯,還發生過一場舒蘭抗戰史上最大的一次戰斗——珠琦口子伏擊戰。
來到抗戰遺址的紀念石碑前,相同樣式的介紹展板,身后也是玉米地,但兩者的意義卻完全不一樣。首先是時間上,珠琦口子伏擊戰發生在1936年,與珠琦會議相隔4年﹔再有,珠琦會議上是務虛的謀劃,而伏擊戰則是真刀真槍的你死我活。
在珠琦口子伏擊戰的展板上,有一幅軍人的“大頭貼”格外顯眼,他就是此次伏擊戰的領導者——汪雅臣。
提到汪雅臣,老陳又打開了他的話匣子——
1911年生在山東的汪雅臣,幼年隨父到東北,定居五常。17歲時,因賬房先生克扣工錢而發生爭執,被警察吊打了一夜。不久,他投奔了“東雙勝”。后來,東北軍鄧團剿匪時,“東雙勝”被打散,汪雅臣被俘后編入東北軍。
九一八事變后,汪雅臣和幾個志同道合的士兵回到五常市的牤牛河一帶,處決了惡習不改的土匪頭子寶勝,被大家推舉為首領,報號“雙龍隊”。汪雅臣帶領這支隊伍樹起了抗日旗幟,在拉林河兩岸和舒蘭的金馬、七裡、開原一帶開展抗日游擊戰,經常襲擊日軍守備隊和森林警察隊。
經過幾年的戰斗,汪雅臣的隊伍不斷壯大。1936年初,汪雅臣領導的反滿抗日義勇軍改編為東北人民革命軍第八軍,汪雅臣為軍長,正式接受中國共產黨領導,黨的基層組織也逐步建立起來。1936年5月,汪雅臣在朱家街附近的珠琦口子設下了卡子。
日偽軍到后,汪雅臣命令放過走在前面的鄧雲章旅的偽軍。待日軍全部進入包圍圈后,他立即下令開火。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戰斗,消滅日軍300多人。打掃戰場時,除了繳獲大量的槍支彈藥外,還在鄧雲章旅撤走的地方發現了6箱子彈。這次珠琦口子阻擊戰是汪雅臣軍事生涯最大的一次戰斗。
說到動情處,老陳的聲音有些沙啞起來:同年9月,汪雅臣領導的東北人民革命軍第八軍整編為東北抗日聯軍第十軍,他率領的抗日隊伍已發展到1000多人,成為東北抗聯主力部隊之一。
挖掘密營遺址 抗聯精神永流傳
轉過頭來驅車向東南方向走,蜿蜒的小河穿過山巒,流經舒蘭市青鬆林場門前。
“在那秘密的樹林裡,到處都安排同志們的宿營地﹔在那高高的山崗上,有我們無數的好兄弟。”一腔澎湃熱血化作一路高歌,我們來到了珠琦河上游的高山密林,抗聯第十軍存糧洞遺址就位於這青鬆林場大山裡。
剛一下車,耳畔便是潺潺流淌的溪水,映入眼帘的則是一座正在建設的吊橋。再舉目遠望,滿眼是連片的綠色,層巒疊翠,林下隱約是連綿不絕的陡坡,真切體會到了什麼叫作“山高、林密、路險”……
伴著蛇虫鼠蟻的同行,一行人剛剛爬上了幾個陡坡,就已經感覺汗水慢慢順臉下滑。經常“上山”的老陳說:“找一根木棍拄著,走起來可以省點力氣。我們這才爬了不到四分之一,要保持體力啊!”
記者拄著木棍,一邊走著一邊緊盯腳下的滑沙,生怕一不留神,就會滑倒。這時想到當年抗聯戰士們,要扛著糧食,向上攀爬,那又該是多麼艱難,心中的敬佩感油然而生。80多年前,東北抗日聯軍將士就在眼前的巍巍青山中,櫛風沐雨,爬冰臥雪,面對敵人的瘋狂圍剿和經濟封鎖,也從未放棄。他們用鮮血書寫了一段特別有氣節又特別悲壯的歷史篇章。
記者還在感慨中,已經走進山高林密處,陽光大部分被茂密的樹葉遮擋住,僅透出來斑斑點點的亮光,手機信號也漸漸消失了。
“到了到了,看前面有一塊展板,應該就是那裡了!”隨著老陳的聲音,我們跟著走進抗聯第十軍存糧洞遺址,最先看到的是一塊寫有“抗聯第十軍駐守戰士密營瞭望哨”的指示牌。站在“瞭望哨”遺址,可以對周邊情況一覽無余,體現了抗聯戰士的斗爭智慧。老陳用手擦了擦汗水,向大家介紹:“當年,日軍在舒蘭實行歸屯並戶政策,抗聯部隊的活動區域不斷被壓縮。抗聯第十軍軍長汪雅臣將部隊化整為零,分散打游擊。戰士們依靠深山老林中的密營藏身,頑強地與日偽軍周旋。”
再往上走,有一條用原木搭成的木頭棧道,順著它往上走,便能看到一個山洞,那就是存糧洞遺址。走進山洞,借著手機上“手電筒”的光亮,依稀可見斑駁的石壁上開鑿的痕跡。“這是當年汪雅臣保管部隊糧食的地方。這裡山高林密,遠離村屯,很難被人發現。抗聯第十軍的6名戰士在附近開荒種地,糧食收獲后就儲存在存糧洞內,隨時為部隊提供補給。”老陳說,這個洞深12米,高4米,寬6米至8米。
撫摸著洞口石壁上的彈痕,仿佛觸碰到了那段舊時光,好像又看到了抗聯戰士在此種玉米、土豆、地瓜等糧食作物,還有收藏糧食,防止野獸和鼠類偷吃的場景。
歷經歲月的侵蝕,抗聯密營痕跡已經不多,但它們穿起的抗聯足跡日漸清晰﹔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追尋抗聯的足跡,英雄們的精神將永駐后人的心中。
(本報記者 李婷 張添奧 實習生 馮薈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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