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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霸蛮长征路

纪 程 王兴洲

2016年10月26日09:03    来源:解放军报

原标题:老夫霸蛮长征路

(中国画)蒋 彦 蒋 芸作

红军队伍艰难地向前跋涉,狂风暴雨袭来,似要吞没这支衣衫褴褛、饥寒交迫的队伍。

风雪弥漫中,有4个人的身影显得那么与众不同,仔细打量,又似乎没什么两样,甚至,腰杆比别人挺得更直,步履更坚定。他们就是58岁的徐特立、51岁的谢觉哉和同样都是49岁的林伯渠、董必武,在红军中,他们被尊称为“四老”。

1934年10月,他们跟随中央红军踏上了漫漫征程,凭着超乎常人的顽强意志,挑战生命极限,战胜饥饿疾病,与成千上万的红军战士一起,一步一个脚印走过万水千山,翻越雪山草地,最后胜利到达陕甘根据地。

大印在怀

1934年,谢觉哉踏上长征路,已经50岁。他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秘书长,随身带着“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内务部”的印章。长征途中,凡经过危险区时,他都把印章挂在脖子上,藏在胸口前,时刻坚定着一个信念:印章就是红色政权的象征。过草地,他把唯一御寒的毯子也扔掉了,却把印章完好地保存着。

遵义会议后,谢觉哉随队继续北上,正在患病的他尽管发着高烧,但只要一声令下,他站起来就走。一双脚软得像踩着棉花,硬是咬着牙不停地赶路。

1935年5月,红军强渡大渡河前后, 每天要走七八十里路,有时甚至急行军百余里,谢老都咬牙坚持和同志们一道跋山涉水。夜里行军,他的视力不好,高一脚、低一脚,经常摔倒,可他始终没有掉队。

长征途中,上级给谢觉哉配备了马匹,他不肯骑,总是让给伤员或为同志们驮运行李。过草地时,由于病情的折磨,他的身体非常虚弱,脚也肿了,林伯渠为他烧水、洗脚,让他减轻病痛。草地的夜晚,笼罩着阴森的浓雾,寒风刺骨,他和徐特立只能合盖一条毛毯。

行军路上,谢觉哉还把自己的青稞麦分给别的同志。他说,多一个人走完征途,就能为革命增添一份力量。过草地时,谢老也断粮了,徐老又把自己省下的干粮给了谢老,两人互相勉励搀扶走出了茫茫草地。

多年以后,谢老讲起长征的艰苦生活时,总是说:“看样子是苦,但心里充满希望,坚持走出草地,就是最大的快乐。甘与苦都是比较而言,快乐常常不在艰苦之后,而在艰苦之中。”

夜行马灯

中央红军长征时,喜欢画画的黄镇走一路,画一路。画着画着,不知哪一天,一个人映入了眼帘:他戴着深度近视眼镜,颧骨高高隆起,长长的胡须垂到胸前。左手提一盏马灯,右手拄着拐棍,英姿勃发地走在长征队伍里。

这幅取名《夜行军中的老英雄》的画像,收入在《西行漫画》的首篇,画中人就是林伯渠。

1934年10月10日,林伯渠参加长征,任总没收委员会主任,负责为中国工农红军筹集军饷,后又担任红军总供给部部长。

长征出发时,红军指战员每人携带15斤粮食,只够食用两个星期。漫漫征程,部队供给越来越困难。林伯渠每到一地,就焦急地筹集和分配粮款。

有一次,他和战士们去筹粮,当地老百姓因为国民党反动派的宣传,把粮食藏起来,人都跑光了。走了好几个村庄,才在一户人家草席下的炕洞里,发现了200斤玉米。战士们正要往口袋里装,却被林伯渠拦住了,非要弄清物主是谁。经过调查分析,认定物主是一户中农,大家把信和钱压在炕边,才将粮食背走。

长征路上,无论是在崎岖山路,还是茫茫草地,林伯渠都带着他的5件宝:棍子、草鞋、粮袋、马灯和军包,与红军指战员一起行军。给他配的一匹马,他却很少骑,经常用来驮辎重或供伤病员使用。

夜晚,林伯渠一手提着小马灯,一手拄着拐棍,又开始忙前忙后。红军女战士李坚真后来回忆说:他的小马灯从不个人占用,一定要把光亮照向大家。每次遇到河流沼泽,他几乎都要用那根棍子,走在前面探路,引导大家安全通过。她用山歌唱道:

年过半百老英雄,又当部长又当兵。

山高水深何足惧,手举马灯照万人。

书“骑”小马

长征出发时,徐特立已经57岁,是长征队伍中年龄最大的兵。他背包里背着8斤炒麦子干粮, 拄着一根自己做的竹杖,和红军战士一同行军。看见掉队的人,他就停住脚步,用湖南口音高喊:“同志!努力跟上呀!快到宿营地了。”听到老人家亲切的声音, 红军战士都振作了起来。

长征路上,部队停下来休息和宿营,徐老就要大家以树枝作笔,以大地为纸,在地上写字。他风趣地说:“那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呀!”

贵州山道难走,何长工特意给徐老换了一匹小马,这马身子矮,可结实耐走。人骑在马背上,任它在山道上蹒跚,也不会掉队。哪知徐老不骑马,却把从瑞金带出的和沿途搜集的100多本书驮在马背上。书“骑”牲口人步行,人总是走不快。何长工觉得书是个大包袱,就对徐老说:“烧是烧定了,今天烧了,将来打下大城市我再来赔你!”

“靠不住,小老九,你被打死了怎么办?我找谁要书去?你可以批评我,但不能烧书!”

何长工从马背上抢下一摞书,挽起袖子说:“同志们听着,我今天要烧徐老的书了,省得他掉队,你们的书也要烧。警卫员,拿洋火来!”徐老急了,跳了起来。他嗜书如命,眼看真要烧书,一下动了感情,几滴眼泪淌了出来。

见徐老抱住书籍不松手,何长工“扑哧”乐了,说:“一本都不烧!叫警卫连的每一个战士给你背两本,不比你一个人驮着保险?”

徐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把书解开,何长工两本两本地分发给警卫战士保管。打那以后,徐老再也不掉队了。到达陕北,何长工把书集中起来,又一本不少地交还了徐特立。

胡子队长

1934年10月10日,红军即将踏上征程,被留在苏区打游击的陈碧英,含泪送别丈夫。想着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见,她痴情地跟着队伍送了一程又一程,一走就走了3天3夜。走到一个路口,董必武说:“不能再往下送了!”陈碧英才止住了脚步,把系在腰带上的手电筒递给董必武,说:“你年纪大了,晚上走路要多留心啊!”中央纵队干部休养连,共有100余人,有音乐家、戏剧家、文学家,许多年老体弱、生病负伤者被编列在内,其中有30多名女性。董必武担任这支特殊连的党支部书记。后来,纵队总卫生部卫生支队成立一支妇女队,德高望重的董老又成了妇女队的“胡子队长”。

过夹金山,临近下山时,要过一条冰河沟,勤务员钟珠瑞在前面牵着马,董老跟在马后,小钟往前一跳,马缰绳一拽,马受惊把他拉到河沟里,河流湍急,他一下子被冲出五六十米,幸巧被毛主席的担架队救上来。之后,董老就把马让给勤务员骑。翻第二座大雪山时,钟珠瑞的双脚冻得不听使唤,对董老说:“我走不动了,你们别管我,先走吧!”董老从背上的暖壶倒了一碗热水递给他喝,谢觉哉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生姜让他含在嘴里,徐特立也摸出一个干辣椒。就这样,钟珠瑞渐渐缓过劲儿来,又骑着董老的马前行了。

红军胜利到达陕北以后,平时滴酒不沾的董必武,特地邀请妇女队的队员喝酒庆贺,即兴作诗,赞许“长征中的女英雄”。

话说董必武与妻一别,从此失去音讯。到达陕北后,他才得知,陈碧英到闽粤边界石坪的兴梅地区开展党的秘密工作时,不幸被国民党逮捕,壮烈牺牲。陈碧英送给他的手电筒,一直陪伴着董必武走完了长征。

(责编:姜萍萍、谢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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