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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弘揚科學家精神”系列文摘14

於敏:為國家戰略調整研究方向

崔建東
2021年12月28日08:23 | 來源:中國組織人事報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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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於敏:為國家戰略調整研究方向

於敏

  於敏,這個名字對我們很多人來說是陌生的。他和他的故事,很少在教科書和媒體上出現。他默默無聞,隱姓埋名長達30余年。1999年,於敏被國家授予“兩彈一星”功勛獎章。2015年,於敏獲得2014年度國家最高科技獎。至此,中國“氫彈之父”於敏的名字才進入大眾視野。

  和其他人不同,於敏院士是一位百分百的“國產科學家”,是完全由新中國培養出來的。在研制核武器的權威物理學家中,他是唯一一個未曾出國留學的人。

       北大的“天才”

  1926年,於敏出生於河北省寧河縣蘆台鎮(今天津境內)一戶普通人家。他的青少年時代在抗日戰爭時期的淪陷區度過。一次,他差點遭到一輛橫沖直撞的日本軍車輾軋,當時12歲的於敏驚恐、憤怒,他曾說:“亡國奴的屈辱生活給我留下深刻的慘痛的印象。”

  1944年,18歲的於敏以優異成績考進北京大學工學院。然而,父親卻突然失業,難以供他求學,同窗好友的父母聽聞后願意資助他,於敏才得以邁入北大校門。

  在北大,於敏如飢似渴地學習,沒有路費,他寒暑假從不回家,跑到景山頂上去,拿著課本、習題學習。

  家國情懷是於敏他們這一代人身上濃厚的情結,他希望自己能為國家崛起而效力。1946年,於敏決定走科學救國道路,毅然從工學院轉到理學院。

  在北大校園,於敏被看作是一個“天才”。在一次代數考試中,由於試題非常難,數學系的平均成績不足20分,卻有一張成績單轟動了整個北大校園:於敏,100分!在北大學習理論物理的時候,於敏就已名冠北大。1949年,他更是以北大物理系第一名的成績考取了北大理學院的研究生。他的導師、著名物理學家張宗燧無比欣慰地說:“我教學了一輩子,從未見過於敏這麼好的學生!”

  1951年,於敏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他被慧眼識才的錢三強、彭桓武調到中國科學院近代物理研究所,從事“原子核理論”研究。進入近代物理所的前兩年,理論研究組接到了第一項任務,跟蹤國際核物理研究的進展,於敏幾乎仔細閱讀了全部文獻。彭桓武院士說:“於敏的工作完全是靠自己。他沒有老師,他的工作是開創性的。”錢三強稱,於敏的工作“填補了我國原子核理論的空白”。

       “純國產科學家”

  1957年5月,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日本專家朝永振一郎率領日本物理代表團來中國進行學術交流。和於敏一番學術交流之后,朝永振一郎問:“於先生是從國外哪所大學畢業的?”

  於敏風趣地說:“在我這裡,除了ABC外,基本都是國產的!”在得知於敏是一個從未出過國、從未受到外國名師指導的本土學者,完全靠自主鑽研獲得巨大研究成果后,朝永振一郎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回到日本,朝永振一郎在自己的著作中稱贊於敏是中國“國產專家1號”。

  這位“國產專家1號”,如何在共和國最艱難的歲月,在一張白紙上書寫了中國人用世界最快速度獨立研制出氫彈的神話?

  1952年11月1日,美國研制的世界上第一顆氫彈在太平洋馬紹爾群島的一個小島上爆炸。毛澤東指示:原子彈要有,氫彈也要快。

  1961年,蘇聯試爆氫彈“沙皇炸彈”,威力相當於美國在日本所投原子彈的3846倍。一時震驚世界,輿論嘩然。

  那時,中蘇關系破裂,懸在中國頭頂上的不僅是美蘇霸權主義,更有原子彈和氫彈兩大塊烏雲。

  1961年冬日的一天,錢三強直言不諱地對於敏說:“經院裡研究決定,請你參加氫彈理論的預先研究,你看怎麼樣?”

  時年34歲的於敏已在國內原子核理論研究領域耕耘了十載春秋。原子彈和氫彈雖然都是核武器,但一個屬於核裂變,一個屬於核聚變,是兩個不同的研究領域。為了國家的最高利益,於敏毅然決然地從研究原子核轉向研究氫彈原理。

  由於核武器的研究必須嚴格保密,從開始接受這項任務起,於敏的名字和他的事業一起成為國家最高機密。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兒,“國產專家1號”從此銷聲匿跡,再沒有公開發表論文。

  研制氫彈,中國完全是從一張白紙開始的。在中國,當時僅有一台每秒萬次的電子管計算機,並且95%的時間分配給有關原子彈的計算,隻剩下5%的時間留給於敏用於氫彈設計。

  如此條件,於敏憑借驚人的記憶力,以超乎尋常的物理直覺,帶領工作組人員,人手一把計算尺,廢寢忘食地計算。

       轟動世界的“於敏方案”

  僅用3年時間,於敏就解決了氫彈制造的理論問題。於敏、黃祖治等科技人員提出研究成果報告69篇,對氫彈的許多基本現象和規律有了深刻的認識,發現了熱核材料自持燃燒的關鍵,解決了氫彈原理方案的重要課題。

  於敏高興地說:“我們到底牽住了‘牛鼻子’!”

  他當即給在北京的鄧稼先打了一個耐人尋味的電話。為了保密,於敏使用的是隱語:“我們幾個人去打了一次獵……打了一隻鬆鼠。”

  鄧稼先聽出是好消息:“你們美美地吃了一餐野味?”

  “不,現在還不能把它煮熟……要留作標本……但我們有新奇的發現,它身體結構特別,需要做進一步的解剖研究,可是……我們人手不夠。”

  “好,我立即趕到你那裡去。”

  1967年6月17日早晨,一架載有氫彈的飛機進入羅布泊上空。8時整,隨著指揮員“起爆!”的指令,機艙隨即打開,氫彈攜著降落傘從空中急速落下。十幾秒鐘后,一聲巨響,碧藍的天空隨即翻騰起熊熊烈火,傳來滾滾的雷鳴聲……

  不到5年時間,於敏帶領工作組獨立自主突破了核大國對氫彈理論技術的封鎖,並用轟動世界的“於敏方案”為中國研制氫彈打開了一扇大門。

  從第一顆原子彈到氫彈:美國用了7年零3個月,蘇聯用了6年零3個月,英國用了4年零7個月,法國用了8年零6個月,中國僅用了2年零8個月。

  回顧自己一個甲子的科研歷程,於敏淡然地說:“一切都是為了國家需要!”

  多年后,諾貝爾獎得主、核物理學家玻爾訪華時,同於敏晤面,稱贊於敏是“一個出類拔萃的人”,是“中國的氫彈之父”。

  與於敏一起工作了50多年的中國工程物理研究院研究員、院士杜祥琬說:“於敏先生那一代人身上有一種共性,他們有一種強烈的家國情懷。這種精神影響了一代又一代人,希望這種精神能夠不斷傳承下去。”

  (摘編自《黨員文摘》2020年第1期 崔建東/文)

(責編:劉圓圓、王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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