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渡乌江：张云逸派兵架桥破天险

贵州瓮安县乌江天险。特派记者 陈元才 摄

三层竹排重叠在一起，中间用竹篾编织的粗绳连接起来，一旁放着装着重石的竹篓，石头之间插入若干十字交叉大竹签……

在猴场会议纪念馆以及遵义会议会址陈列馆，海报集团“琼崖儿女长征路”全媒体采访团记者，都看到这样造型奇特的竹筏。

81年前，海南人张云逸或许正在率领工兵们，日以继夜搭设这样的竹筏，而绝大多数的中央红军，正是搭着这些竹筏渡江而去，将无数追兵甩在身后。

在贵州黔南古镇瓮安，我们的耳边，一次又一次回荡着传奇。

一次“开了两年”的会议

一走进猴场会议纪念馆，可以看到一面红墙上刻着一个巨大的时钟。

时针指向12点，钟的左边刻着1934年12月31日，右边是1935年1月1日。讲解员杨俊笑着告诉记者，因为猴场会议召开时间跨越新年，于是有人说这是一次“开了两年”的会议。

事实上，许多人只大体知道遵义会议在革命的紧要关头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却对在此之前召开的三次会议知之甚少。

湘江战役后，中央红军来到位于湖南怀化的通道县城，决定就“红军到底往哪里走”这个关键问题进行一次讨论。按预定方针，中央红军突破湘江后，要北上湘西，与红二、六军团会合。“红军北上已经不是秘密，国民党已布下层层封锁，必须放弃这个念头。”经过争论，大家接受了毛泽东转兵贵州的建议。

其后，中央红军西进贵州，占领黎平，12月18日在此召开了长征途中的首次中央政治局会议。会议根据毛泽东的建议，确立了西进贵州，在川黔边境建立新根据地的战略方针。

1934年的最后一天，中央红军达到距离乌江不远的瓮安县猴场。一直对黎平会议决定不满的李德，坚持认为中央红军不要渡乌江，要回头东进与红二、六军团会合。这天晚上，中央政治局会议再次召开，史称“猴场会议”。

会上，多数人赞同毛泽东的建议。经政治局讨论，通过了《中央政治局关于渡过乌江后的行动方针的决定》。

“猴场会议纠正了博古、李德的军事错误，并特别强调了军事指挥权必须置于集体领导之下，摒弃了李德等人的独断专权。”瓮安县党史研究室主任科员谢崇禄告诉记者，猴场会议也被周恩来称为“伟大转折的前夜”！

乌江没有变成另一条湘江

“乌江有可能是另一条湘江。”李德在阐释自己的行军想法时，曾这样说过。

乌江江界河战斗遗址旁码头边，远望两岸悬崖陡峭，山体就如同被刀横劈下来一样。

当地老乡告诉记者，因修建构皮滩水电站，现在乌江的水位已经上升了150米，天险已变平湖。可以想见，陡然再降150米，当年地势有多么陡峭险峻。

谢崇禄透露，除了天险，在乌江主要的渡口上，黔军已经配置了强大的火力。国民党中央军正向乌江方面推进，其中薛岳的4个师距离乌江已不到一百公里。

在谢崇禄看来，毛泽东作出强渡乌江的决定，来自于对黔军的了解。“当时黔军又被称为‘双枪军’——步枪和烟枪，作战能力十分低下。所以只要抢在国民党主力部队赶到前渡江，胜算很大。”

1935年1月2日9时，红四团选出了首批渡江勇士8人泅渡，不料人到江心，缆绳被敌军炮弹炸断。1月2日夜，红四团在老虎洞脚下偷渡。放了3只竹筏下水，每只竹筏载着5名勇士。半小时后，第一只竹筏偷渡成功，5人在敌军阵地下面山崖脚隐伏下来。

3日拂晓，在偷渡成功战士的配合下，红军奋勇攻占敌军阵地。其余部队也在余庆回龙场和开阳茶山关乌江渡口强渡成功，乌江天险被红军踩在脚下。

“猴场会议召开过程中，朱德曾3次离开会场下令指挥渡江战斗，可见战事之急。”谢崇禄说。

乌江没有变成另一条湘江，而是成为长征胜利的重要转折点。

巧架浮桥渡江

乌江战役中，在第一批战士偷渡成功后，红军工兵趁势在渡口强架浮桥，大部队冲过浮桥猛烈攻击，敌军全部溃逃。

而负责组织搭设浮桥的，正是海南文昌人张云逸。

乌江流速超过每秒2米，一般的竹筏放在江中肯定要翻，更别说做成浮桥。解说员告诉记者，在一名黔军俘虏的建议下，浮桥是这样搭成的：三层竹排重叠在一起成为一个门桥，门桥一个一个地放入江水中，然后被用竹篾编成的粗绳连接起来，而装入重石的竹篓被坠入江中制成石锚以固定每一节门桥。

36个小时后，一百多个巨大的门桥被连接在一起，两条巨绳穿过所有的门桥横跨江面，如同一条巨大的“蜈蚣”在翻卷的乌江水雾中摆动。

张云逸之孙张晓龙说：“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验收浮桥时，亲自走到浮桥上，这踩踩，那晃晃，感觉浮桥非常扎实，然后赞不绝口。”

浮桥最终保证了中央红军顺利渡过了乌江，国民党军的8个师被甩在乌江以南。

当年，邓小平主编的《红星报》，曾以一个颇具预言性标题的文章《伟大的开始——一九三五年第一个战斗》，对强渡乌江这场战争进行精彩描述。这个新年，后来成为许多将领终身铭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