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上將蕭克的紅軍歲月

葉青鬆

2017年03月07日08:03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黨史博覽》授權中國共產黨新聞網發布,請勿轉載)

蕭克上將

長征途中,王震、夏曦、蕭克(前排左三起)等人合影

追隨朱德上井岡山

蕭克(1907—2008),湖南嘉禾人。1927年初,蕭克到葉挺部任連政治指導員、連長。5月,加入中國共產黨。8月,參加了南昌起義。

南昌起義失利后,起義部隊向廣東潮汕地區撤退。9月28日下午,部隊來到了湯坑附近,一場惡戰立即展開,戰場血流成河。南昌起義軍犧牲了2000多人。10月3日,從湯坑撤出的起義軍在普寧流沙再遭國民黨軍襲擊,蕭克的連隊隻剩下20人。蕭克帶著這20人,想繞過流沙到海陸豐,但既無地圖,又無向導,一路上不斷遇到反動民團的攔阻,子彈消耗多,人也被折騰得疲憊不堪,有的士兵丟槍溜走。不到半天時間,20人的隊伍就剩下了七八個人。經過一個村子時,又突然傳來槍炮聲。蕭克等人被國民黨軍第十三師俘虜了。

南昌起義中的葉挺部隊原是國民革命軍第四軍軍長李濟深的舊部。南昌起義失利后,李濟深對舊部採取收容政策。蕭克和其他被俘人員獲得釋放。

1928年1月,南昌起義軍余部在朱德、陳毅率領下,從粵北轉移到湘南地區。蕭克得到朱德、陳毅要在湖南宜章進行年關暴動的消息后,立即翻山越嶺去聯絡。

蕭克走了兩天半時間,到了宜章奇石,被任命為中共宜章縣委領導的農民武裝獨立營副營長兼連長。

1月12日,朱德、陳毅率領部隊以“防共防匪”為名,進入宜章縣城。次日,宜章年關暴動取得成功。

隨后,南昌起義軍和湘南農軍遭到國民黨湘粵兩省軍閥南北夾擊,不得不離開宜章。這時,朱德、陳毅得到了毛澤東在井岡山的消息,決定前往會師。蕭克奉命率奇石獨立營600多名農軍,趁夜越過郴宜大道,登上五蓋山,直奔湖南資興的龍溪洞。在龍溪洞,蕭克率領的農軍與毛澤東領導的秋收起義部隊會合了。4月,朱毛會師。

1930年春,蕭克被任命為紅四軍第三縱隊司令員。10月,紅軍打下吉安后,參加紅軍的農民非常踴躍,部隊擴編很快。紅一軍團總指揮部決定將縱隊改為師。紅四軍第三縱隊改為紅四軍第十二師,蕭克任師長。

在中央蘇區第三次反“圍剿”勝利后,蕭克被任命為紅八軍軍長。

放置假信號造成敵機誤炸

1933年6月,紅八軍被改編為紅六軍團第十七師,蕭克任師長,蔡會文任師政委,李達任參謀長。半年后,中革軍委直接命令蕭克率領紅十七師的軍事行動。原來,國民黨軍要對中央蘇區進行新的進攻,需要紅六軍團配合中央紅軍作戰。中革軍委電令是在1934年1月14日下達的,電令中說:“第十七師應速向宜春、分宜地段渡過袁水,北出配合第十六師向南潯、永修一帶行動。”

接到中革軍委電令后,蕭克立即派出偵察部隊,在北路地方武裝協助下,偵察袁水沿岸地形地貌,做好作戰准備。1月24日,蕭克率紅十七師從安福花車地區出發北上。26日拂曉,在紅十八師五十二團配合下,紅十七師於分宜以東蕭公廟地區擊潰國民黨軍沿河設防的保安部隊,渡過袁水,向奉新黃沙地區疾進,計劃與紅十六師會合。

蕭克所部突然渡過袁水,國民黨軍西路軍總司令何鍵吃驚非小。他隻好臨時抽調安福地區的國民黨軍第十六師主力北渡袁水跟蹤追擊紅十七師。

何鍵還不放心,半天之后,又向國民黨軍第十八師師長朱耀華下令,由朱耀華率領所部第五十二旅並指揮第六十二師一八四旅,由萬載小源(今仙源)地區東進,堵截紅十七師北上。

何鍵沒有想到的是,蕭克率紅十七師發揚連續作戰的作風,迅速通過丘陵、平原,於2月2日進至宜豐、修水間的黃沙地區。紅十七師官兵日夜行軍,體力消耗巨大。蕭克決定在黃沙地區做短暫休整,等與紅十六師會合后再繼續北上,共同執行破壞南潯(南昌至九江)鐵路的任務。

蕭克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決定在黃沙地區短暫休整時,朱耀華率領的兩個旅和國民黨軍第十六師先后趕到了黃沙地區外圍。國民黨軍兩個旅和一個師立即對紅十七師發起了進攻。

蕭克決定以少量兵力警戒國民黨軍第十六師,集中主力與朱耀華部作戰。戰斗中,何鍵還派出三個批次的飛機到黃沙地區上空狂轟濫炸,俯沖掃射。紅十七師指戰員被飛機壓得抬不起頭。蕭克好生奇怪,同在黃沙地區,國民黨軍的飛機隻在紅十七師的陣地上轟炸,國民黨軍的陣地上卻一發炮彈都不落。他指揮部隊依托臨時構筑的野戰工事,頑強抗擊國民黨軍的進攻,借飛機飛離紅十七師陣地上空的間隙,實施反擊。雙方就這樣從2月3日的早晨打到下午4時許。這時,蕭克從望遠鏡中看到,國民黨軍陣地上用白布設置陸空聯絡信號,以便飛機辨別目標。他立即組織部隊在陣地上放置白布。

國民黨軍的飛機再次飛臨黃沙地區時,越過了紅十七師的陣地,對國民黨軍進行了轟炸。國民黨軍的圍攻部隊立馬混亂了。蕭克指揮部隊趁機發起攻擊,擺脫了國民黨軍的圍攻,沖出了包圍圈。戰斗中,擊傷了國民黨軍旅長鐘光仁,殲滅國民黨軍第一八四旅1000多人。

當蕭克指揮紅十七師成功突圍后,紅十六師在師長高詠生、政委溫錦惠指揮下,趕到了黃沙地區。會合后,兩個師根據中革軍委指示,由蕭克統一指揮。2月6日,蕭克等率紅十六、紅十七師由黃沙地區繼續北上。后幾經轉戰,終因目標過大,被國民黨軍多路部隊圍追堵截。最后,紅十七師由蕭克率領於3月下旬回到湘贛蘇區,紅十六師則由高詠生率領去了湘鄂贛蘇區。

巧施草帽計再次造成敵機誤炸

中央蘇區第五次反“圍剿”失利,國民黨軍大軍壓境。1934年7月23日,中共中央書記處和中革軍委做出決定,紅六軍團離開湘贛蘇區,然后“向新化、漵浦兩縣的山地發展,並由該地域向北與紅二軍團取得聯系”。決定還明確了領導人,湘贛省委書記任弼時為中央代表隨軍行動,以任弼時為主席,蕭克、王震為委員,組成軍政委員會,為紅六軍團西征行動的最高領導機關。

8月7日下午,紅六軍團從遂川橫石地區出發,日夜兼程,連續突破國民黨軍四道防線,於11日中午到達湖南桂東縣的寨前圩。12日,在寨前圩召開了誓師大會,慶祝突圍勝利。會上,任弼時根據中革軍委指示,宣布了對紅六軍團領導人的命令,任命蕭克為軍團長兼第十七師師長,王震任軍團政委兼第十七師政委,李達為軍團參謀長,張子意為軍團政治部主任。

紅六軍團勝利突圍,國民黨湘桂兩省軍政大員大為震驚。何鍵接到消息后,臉色驟變,狠狠地說:“天上地下一起追!”他一邊命令劉建緒派兩個師跟蹤追擊,一邊命令一個旅和四個保安團迎頭阻攔。駐廣西的國民黨軍最高長官白崇禧唯恐紅六軍團進攻桂林,搗其老巢,立即命令第十七軍軍長廖磊,加派兩個師到北部邊境地區。

敵情變化極快,蕭克和軍團領導商量,改變部隊在寨前圩休整計劃,連夜出發,越過郴宜公路,繞過桂陽,佔領新田縣城。8月23日夜,部隊抵達湘江右岸的蔡家埠一帶,准備搶渡湘江,向目的地新化、漵浦地區進軍。

劉建緒發現紅六軍團有搶渡湘江態勢,急忙調兵防堵。廖磊也看出了紅六軍團動向,下令兩路部隊向道縣、零陵運動,形成堵擊姿態。一時間,湘江西岸布滿了國民黨軍。紅六軍團處在四倍於己的國民黨軍包圍之中。

渡江已無可能。蕭克果斷放棄原有強渡湘江計劃,率部東行到陽明山區,進入白果市,繞過國民黨軍第十五師側翼,立即轉而南下,到達嘉禾縣城以西地區,擺脫了國民黨軍的包圍。國民黨軍地面圍追堵截失敗后,派出飛機,對紅六軍團指戰員進行轟炸掃射。

蕭克苦苦思索避免飛機襲擾之策。時值夏末,烈日炎炎,指戰員都戴一頂草帽。中午時分,偵察員報告,桂軍一個旅在后面尾隨追來。蕭克一聽,思得一計,下令部隊將草帽扔到路邊。

指戰員不明其理,但這是命令,不能不執行。於是,指戰員將草帽扔在路旁,急切地趕路。尾追紅六軍團而來的是國民黨軍第十七軍的先頭部隊一個旅。旅長高福祥帶著這個旅,緊追在紅六軍團后面。他們早已汗流浹背,見路旁有不少草帽,如獲至寶,人人爭搶草帽戴在頭上追趕紅軍。追了數裡之后,飛機來了。國民黨軍知是自家的飛機,而飛機上的國民黨空軍也習慣了,戴草帽的隊伍一定是紅軍部隊,於是立即投彈,炸得高福祥旅人仰馬翻,死傷慘重。

蕭克巧施草帽計,甩掉尾追之敵。紅六軍團順利進至江華、道縣之間,渡過湘江上游支流瀟水,攻下湘桂交界的永安關,突破湘桂三個師的截擊,進入廣西全縣、文市。9月4日,紅六軍團在全縣以南的界首一舉渡過湘江,進佔西延縣城。

接著,蕭克等率紅六軍團擺脫湘桂黔三省18個團的國民黨軍包圍,搶渡清水河,強渡大沙河。

與傳教士薄復禮的交往

1934年10月1日,紅六軍團攻入黃平縣境的舊州。在舊州,發生了一段故事。半個多世紀后,蕭克回憶說:“我同薄復禮先生相識在1934年10月初……攻佔舊州的前一天,我們在一個小山村內同薄復禮不期而遇。這時,我們正處在緊張的戰斗行軍階段,碰上這位不明身份的外國人,自然不能輕易放過,於是就把他和他的夫人等都扣留了。第二天,又把在舊州城內遇上的海曼牧師等人一並扣留。不過,我們很快查明了他們的身份,並立即把他們的家人釋放了。坦率地講,這時我們仍然扣留他們兩人的主要原因是從軍事需要的角度來考慮的。因為我們西征以來,轉戰五十多天,又是暑天行軍,傷、病兵日益增多,苦於無藥醫治。我們知道這幾位傳教士有條件弄到藥品和經費,於是,我們提出釋放他們的條件是給紅軍提供一定數量的藥品或經費。就這樣,薄復禮留了下來。”

薄復禮,原名魯道夫·阿爾弗雷德·勃沙特·比亞吉特,1897年生於英國曼徹斯特,祖籍瑞士。薄復禮對於自己被紅六軍團扣留的情景,專門寫過回憶錄。薄復禮在回憶中說,他們出舊州城,前行中看到了一個小山村,很高興,准備在這個小山村過夜,但是突然“從樹林裡沖出了一群持槍者,攔住了去路”。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群人,語言是陌生的,裝扮也從未見過。他們的帽子就像西方賽馬騎士所戴的一樣,衣服也雜亂無章,顏色不同,式樣各異,簡直可以說是一人一個樣。”“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呢?”“后來,一位持槍者告訴我,他們是共產主義者,確切地說是馬克思主義的信徒,紅軍的一部分。毫無疑問,我們落在共產主義者手裡了。后來聽說他們是在江西失敗了,撤退途經貴州,其任務就是我們今天所知道的長征。”

薄復禮說的“持槍者”便是蕭克等指揮的紅六軍團指戰員。紅六軍團要進攻舊州,薄復禮自然成了“隨軍人員”一同進入舊州。

蕭克等率紅六軍團進入貴州以來,遇到的最迫切最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缺少具有軍事價值的地圖。紅六軍團在貴州轉戰,蕭克手頭上用的地圖是國民黨時期的中國課本上的地圖,32開,隻能看看省會、縣城、大集鎮的大致位置,山脈河流的大體走向,戰術上一點價值都沒有。攻下舊州后,蕭克在法國教堂裡終於找到了一張近1平方米大的貴州地圖。

蕭克如獲至寶,但地圖上所標的地名和注記都不是中文。如果不盡快把地圖翻譯過來的話,那麼這張地圖就成了一張廢紙。可是,當時在紅六軍團裡,沒有一名指戰員能夠讀懂這張地圖。這時,被扣留在紅六軍團的薄復禮走進了蕭克的視野,這個洋人不是會講漢語嗎?不妨讓他試試,於是蕭克派人去請薄復禮。

薄復禮一看到地圖就說:“這是法文。”蕭克喜出望外,立即請薄復禮幫忙翻譯。於是,薄復禮講,蕭克記,整整忙了大半夜,把地圖上的地名、河流都注上了中文名稱。

薄復禮回憶了當時的場景:“當晚,我們在一座破廟裡宿營,並指定在后殿的地上過夜。房子裡已生起一堆炭火,帶來了一些暖意。這時,蕭克將軍派人來叫我去他那裡。一見面,他要我幫他翻譯一張法文貴州地圖。他要求我把圖上所有的道路、村鎮的名字告訴他,他希望避免在運動中遇到汽車路。我的良心立即受到質問,他隻有二十五歲,是一個熱情奔放、生氣勃勃的領導者,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閃閃發光,充滿了信心和力量。在艱辛曲折的旅途中,他不屈不撓。顯而易見,人們誓死愉快相從的原因就在這裡。我覺得,他是一個充滿追求精神的共產黨的將軍,正希望在貴州東部建立一個共產主義的政權。”

薄復禮幫蕭克翻譯的地圖,成了紅六軍團在貴州作戰行軍時的最好“向導”。

10月24日,蕭克等人率領的紅六軍團和賀龍、關向應等領導的紅三軍在貴州印江縣木黃勝利會師。不久,紅三軍恢復紅二軍團番號。兩個軍團會師后,於10月28日向湘西龍山、永順、保靖、桑植地區開進。

圍點打援俘中將

1935年4月12日,蕭克獲悉,在湖南省桑植縣陳家河東面有剛進駐的國民黨軍兩三個團。蕭克決定把這股國民黨軍消滅掉,立即指揮部隊佔領陣地。此時,國民黨軍也發現了紅軍。雙方立即開火。

蕭克很快發現這股國民黨軍動作不靈敏,戰斗力不強,沒打幾下,便讓紅軍打退了。在國民黨軍潰退時,蕭克命令部隊抓住有利時機,向國民黨軍縱深陣地進攻,結果,打掉了國民黨軍一個旅的兵力。

從俘虜口中得悉,原來駐桑植的國民黨軍是陳耀漢所屬第五十八師,現在被打掉了一個旅,還有一個旅和一個師部未傷毫毛。蕭克估計陳耀漢會率余部逃跑。於是,他與任弼時、賀龍商量,桑植城的敵人會向南退往塔臥,以便與那裡的敵人靠近或集中,此時迅速側擊敵人必有所獲。

任弼時、賀龍贊同蕭克的意見。於是,蕭克帶上兩個團翻山越嶺,一口氣跑了40多公裡。在離桃子溪4公裡的地方,發現小河裡的水有些渾,直覺告訴蕭克,有情況。

果然,蕭克一問當地老百姓,得知上游剛有一隊人馬過去。

蕭克對指戰員說:“敵人剛到這裡,而我們是從40公裡開外的陳家河趕來的,敵人一定想不到我們會來這麼快,馬上打的話,正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於是,蕭克立即在桃子溪4公裡處的岔路上,命令兩個團展開,一下子就沖到了國民黨軍第五十八師直屬隊和前衛團面前。

國民黨軍第五十八師措手不及,隻能潰敗,殘部退到后山。蕭克指揮部隊趁勢攻擊,一直打到晚上八九點鐘,殲滅了陳耀漢的師部和另一個旅。

1935年6月中旬,蕭克率部包圍了駐宣恩縣城的國民黨軍徐源泉的部隊。

坐鎮恩施的湘鄂川邊區“剿匪”總司令兼國民黨第十軍軍長徐源泉大驚失色,害怕宣恩失守導致恩施不保,便急令駐防來鳳的“剿共”縱隊司令兼第四十一師師長張振漢中將馳援宣恩。

紅二、紅六軍團總指揮部電台人員日夜監聽國民黨軍動態。張振漢的回電被截獲破譯。這封電報,將張振漢率部增援宣恩的出發時間、行軍路線、行軍序列規定得很具體,即分左中右三路推進。張振漢命令各路部隊6月12日午后進至咸豐忠堡集結。

圍點打援是紅軍的拿手好戲。蕭克等人決定:集中主力於忠堡打援。並命令紅四、紅六師連夜出發,搶在國民黨軍前面到達忠堡,佔領制高點,構筑工事。同時,電令圍攻宣恩縣城的紅六軍團,除留少數兵力牽制宣恩守軍外,其余部隊火速趕至忠堡,圍殲國民黨軍第四十一師。

6月13日,紅二、紅六軍團按作戰部署分別對來鳳劉家灣的國民黨軍發起攻擊,實施分割包圍。張振漢部竭力反扑,企圖殺出重圍。雙方在來鳳甘家坡、馬鞍山一帶激戰數小時后,圍攻宣恩縣城的紅十七師趕到忠堡,攻佔了南山,與先期到達的紅四、紅六師取得聯系。

這樣一來,國民黨軍被分割成三截,彼此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張振漢指揮的第四十一師師部已完全陷於紅軍包圍之中,困守在忠堡的狹窄低窪地帶。

又經過一天激戰,國民黨軍全部被殲,張振漢在忠堡被紅軍生俘。張振漢后在紅軍學校的高級班任戰術教員。解放后,張振漢任全國政協委員。

盡管此次大捷再次粉碎了國民黨軍的“圍剿”,但形勢越來越不利於紅二、紅六軍團。9月,蔣介石下令成立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長宜昌行轅,由陳誠任行轅參謀長,代行蔣介石職權,調集主力部隊22個師又5個旅20萬余人,對紅二、紅六軍團進行大規模的“圍剿”。

1935年11月19日,紅二、紅六軍團分別從桑植劉家坪和瑞塔鋪出發,退出湘鄂川黔蘇區,突破重重封鎖線,於1936年2月進入烏蒙山回旋。

率部揮師北上

1936年3月底,紅二、紅六軍團出烏蒙山,進至南北盤江地區。在盤縣,蕭克等人根據紅軍總部的指示和面臨的實際情況,決定經滇中到金沙江,北上與紅四方面軍會師。

3月31日,紅二、紅六軍團離開盤縣,開始向北行動。蕭克率紅六軍團經曲靖、馬龍,向普渡河口疾進。滇軍孫渡部6個團趕來堵截。雙方立即進入了搏斗,戰斗難分難解。將近黃昏,直覺告訴蕭克,難以在短時間內消滅孫渡部。他令紅六軍團撤出戰斗,向南行動,靠攏賀龍、任弼時等指揮的紅二軍團,商量對策。蕭克說:“敵人主力在普渡河堵我們,昆明隻剩下4個團,兵力不足,我們進到昆明附近,再向西,就把滇軍主力甩到后面去了。”

眾人同意了蕭克的意見。紅二、紅六軍團從普渡河向南,轉向昆明而去。紅六軍團在蕭克率領下,直插昆明東北的羊街。紅二軍團則進至嵩明,兩個軍團威逼昆明之勢頓時形成,國民黨軍急調各路部隊回防昆明。

在離昆明不遠的一個村庄,紅軍准備停留一天。當天下午,蕭克的通信員通知薄復禮,邀請他去蕭克住處吃晚飯。

蕭克這次宴請的對象,除薄復禮外,還有貴州民主愛國人士周素園、在忠堡戰斗中俘獲的張振漢等。當薄復禮來到蕭克住處時,蕭克不時地點頭致意,表示歡迎,希望薄復禮隨意如在自己家裡一樣。然后,大家不分等級就座,氣氛輕鬆,無拘無束,談笑自如。席間,蕭克鄭重宣布釋放薄復禮。薄復禮感激不盡。

為什麼在未收到“贖金”的條件下釋放薄復禮?當時,國際反法西斯統一戰線已經漸趨形成,中共也發表了著名的《八一宣言》。應該說,這就是釋放薄復禮的基本背景。當然,薄復禮在當時是無從知曉這種背景的。

蕭克原本打算在第二天就釋放薄復禮,但為了薄復禮的安全和方便起見,又不得不推遲幾天。

4月11日,紅六軍團保衛部部長吳德峰專門設午宴為薄復禮餞行。同時,請來了蕭克、王震、周素園和張振漢。

在薄復禮的回憶中,吳德峰設的午宴頗為豐盛,大家邊吃邊敘,從中午持續到了黃昏。薄復禮記得,席間,紅六軍團政委王震再三叮囑:“當你接受新聞界採訪時,你要記住,我們是朋友,你們已經看到,我們對窮人是多麼的好,是如何按原則去工作的。我們不是土匪,這是敵人的污蔑。”

吳德峰也表示:“如果你願意保持聯系的話,我們將很高興能收到你的信。”

蕭克則強調:“你作為一個旅游者留在中國我不反對。甚至可允許你辦學校,隻要不欺騙學生和百姓,讓他們信奉什麼上帝,這是可以的。但是,如果你回家(指瑞士的家)並且留在那裡,這可能更好些。”

宴請結束后,蕭克等人和薄復禮握手道別,而吳德峰又把薄復禮留下來談話談到晚上10時許。吳德峰除了講解釋放薄復禮的理由,還贈送了路費,並且特別交代,紅軍從現在駐地到昆明大約要走兩天,由於紅軍部隊在下半夜又要轉移,為保守紅軍行動秘密起見,薄復禮隻能在天亮以后才能動身前往昆明。

4月12日是薄復禮被釋放去昆明的日子。蕭克等率領的紅六軍團並沒有進入昆明城,而是趁國民黨軍回防之機,從昆明附近折轉鋒芒向西,把堵截的滇軍遠遠地甩到后面去了。

4月下旬,紅二、紅六軍團分別從麗江和石鼓、巨甸渡過金沙江。蔣介石坐著飛機在金沙江以南的鶴慶、賓川、麗江一帶上空盤旋,眼看著紅軍一路北上,無可奈何。滇軍追到江邊,紅軍早已渡江北去。

6月3日,在理化以南的甲窪,紅二、紅六軍團與前來迎接的紅三十二軍會師。7月2日,紅二、紅六軍團到達甘孜,與紅四方面軍會師。7月5日,按照中共中央和中革軍委命令,紅二、紅六軍團和紅三十二軍組成紅二方面軍,賀龍任總指揮,任弼時任政委,蕭克任副總指揮,關向應任副政委。

1984年,紅軍長征勝利近半個世紀的時候,年屆76歲高齡的美國作家哈裡森·索爾茲伯裡來到中國,重走紅軍的長征路,准備創作《長征———前所未聞的故事》。在採訪紅軍長征的人物名單裡,蕭克作為紅六軍團的軍團長,是索爾茲伯裡採訪的主要對象。

索爾茲伯裡寫信給蕭克,詢問當年一位曾為蕭克翻譯地圖的傳教士的情況。蕭克接到信件時,立即想到了薄復禮,想到了薄復禮與自己合作翻譯地圖的情景。這年秋天,蕭克出國訪問,途經法國,委托有關方面打聽薄復禮的下落。1985年初,通過薄復禮在瑞士的親友關系找到了他。1986年5月,蕭克通過外交部門,向薄復禮寄去了信件,建立了聯系。

薄復禮很高興,在出版的中文版作品的自序中說:“在晚年被稱之為‘中國人民的老朋友’,這更使我激動不已。此刻,當我在英國曼徹斯特我的書桌前寫下這幾句話的時候,我又看到了蕭克將軍。這是一張放大的彩照,將軍正在一本裝幀漂亮、圖文並茂的畫冊上簽字。蕭克將軍把這本畫冊作為禮物送給了我。這本畫冊勾起了我對往事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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