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賡大將:身經百戰智勇雙全 四次歷險被傳為佳話

編者按：3月16日是開國大將陳賡逝世59周年紀念日。陳賡，我國杰出的無產階級革命家、軍事家。陳賡身經百戰，智勇雙全，具有卓越的軍事領導才能和高超的軍事指揮藝術。早在1916年，13歲的他就入伍參軍，后因厭倦軍閥混戰而脫離舊軍隊來到長沙，一面在粵漢鐵路湘局工作，一面繼續讀書，參加了“青年救國會”等群眾團體，與毛澤東領導的革命團體密切接觸。1922年12月，他加入中國共產黨，從此踏上了革命道路。在此后槍林彈雨、出生入死的30多年間，他憑著超人的機智和勇敢多次化險為夷，闖過難關，在中國革命斗爭史上被傳為佳話美談。

第一次：偵察敵情機智脫險

1924年5月，陳賡考入黃埔軍官學校第一期，畢業后留校，相繼擔任黃埔軍校第二期入伍生連連長、第三期本科副隊長。

次年6月上旬，駐在廣州、表面上接受革命政府領導的滇軍總司令楊希閔和桂軍總司令劉震寰部，勾結北洋軍閥，企圖推翻廣東革命政府，乘黃埔軍校學生軍東征之機，發動了叛亂。接到革命政府的命令后，東征軍連忙回師廣州，在准備向叛軍發動進攻之前，指揮部派陳賡渡過珠江偵察敵情。當時，留在廣州的革命部隊僅有吳鐵城的一個警衛團，已和各機關一起撤退到河南（一些要人聚集在河南紡織路土敏土廠舊址孫中山的元帥府內），北岸市區盡皆為軍閥部隊所控制，隻有沙面一帶可以渡江。陳賡遂脫掉軍服，換穿西服，租了一艘小艇北渡。船到江心時，兩岸的軍隊突然隔江對射起來，那猛烈的槍聲把劃船的姑娘嚇得神慌意亂。但陳賡卻鎮定自若，給她講了許多革命道理，使姑娘打起精神，鼓起勁頭，很快把船劃到沙面。

和秘密的革命機關接上頭以后，陳賡就由沙面進入廣州鬧市區。走在街上，他碰到幾個敵人正在沿街散發反共反蘇的傳單，還有一捆一捆的大量傳單丟在地上沒有拆散，他就撿了幾千張“反動傳單”帶回沙面。自此每趟外出，他就帶一些在身上，假扮作散發傳單的人，遇到戴紅帽子的滇軍要搜查，就塞過去幾張。這樣一來，他得以到處走動、暢行無阻。僅三天時間，他就摸清了廣州敵軍主要設防情況，並繪制了詳細地圖，標明了敵人的火力陣地和部隊位置。

當陳賡完成了任務正往回走，行經惠愛中路（今中山北路）第一公園（今中山公園）的時候，突然與一股舉著“拿獲共產黨就地正法”的牌子的滇軍軍官學校的隊伍迎面相遇。這時他身上已沒有“反動傳單”，正要躲開，卻被他們捉住了。因敵人懷疑他是黃埔軍校學生，故准備把他扭到南堤八旗會館楊希閔的司令部駐地交軍法處審訊。陳賡就騙敵人說自己是廣東高等師范學校學生，並掏出身上預先准備的該校校徽給他們看。但敵人哪裡相信，帶著他到學校裡去對証。幸好廣東高等師范學校的門房是個革命的同情者，對楊、劉叛軍在廣州市內的無惡不作早已十分憎惡，因此當即承認陳賡是該校學生，使他得以脫險，安然返回河南。

根據陳賡提供的准確情報，東征軍於1925年6月12日發動進攻，經過一晝夜的激戰，一舉消滅了楊、劉叛軍，由此廣州革命政府轉危為安。

第二次：受傷掉隊絕境逢生

南昌暴動失敗后，起義軍被迫撤離南昌，時任賀龍的第20軍3師6團1營營長的陳賡，也隨部向廣東進發。1927年8月24日，作為起義軍先頭部隊的20軍第3師，一到會昌附近就和敵錢大鈞部交了火。按照預定計劃，3師原本於拂曉向敵軍發動進攻，但由於部隊走錯了路，耽誤了時間，使攻擊延遲到早晨8點才開始。陳賡率所部1營由正面發起攻擊，一氣攻下了3個山包。因原計劃從兩翼包抄夾擊敵人的部隊沒有按時趕到，使1營陷入孤軍深入，受到敵軍4個團堵截的境地。打到中午，我軍后續部隊還沒有趕到，而1營官兵已沒了彈藥，在兵力上佔優勢的敵軍乘勢瘋狂出擊，陳賡為了保存實力，被迫下令撤出戰斗。

撤退時，陳賡走在最后，不幸左腿兩處中彈，膝蓋處的筋被打斷，脛骨被打折，無法行動。見敵人的追擊部隊蜂擁而來，他趕忙脫去身上制服，從山坡上滾下去，掉進一條野草叢生的田溝裡。這時一直不離左右的副官盧冬生也跳下來照顧他，任憑陳賡怎麼勸說，他就是不走。不久，有幾個敵人走下山坡來搜索。為了避免被敵人發現，盧冬生機警地鑽進附近的草棵裡藏起來﹔陳賡則用手把腿上流出的血抹了一身一臉，以迷惑敵人。當敵人走近的時候，陳賡仰面朝天，咬緊牙關，屏住呼吸。結果敵人上了當，隻在他身上踢了一腳便走了。直至下午4點左右，葉挺帶領的部隊反攻上來，才把敵人打垮。聽到山上人叫馬嘶，陳賡怕是敵人潰退下來，仍不敢動。由於他身上僅穿背心和短褲，當我軍的搜索部隊走過來時，誤把他當敵人打了一槍托子。他略微睜開眼睛，見他們脖子上都挂有紅帶子，方知是葉挺的部隊反攻上來了。他挺起身說明是自己人，盧冬生也走出來証明。

這樣，陳賡便被戰士們用擔架抬著進入已被我軍佔領的會昌城裡，見到了周恩來、葉挺等許多同志。然后，陳賡帶著傷隨起義軍向福建的汀州（長汀）、上杭一帶挺進。

第三次：汕頭治療險情不斷

1927年9月30日，為了擺脫被廣東軍閥和國民黨軍圍攻的危局，起義軍被迫放棄了汕頭。撤離之際，周恩來曾派人將一大筆錢送往在汕頭一家日本人開辦的博愛醫院裡接受治療的陳賡等傷病員，但因故未送到，所以我軍撤退的事陳賡全然不知。

次日清晨，陳賡讓盧冬生到起義軍總指揮部在汕頭的駐地畸廬去看看。盧冬生一出門，就看見正開進城來的國民黨軍隊。街上已看不到起義部隊的蹤影。盧冬生趕忙把這個情況告訴了陳賡。倆人正在著急，醫院的日本人又來下逐客令，要把他們趕出去。日本人指著陳賡說：“你是共產黨，我們對你的安全不負責任。”這時，醫院裡有個護士李小姐趕緊站出來幫陳賡說好話，並叫他給了日本人一些錢，但仍無濟於事。於是這位李護士和醫院的一位清潔工人便偷偷地把陳賡搬到工人住的房間藏起來。當國民黨軍隊到醫院來搜查時，沒能發現陳賡。事后，那位清潔工人被醫院院長開除了。時隔不久，國民黨軍隊又來醫院搜查，李護士就把陳賡藏進廁所裡，再一次救了他。

此后，李護士又把她的姑母、妹妹叫來照顧陳賡。因形勢險惡，風聲很緊，她們一面照顧陳賡，一面四處找船。直到10月初的一天，才找到一隻小船。她們先把陳賡轉移到靠近海岸的汕頭旅館，然后很吃勁地連拉帶推，將小船弄到旅館跟前，讓陳賡坐上去。她們就用這隻小船把陳賡一直送到開往香港的輪船上。剛上輪船，就有一伙國民黨士兵前來搜查，拘捕了不少起義軍官兵。當敵人要盤查陳賡時，李護士機智勇敢地說，這是她們醫院裡的病危患者，需要由她伴送去香港轉院治療。敵人遂放過了陳賡。直到輪船開動，李護士才放心地離去。

第四次：赴滬求醫有驚無險

1931年9月，陳賡奉調到紅4軍工作，先后任紅13師28團團長、紅四方面軍第12師師長、四方面軍參謀長，參加了鄂豫皖蘇區第三、四次反“圍剿”作戰。次年9月5日，在新集西北胡山寨戰斗中，他右腿膝蓋處負了重傷，但仍堅持坐在擔架上繼續指揮部隊作戰。10月中旬，他的傷勢日益嚴重，行動困難，不能跟隨紅四方面軍主力撤離鄂豫皖革命根據地。於是，組織上決定讓他離開部隊，去上海醫治。

當紅四方面軍主力行至河南南陽、新野之間時，陳賡離開了部隊。他扮作商人，右腿一瘸一拐地獨自前行，沿途不斷受到敵人盤查。由於口音不對，答話也出了差錯，走不多遠就被民團盤查住，他隻好拿出錢來打發他們。

一天晚上，陳賡來到一家飯鋪裡剛住下，就碰見民團來查店。民團問他來自哪裡，他回答說：“從樊城來買桐油的。”又問住在樊城哪條街，他沒有去過樊城，隻知道那裡濱臨漢水，就順口回答說：“在河街上。”雖然樊城確有一條河街，而且是桐油商販聚集之地，但他口音不對，引起了民團的懷疑。民團准備次日把他帶到南陽城裡去，遂安排了4個團丁在飯鋪裡住下，他們睡了一圈，讓他睡在中間。陳賡見勢不妙，就掏出20塊銀圓交給店老板說：“我有8塊錢在櫃上存起來。”老板見錢眼開，受了賄賂后連忙提醒說：“這裡抽的、喝的都有……”陳賡買了鴉片煙和酒，請團丁們享用，結果把他們灌醉了，昏睡過去。半夜時分，他在店老板的幫助下逃走了。

陳賡歷經千辛萬苦，走了數日才到鄭州。這天他剛住進一家旅館，就突遇一個在黃埔軍校時的同學。當時此人已是胡宗南部的高級軍官，一見面他就問：“你不是陳賡嗎？”

口才出眾、會說許多方言的陳賡，鎮定從容地搖搖頭，用上海話回答說：“阿拉弗姓陳。阿拉是從上海來格撻做生意格，儂這位長官認錯了人伐！”那人聽了這濃重逼真的上海方言，竟信以為真，深表遺憾地說：“可惜你是上海人，我那個朋友是湖南人，跟你生得一個樣子。”

兩人分手后，陳賡趕緊搬離這家旅館，乘火車離開了鄭州，於11月初抵達上海，在當地黨組織的幫助下，住進愛多亞路（今延安路成都路口）牛惠霖骨科醫院治療腿傷。

（本文摘自期刊《福建黨史月刊》中《陳賡的四次歷險》一文,作者熊坤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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