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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秋白:“肯用腦子想問題”

高冬梅
2021年09月15日08:08 | 來源:學習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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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瞿秋白:“肯用腦子想問題”

  瞿秋白不僅是中國共產黨早期的主要領導人之一,而且學識淵博,才華橫溢,廣泛涉獵政治、哲學、翻譯、文學、藝術和史學等諸多領域,筆耕不輟,給我們后人留下了500多萬字的著作、文章和譯作,產生了廣泛而深遠的影響。毛澤東指出:“瞿秋白同志是肯用腦子想問題的,他是有思想的。”

  一天不讀,一天不想,就心上不舒泰

  家庭環境對一個人成長的影響是潛移默化且深遠持久的,特別是青少年時期。瞿秋白出身於有“世代讀書,也世代做官”傳統的瞿氏家族。瞿秋白的母親金璇接受過良好的教育,頗通文墨,從小的時候就開始教導他習讀古文詩詞,寄予厚望。生長在這樣的讀書氛圍裡,瞿秋白自幼讀書就非常刻苦,養成了勤奮好學的良好習慣,並貫穿了其一生。上學后,他常常把書帶在身邊,有空就看上幾頁,並隨時記下所思所悟。在北京俄文專修館讀書期間,他除了完成正常的學習任務外,還制定了自修計劃和每天自學進度,並嚴格執行,完不成計劃進度就不休息,為此常常學習到深夜。1920年,瞿秋白應北京《晨報》之聘,赴蘇俄採訪。由於旅途勞累過度和生活困頓,他的肺病日益嚴重,不得不住院治療。即使如此,他仍然堅持學習和工作,起不了床,就躺著看書,趴在枕頭上寫作,他講“我一天不讀,一天不‘想’,就心上不舒泰。”瞿秋白多年如一日的勤學苦讀使其積蓄了深厚的理論修養和文學修養,為他更好地從事革命工作發揮了重要作用。黨成立初期,亟需加強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為此,瞿秋白夜以繼日,辛勤筆耕,先后編寫和翻譯多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經典著作,還撰寫了大量政治理論文章,予以宣傳推介,並嘗試運用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探究中國國情,提出和分析中國革命的對象、任務、方式以及無產階級領導權、工農聯盟和武裝斗爭等一系列重大理論問題,為黨的理論建設做了大量奠基性、開拓性的工作。1931年,由於王明等人的誣陷打擊,瞿秋白被解除了中央領導職務。面對逆境,他忍辱負重、委曲求全,開始轉戰革命文化戰線。他“一如往常……每天工作和學習的時間總在十幾小時以上,而且總是按部就班,有條有理。早晨起床后先看報,幾份大報看得很仔細,看到有用的材料就剪下來或摘錄。上午剩下的時間一般是寫文章﹔下午睡一會午覺起來就翻譯和寫作﹔晚上是看書或寫作。他習慣於晚上工作,很晚才睡。”在這個時期,他創作和翻譯了一大批文藝理論和文學作品,廣泛宣傳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對各種各樣的反動文藝思潮進行堅決反擊,積極指導、推動左翼文化運動發展,沖破國民黨反動派的文化“圍剿”。

  做一個中國人,起碼要懂得中國的文學、史學、哲學

  凡是和瞿秋白接觸過的人,無不欽佩他的博學多識。受家族濃厚學習氛圍的影響,中國傳統文化的熏陶浸潤,瞿秋白學習興趣廣泛,視野開闊。“十六七歲時開始讀了些老庄之類的子書,隨后是宋儒語錄,隨后是佛經、《大乘起信論》——直到胡適之的《哲學史大綱》、梁漱溟的《印度哲學》,還有當時出版的一些科學理論、文藝評論。”他對朋友講:“我們做一個中國人,尤其是知識分子,起碼要懂得中國的文學、史學、哲學。”基於此種認識,瞿秋白嚴格要求自己,刻苦攻讀文史哲等社會科學文化知識,強記博聞,汲取盡可能多的精神營養豐富自己。瞿秋白講:“中國的舊書,十三經、二十四史、子書、筆記、叢書、詩詞曲等,我都看過一些……我是找到就看,忽然想起就看。”鄭振鐸在《記瞿秋白同志早年的二三事》一文中回憶“秋白在我們幾個朋友裡面……中國書念的最多,並大量刻苦讀著哲學書……對於他的博學和思想深刻,是十二分佩服的。”根據革命工作需要,瞿秋白曾在上海大學任教,他的淵博睿智給學生們留下了深刻印象。他當時的學生楊之華回憶瞿秋白講課時的情景:“他為了使大家明白,引証了豐富的中外古今的故事,深入淺出地分析問題。”他當時的另一個學生丁玲也曾回憶“最好的教員卻是瞿秋白。他幾乎每天下午課后都來我們這裡……他談話的面很寬,他講希臘、羅馬,講文藝復興,也講唐宋元明。他不但講死人,而且也講活人。他不是對小孩講故事,對學生講書,而是把我們當作同游者,一同游歷上下古今,東南西北。”在蘇俄工作期間,瞿秋白不僅“研究俄文、俄國史、俄國文學史﹔同時……也很用心看俄國共產黨的報紙、文件,調查一些革命事跡”,對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有了更深入的認識,接受了馬克思主義的洗禮,進而把馬克思主義作為畢生信仰和追求,以自己的親身見聞向中國人民介紹俄國革命的實踐,熱情地謳歌十月革命,並將《國際歌》翻譯成中文,傳唱至今。

  他在文字中保存下來的思想,將永遠活著,不會死

  瞿秋白強調,寫文章要讓人能讀得懂,看得明白,開卷有益。要“向大眾說人話,寫出來的東西也要念出來像人話——中國人的話”,要“說得清清楚楚,頭頭是道。要寫就這麼寫下,叫人家讀起來,就等於說起來可以懂得。寫的時候,說的時候,把你們的心,把你們真摯的熱情多放點出來,不要矯揉做作”。為此,他在主持《向導》《熱血日報》等黨報黨刊編輯工作時,特別注意報刊文風的通俗朴實,在內容上盡量貼近普通群眾的生活、反映群眾的心聲,稿件撰寫上盡量採用淺顯易懂、大眾化的語言,文章觀點開宗明義,篇幅盡量短小精悍,真正讓普通群眾能讀、能聽、能說。他在《談談工廠小報和群眾報紙》中講:“一定要用口頭讀出來普通工人可以懂得的話來寫……用真正的白話,而且是淺近的白話,每一次用到新名詞一定要順便解釋﹔句法要簡單、明了、短俏,代名詞要確切、清楚,如果不能夠,那麼,寧可多用幾次名詞﹔縮短語越少用越好。”瞿秋白主編《熱血日報》時,專門開設副刊《呼聲》,下設雜感、小言、來件、詩歌和歌曲等普通群眾喜聞樂見的專欄,採用了不少民間文學形式,如十二月花名和京調等,並且經常刊登群眾的來信來稿,編輯修改文稿時,他也盡可能地使用口語、方言。他創作的《救國十二月花名》,就以孟姜女調的形式熱情歌頌了工人群眾頑強戰斗、不畏強暴的革命精神,深受群眾歡迎。《熱血日報》共出版24期,瞿秋白先后撰寫了21篇社論、時評和23篇雜感、小言,這些文章說理生動形象,語言犀利簡潔,具有強烈的感染力。

  瞿秋白的一生雖然短暫,但他始終忠誠於黨的事業,嘔心瀝血,勤奮耕耘,給我們留下了一筆豐厚的精神財富。正如毛澤東在為《瞿秋白文集》題詞中所說:“這種為人民工作的精神……他在文字中保存下來的思想,將永遠活著,不會死去。”

(責編:劉圓圓、萬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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