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山,是一座馬鞍形的山頭,銅(山)邳(縣)公路從其凹部穿過,是東援之敵的必經之地。第二十八師師長王德貴、政委王若杰等領導經商議,決定轉守為攻,主動出擊,當即向第八十四團下達命令:“趁敵人立腳未穩之際,將敵人逐出寺山口,在那裡堅守一天。”
午夜時分,第八十四團二營悄悄摸進寺山口,沖入敵群,在“把敵人反出去”的口號聲和沖殺聲中,與敵人展開白刃格斗。敵人不善夜戰和近戰,更不敢舍命拼殺,激戰幾個回合后,紛紛逃到寺山口外。
寺山口初戰,挫傷了援敵的攻擊銳氣,但邱、李決不會就此罷休,必然會發起更加瘋狂的進攻。
果然,12日拂曉,徐州東援之敵以李彌兵團第八軍四十二師、第九軍一六六師為左路,沿不老河以南、隴海路北側東犯﹔以邱清泉兵團第五軍四十五師為中路,沿隴海路東犯﹔第五軍二○○師、第七十軍三十二師為右路,沿隴海路以南地區東犯。三路敵軍在大批飛機、坦克和火炮掩護下,齊頭並進,鋪天蓋地地扑了過來。
在寺山口方向,敵先用兩個團的兵力,以6輛坦克開道,向我軍陣地發起猛攻,妄圖奪路前進。
第八十四團奮起阻擊。擔負正面防御的二營,集中火力向敵坦克猛烈射擊,被擊中的坦克趴在地上成了“死王八”,后面的步兵立刻四散奔逃。敵進攻受挫后,又以一個營迂回攻擊,其先頭部隊一度沖上了山峰。二營四連、六連堅決反擊,在山峰兩側與敵反復沖殺,將敵逐下山去。
堅守西南山坡的“苗樹柏”班,更是打得勇敢頑強。他們在敵人猛烈炮擊時,泰然自若地蹲在岩石縫下躲避炮火,接著放過橫沖直撞的坦克,等到敵步兵接近前沿后,立即以排子槍和手榴彈壓過去,擊倒了沖在前面的30來個敵人。隨后,該班又連續打垮了敵人的4次進攻。
經過持續的戰斗,“苗樹柏”班的子彈已不多了,手榴彈也快打完了。可是敵人又發起了新的攻擊。班長苗樹柏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槍,大聲喊道:“同志們,用刺刀,用槍托,用石頭,堅決把敵人趕出寺山口!”他邊喊邊帶頭沖向敵人,戰士們緊跟其后,在陣地前沿與敵展開了激烈的白刃戰。
拼殺中,苗樹柏一連刺倒3個敵人,當他准備刺向第4個敵人時,突然發現左前方一塊山石前面,3個敵人圍著1個戰士,其中有1個塊頭較大的敵兵,臂粗腰圓,滿臉橫肉,正端著刺刀向那位戰士沖刺,情況十分危險。苗樹柏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當”的一聲,把“大塊頭”的刺刀撥開,順勢用槍托朝其耳門打去。不料那“大塊頭”動作挺靈敏,頭一低,槍托從其后腦勺擦了過去。苗樹柏卻因用力過猛,沒有留住腳步,身子往前一傾,正撞在“大塊頭”身上。“大塊頭”打了一個踉蹌,站住腳看見苗樹柏塊頭不如自己,冷哼一聲,挺槍便扑了過來。苗樹柏雙腳往下一蹲,裝作失足跌倒的樣子,騙得“大塊頭”躬腰往下刺來。眼看刺刀尖接近了左胸,苗樹柏往右一閃,把“大塊頭”閃了個倒栽蔥,乘勢把刺刀尖往上一挑,隻聽“噗”的一聲,刺刀從“大塊頭”的胸脯穿了進去。
就這樣,苗樹柏與戰友們以頑強的戰斗精神、大無畏的氣概,打垮了敵人的一次又一次攻擊。
當時,有一篇題為《把敵人消滅在寺山口外》的戰地通訊,記述了當時的戰斗情況:“敵整營整連連續十余次向山嶺上沖鋒,每次皆被我擊退,敵在山下傷亡500多人。午后,敵兩個團殘部幾乎全部沖上山嶺,我堅守的四、六連所有輕傷的同志都堅持戰斗,在工事前沿挺胸射擊。七班副崔學元一條右腿上下三處負傷,他仍沉著堅持反擊敵人,他的腳部又中炮彈,但仍端起機槍沖上去,打完最后一發子彈,高喊:‘用手榴彈打,用刺刀戳,堅決要打退敵人!’衛生員於家深當沖鋒時無法搶救傷員,也提起沖鋒槍沖過山嶺,連發七彈,斃敵三名。在彈盡的緊急關頭,營教導員常俊邦把僅有的一排子彈交給排副崔明砫,又把僅有的一個手榴彈交給戰士楊光保,命令他們保証打退敵人。戰士們有的失掉指揮,便互相聯系,一聲號召,向敵人反擊。這最后的反擊,已經不是用子彈而是用閃亮的刺刀與沖殺的雄壯聲音。在第十次反擊后,殘敵就零散地退縮到深密的樹叢中去了。天盡黑時,四、六連戰士已完全佔領山嶺制高點,確保了寺山口要道。戰士們興奮地大聲歡呼,歡呼聲響徹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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