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9月18日,日本侵华历史传讲会在沈阳“九一八”历史博物馆立起了这块祈祷人类和平的纪念碑。正义虽然迟来,却从不曾缺席。
沈阳“九一八”历史博物馆正门东侧陈列的这排石碑,多为当年日本人为死在东北的日本“平民”所立。
在日本,建有动物实验室的医学院校和科研单位,基本上都会为实验中死去的小动物立碑。今天的中国医科大学的老建筑里,仍然有当年满洲医科大学为做细菌实验的小动物建的“群灵碑”。然而,如此奉行人道主义的日本人,在当年,却将无辜的中国人当做细菌实验的对象,并无一丝忏悔之意。
沈阳“九一八”历史博物馆正门东侧,摆放着一排石碑。这是当年侵华日军为他们死在东北的日本“平民”立的纪念碑、供养碑、纪念塔。
每天,无数中国参观者走过这里,看着这些石碑,回想当年惨死于日本人枪炮与屠刀下的同胞,可以想见他们的心情。
为日本“平民”立碑
阅读石碑上斑驳的文字可以看出,与那些为死于侵华战场上的士兵所立的忠灵塔、忠灵庙不同,这些石碑所“纪念”的日本人都不是士兵:
吉兴会物故者供养塔。吉兴会是在东北的日本人的民间组织,这座塔是该会在1936年为其在“九一八”事变中殉职的会员而立。
满洲事变殉职社员纪念碑。某日本企业为其在“九一八”事变中殉职的社员所建,具体立碑时间不详。
宫畸吉藏供养碑。宫畸吉藏1912年来到中国东北,1924年9月第二次直奉大战后只身由沈阳起程进入战区,后失踪。日本人寻找17年未果后,于1941年设立此碑。
……
据亲身参与了这些石碑收集的 “九一八”历史博物馆办公室主任崔俊国介绍,石碑所纪念者的身份很难认定,比如宫畸吉藏,有资料说他的身份是新闻记者,但也有人认为他是日本间谍。他们到底算不算“平民”、在战争中扮演了何种角色、有无罪恶,很难考证,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都是尾随侵略者的炮火而来。
为恶犬和小动物立碑
整排石碑中有一座很特别,是为动物立的——“铁道警备犬之碑”,制于1941年,立碑者为“锦州警备犬训练所职员一同”。
崔俊国介绍,此碑是2005年辽宁农业展览馆捐赠的,最初是在1964年由锦州运到沈阳的,应是日军满铁完备队锦州警备犬训练所为死去的警备犬所立。据当年亲历者的回忆,当地的老百姓对这条狗恨之入骨,就冒着危险,悄悄地把这条警犬给打死了。
在沈阳,还有另外一座日本人为细菌实验中死去的动物立的“群灵碑”。 6月3日,记者与崔俊国一同前往位于沈阳南京南街的中国医科大学老校区。这里是1922年日本人所建的满洲医科大学的旧址,校园里至今还保留着当年的两栋老建筑,据资料记载,当年教学楼建筑群,从空中俯瞰,呈“大日本”三个字,如今,当年日本人的煊赫早已不在,只剩下了三个字的两个笔画。
中国医科大学已经迁往沈北新址,老建筑的大门被大锁锁住,我们无从进入。 “群灵碑”的情况只能从崔俊国的回忆得知:
1998年,他曾下到今天学校基础二楼的地下室,在那里见到了这座“群灵碑”。石碑由主体碑和碑座两部分组成。主体碑高约80厘米,宽约25厘米,圆形顶。立碑时间为“昭和十六年十二月八日”,即1941年12月8日。立碑者为北野政次。
一面“天使”一面魔鬼
崔俊国介绍说,立碑者北野政次是当时满洲医科大学的细菌研究室主任。 1942年8月,他接任石井四郎,成为臭名昭著的731部队第二任部队长。目前有充分的证据显示,满洲医科大学是日军731部队进行细菌实验的一个基地。
北野政次在满洲医科大学期间,用东北的“豆触子”及活人进行细菌研究。接任731部队长后,更大显其“才能”,直接指挥细菌武器的研制及进行细菌战活动。他发明的“鼠疫跳蚤法”,使上海以南地区鼠疫流行。他在安达打靶场和某监狱内进行“生体”实验,众多中国人被他残害致残。
然而,在为实验中“献身”的“豆触子”们立碑的同时,北野政次从来没有忏悔过他用活人进行细菌实验的残暴罪行。学者孙玉玲这样评价他:“对惨死在他手下无数个无辜的中国人一点点反省之意都没有,更无祭奠之情。对于中国人的性命,在灭绝人性、丧尽天良的细菌战犯眼里,恐怕连田鼠都不如,任其蹂躏、宰割。这就是他们血肉淋漓万人冢上的满口‘救世济人’的‘慈祥’! ”
今天的日本仍有这样一个传统,建有动物实验室的医学院校和科研单位,基本上都要为实验中死去的小动物立碑。这种人道主义精神令全世界为之敬重。也许,当年北野政次立“群灵碑”也是遵从了这一传统。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著名学者”,竟然有着令魔鬼都会害怕的邪恶一面。
难道,真是战争让人变成了魔鬼?(记者/高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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