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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懷仁堂》(二)凌晨2時的突然任命

2013年01月09日15:47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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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半天,周恩來和謝富治帶著秘書走進來。周恩來看看手表,然后對秘書說:“通知他們弄夜餐。”

秘書走后,四個人又默默地坐在那裡。一向健談的周恩來,今天也變得沉默寡言了。傅崇碧心裡很不痛快,就問:“總理,這調動工作是怎麼回事?”

周恩來說:“林副主席不是跟你談過了嘛。”

“那算什麼談話,宣布了命令,別的什麼都不跟我講。”衛戍司令心中有火,在當時的情況下,居然敢直陳不滿。

周恩來正要說什麼,有人進來,說:“總理的電話。”

周恩來起身到外面接電話。留在屋裡的三個人,依舊默默地坐著。

等周恩來回來,一定要跟他好好談談。傅崇碧想,這樣調動工作,太不正常了。

周恩來回來剛坐下,又有人來請:“總理,您的電話。”

周恩來又出去了。

看來是談不成了。

等周恩來再次進來,服務員已經將夜餐擺好。

餐桌上,一盤點心,三碗面條,香味扑鼻而來。傅崇碧一點食欲都沒有,這個15歲就參加紅軍的將軍,經歷過各種各樣的調動,但對這次調動,他實在想不通,哪裡還有心思吃飯?

周恩來讓他一定多吃一點,“吃飽了飯,才有革命的本錢嘛。”

傅崇碧強咽下去幾口面條,說:“吃好了。”無論別人怎麼說,他不肯再吃了。

周恩來看著他,他看著周恩來,周恩來似有難言之苦。自從出任北京衛戍區司令員以來,在周恩來直接領導下做了些工作,他知道當總理這個角色,難啊!

周恩來站起來,說:“崇碧同志,飛機准備好了,上任去吧。”

上任去?就這樣走?他又看看周恩來,周恩來的表情極為復雜。他進一步感到事態的嚴重性。以往調動工作,要辦交接手續,要做動身准備。除非有緊急情況,否則是不會連夜派飛機去的。從他們談話的情況來看,絕不是東北方向出了問題,需要我傅崇碧去解決。那麼,為什麼呢?

“就這樣走?”

“嗯。”

“……我想不通!哪有這樣調動工作的!”傅崇碧的聲音在小會議廳裡回蕩。

周恩來不勸他,也沒有批評他,而是問:“你要不要回家拿點東西?”

“不要!”傅崇碧發起火來是不管不顧的。

“要不要給家裡寫幾個字?”

“不寫!”

周恩來叫秘書拿來一張紙,對傅崇碧說:“你給家裡寫幾個字。”

“崇碧同志,叫你寫,你就寫。”

陳錫聯也勸說:“寫幾個字吧,要不家裡人著急。”

傅崇碧想了想,接過秘書遞過的紙筆,飛筆寫下兩行字:

黎虹:我調沈陽工作,到那裡以后,有機會再給你們寫信。

3月22日

寫好,交給周恩來的秘書。周恩來對秘書說:“要衛戍區的同志一定送到。”

周恩來送他們走出會議室,來到北大廳。

周恩來說:“我不送了,錫聯同志送你到機場。”

說罷,他伸出手,與傅崇碧重重地握了握,又說:“革命工作有的是。現在,你身體不好,先把身體搞好。你要經得住考驗。”

傅崇碧感到,周總理的手握得特別有力量,很有點訣別的味道。傅崇碧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20年后,傅崇碧回憶起當年的情景,感慨地說:“總理給我講的幾句話,一輩子都忘不了。在當時的情況下,總理隻能講這些。”

周恩來又對陳錫聯說:“錫聯同志,他身體不好,你要照顧他。他什麼東西都沒有帶,你給解決。”

陳錫聯說:“總理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周恩來走了。傅崇碧和陳錫聯走出人民大會堂。外面的華燈還是那樣明亮,廣播喇叭的聲音仍舊時斷時續。三輛黑色轎車,刷刷刷地開到了門口,車門打開,跳下一個大個子軍人。

傅崇碧一看,秘書不在,警衛員也不在,車子也換了。

大個子說:“請上車。”

從車的另一個門,又下來兩個一米八○以上的高個子軍人。

“這不是我的車。”傅崇碧繼續尋找熟悉的車子以及秘書、警衛員。

陳錫聯走到前面一輛車前,對傅崇碧說:“這是送你的車子,走吧。”

傅崇碧已經明白,調動很可能是個騙局,但是怎樣一個騙局,他還看不透。

他邁進轎車。前面坐著一個大個子,左右各有一個大個子,他被夾在中間,不能動彈。

轎車飛也似的向西開去。過新華門、西單……出西直門,直奔西郊機場。急劇的變化,使傅崇碧冷靜下來,他需要認真想一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西郊機場休息室。

服務員端來咖啡,傅崇碧不想喝,他說:“找支煙抽抽。”

不知為什麼,他特別想抽煙。

一個臉上有淺白麻子的團長,立即命人取來了香煙。休息室內的紅色電話響了,聲音尖利刺耳,團長急忙去接。

“喂,中央文革?是。”

聽筒裡的聲音特別響,是誰聽不清,但說什麼,休息室內都能聽見:

“第一架飛機走了沒有?”

“已經起飛。”

“第二架呢?”

“正在發動。”

“馬上起飛!”

“是!”

“嘟嘟嘟……”聽得見對方挂了電話之后的急促的忙音。

團長過來,立正敬禮:“報告首長,飛機發動了,請登機。”

陳錫聯對傅崇碧說:“不要急,天冷,把咖啡喝了。”

傅崇碧站起來,說:“不喝了,走。”

他們走到停機坪,沈陽軍區來接他的人正在等候。飛機的螺旋槳轉個不停,顯得風很大。傅崇碧打了個寒噤。

陳錫聯脫下披在身上的大衣,說:“你穿上它,冷。”

“不要!”

“穿上吧。”

陳錫聯已經把大衣塞到他手上。他接過大衣,心想:發火也不應該朝他發,他回身同陳錫聯握手,然后登上飛機。冷風掀起大衣的衣角,直往他身上吹。

(責編:王新玲、孫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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