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平易近人的中央秘书长

邓小平，四川广安县人。长征路上，任党中央秘书长等职。在协助中央核心领导工作期间，参加了党中央的许多重要会议。长征，使邓小平亲自经历和见证了中国革命是如何在惊涛骇浪中转危为安的一系列重大事件。

长征路上编《红星》

邓小平曾领导创建广西左右江革命根据地，任红七军、红八军政委，到中央苏区后任瑞金中心县委书记等职，由于他坚决抵制左倾错误路线和拒不承认“错误”，被撤销了一切职务，后在王稼祥等人的极力帮助下，到红军总政治部代理秘书长兼《红星》报主编。长征开始时，邓小平仍然背着“右”倾错误和党内“最后严重警告”处分的包袱。长征后，根据地的另外两个报刊《红色中华》报和《斗争》相继停刊，《红星》报就成为党中央和中革军委唯一的报纸了。白天，邓小平和红军指战员们一起行军作战，一到宿营地后，就开始搜集各军团的战况，并根据中央领导的指示精神撰写文章，指导全军的军事行动。为了及时出版报纸，邓小平经常在马背上编稿、写社论，停下来就埋头排版、书写美术标题、刻蜡版、搞油印。行军中邓小平看到，由于红军仓促上路，准备太差，在萧瑟的秋风中还有不少战士没有鞋子穿，甚至光着脚行军。为此，邓小平在《红星》报上发表了《怎样解决草鞋问题》的评论。邓小平在社论中呼吁各军团、各师、各团、各营的领导都要把解决战士们的草鞋问题，提高到减少病员和巩固红军战斗力的重要位置上认识，并提出了解决草鞋的具体方法。

长征途中，邓小平发现红军缺少防空知识，引发了不少的伤亡，于是他在《红星》报上发表了题为《加紧部队中的防空工作》的文章，及时介绍防空知识和对空射击方法。邓小平还通过《红星》报对红军战士进行防病教育，要求红军指战员们“注意卫生，不吃冷水”，办法是每人做一个竹筒，装上开水，行军作战都能用。《红星》报还注意宣传红军指战员中的优秀事迹，通过榜样的力量，鼓舞士气。

党中央秘书长

1934年12月18日，转战到贵州的红军在黎平召开政治局会议，这次会议后，邓小平被调任中央秘书长。不久，党中央在遵义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邓小平以秘书长的身份自始自终参加了会议，虽然他没有在会上发言，但他毫无疑问地是毛泽东路线的坚定支持者。作为这次会议的亲历者，他在后来到遵义会址参观时回忆说：“那时，也是第二次当中央秘书长，我坐在会议室临窗这一角。会后又和毛主席、张闻天一起长征。”他还说：“在我们党的历史上，直到遵义会议，才形成了一个领导核心；这个领导核心，是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代领导核心；在此以前，没有形成过真正的领导核心。”遵义会议既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革命的历史转折，应该说也是邓小平政治生命中的重要转折点，他由遵义会议前因坚持真理而遭到排挤打击转变为受到信任，并转换到重要的领导工作岗位上来，成为中央领导的助手，从此得以充分施展他的才华，也为他后来更为光辉的战斗历程奠定了基础。遵义会议后，毛泽东实施了四渡赤水之战，邓小平说四渡赤水之战是：“和敌人兜圈子，打奇袭的运动战方式，好比‘猫捉老鼠，老鼠捉猫！’强大的敌人欲‘捉’红军，不想却被红军引得昏头转向地团团打转，结果反被红军一再重创”。红军甩开围追堵截的敌人后，于1935年6月中旬来到海拔4600多米的夹金山下。夹金山终年积雪，通行道路地段多在海拔4000米左右。稍作准备后，在一个天刚蒙蒙亮的早晨，中央纵队开始了征服夹金山的行动。邓小平和所有红军指战员一样，背着简单的行李，手执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开始一步一步地丈量千年的雪山，到暮色苍茫时，部队才艰难地越过夹金山主峰，晚上就在人迹罕至的山谷中露营，第二天在懋功县达维镇和四方面军会师。在这里，邓小平遇到了与他一起在法国勤工俭学和从事革命活动的四川老乡（达县人）傅钟。他们的私交深厚，傅钟时任红四方面军政治部主任。傅钟看到老朋友既没有马，衣着也十分单薄且有些破烂，便立即慷慨解囊，送给被邓小平称为终身难忘的三件宝：“一匹马、一件狐皮大衣、一包牛肉干。这三件东西在当时顶大事了！”

一军团宣传部长

1935年7月初，邓小平从党中央秘书长的职位上调到一军团任宣传部长。到一军团后，全军展开了为跨越草地作准备的工作。这时的草地，春意盎然，远远望去，繁花似锦，但在它的下面，却隐藏着茫茫泽国，草地到处是“人陷不见头，马陷不见颈”的险恶沼泽，被当地人称为“鸟儿也飞不过”的地方。8月中旬，红军开始了征服草地的艰难历程，由于这里人烟稀少，物产贫乏，红军费尽千辛万苦也没有筹到多少粮食，因此进入草地后，缺食之苦极大地威胁着指战员们生命……干粮很快吃完，战士们便觅食野菜，咀嚼火烧水煮的皮带、枪带、皮鞋、皮马鞍。草地的昼夜温差达二十几度，没有帐篷，没有被盖，晚上战士们围着火坐拢一堆，你挤着我，我挤着你，靠相互的体温，抵御凛冽的高原风雪，共度漫漫长夜。

在艰难困苦面前，邓小平和各级宣传干部，组织动员指战员们在草地行军中编出顺口溜和诗歌传唱，鼓舞大家士气。顺口溜精彩地反映了红军与大自然搏斗的风采。他们说：“身无御寒衣，肚内饥，晕倒爬起来，跟上去，直到宿营地”。“天上无飞鸟，地上无人烟，茫茫草原，蓝蓝的天，只有红军亲眼见”。

沿途，邓小平那平易近人，联系群众的风格象磁石一样吸引着大家，谁都愿意跟他在一起。他聊起天来，天南地北，无所不谈。没有吃的，他给大家讲天府之国的回锅肉、鱼香肉丝、辣子鸡丁、麻婆豆腐等如何地好吃，说得大家直咽口水。大家把这叫做“精神会餐”。许多当年的老同志在回忆长征和邓小平一起时，都异常兴奋地说：“只要跟邓小平在一起，就来劲。”

红军经过七天七夜的艰难跋涉，一军团以大约百分之十的牺牲代价才走出草地，红二师由于减员太多，只好缩编成一个营。

关心“红小鬼”

邓小平到一军团任宣传部长后，对于宣传部直管的宣传队“战士剧社”给予了更多的重视，因为“战士剧社”的战士们几乎都是清一色未成年的孩子，红一军团的广大指战员都亲切地称这个剧社的战士为“红小鬼”。邓小平来后，对“红小鬼”的工作、生活、进步等也很关心，帮助他们在艰苦的环境中成长为有理想、有觉悟的红军战士。走出草地后的一天傍晚，红一军团在甘肃某村镇宿营。这天的行军路很长，到达宿营地已是日落西山了。宣传队员们吃过晚饭就烧水洗脚，有的抱来麦秸摊地铺，准备睡觉。这时，邓小平推门走进宣传队的房间，面带愠色问道：“怎么搞的？街上为什么一条标语也没有？”宣传队们不知怎样回答才好。接着，邓小平批评说：“烧洗脚水有那么重要吗？把我们宣传工作传统都丢掉啦？”宣传队员们知道错了，大家都一骨碌地爬起来，二话没说，提起石灰桶，扎起火把就去写标语了。从此以后，不管到什么地方，“红小鬼”们放下包，第一个任务就是写标语，非常自觉。长征胜利到哈达铺时，为了使指战员们长期耗损的体力得到恢复，中央红军总政治部提出“大家要吃得好”的口号，给每名战士发一块银元。宣传队的小队员们手捧银元，舍不得花。休息时，邓小平来到宣传队看望大家。宣传队员们说：“邓部长，我们会餐，你参加不？”邓小平看着这些活泼可爱的小战士，便说：“好哇！吃什么呀？”宣传队员们说：“每人凑一毛钱，买鸡吃！”邓小平说：“行啊！”

随手从衣袋里掏出他那一块银元交给警卫员说：“去，买几只鸡来！”这一餐邓小平和宣传队员们一起吃，吃得真香、真美……宣传队员们吃完后，揩干净了嘴巴，溜了，再也没有提起还钱的事。过了几天，邓小平又来看望这些小战士，逗趣地说：“哈哈！小鬼！我算是上了你们的当喽！”“哈哈哈哈……”小战士们都轰笑起来。

中央红军翻过六盘山，在青石嘴歼灭敌人两个连，并有不少的缴获。邓小平看到宣传队员们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便向红四团政委杨成武说：“听说你们团在青石嘴一仗，缴获了敌人不少的布？”杨成武回答道：“是的，上交了不少，还留了一点儿。”邓小平说：“关心一下宣传队的同志，给剧团（即战士剧社）的小鬼，每人做套衣服怎么样？”杨成武爽朗地笑着说：“好，照指示办！”在邓小平的关心下，“战士剧社”的小战士们每人添制了一套新衣服，上台演出显得更加精神了。

（作者单位：四川省委党史研究室）

（本文选自《铁流两万五千里——长征》，中共党史出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