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要挨扁擔的”
初到南京,梁完英脫離了體力勞動,很不習慣,提出要回會同,說在家還可以每日敬敬土地菩薩。粟裕知道這一情況后,特派人找來一幀觀音菩薩的畫像,買了香、香爐和紙錢,並另辟一室,讓茲母供奉,並請了一位抗日時期的老黨員黃媽媽陪伴照顧。
如果說,粟裕對母親是“順從”的話,那麼對哥哥可是身心關愛,不過在原則問題上卻不“踩線”。
他送粟沛到南京中央醫院,把其多年不愈的痔瘡治好了。可在安排哥哥工作時,兄弟倆發生了分歧。粟裕要哥哥進華東人民革命大學,可粟沛堅持不肯去,說:“人民革命大學是收容舊職人員的地方,我要去華東軍政大學一總隊。”因為他覺得自己早就參加了革命。粟裕說:“那是高干總隊,人家有十幾、二十幾年的革命歷史,你要去怎麼行?我要挨扁擔的!”粟沛說:“既如此,那我還是回家當老百姓去,還可以憑自己的那點醫學知識治病救人。”粟裕見哥哥如此固執也無可奈何。
粟沛回到了家鄉。可這一回,讓他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就是身為解放軍總參謀長的弟弟也愛莫能助。
回到家鄉的粟沛,作為迎接解放有功人員,被政府安排在洪江贛材中學做分管后勤的副校長。可到了1953年,這個學校發生了一起所謂“反革命案”,而粟沛又“不識時務”,擔保卷入案子的一個老師是好人,不會反革命。接著,一些卷入案件的人認為,粟沛有靠山,干脆將他扯了進來,政府也會認真查案的。可哪知道一牽涉到“反革命案”,人們“寧可信其有”,粟沛被抓進牢裡,被判刑四年。一年多后被保外就醫,1954年一病不起去世了。直到1984年12月,懷化市中級人民法院才撤銷原黔陽專署公安處的判決,對粟沛“宣告無罪”。
粟多瑛還告訴記者,粟裕雖然對老家親友感情深厚,可從不做違反原則之事。他在上個世代50年代,就曾寫信給堂哥,要求到南京粟裕身邊工作,可粟裕回信說,老弟,你在家鄉參加了工作,就不要到南京來了,處處都是為人民服務。粟多瑛還告訴我們,可惜這封信在文革期間弄丟了,不然也是一件教育后代的好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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