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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毛泽民

毛远志

2013年09月27日14:54   来源:新疆日报

办消费合作社是与资本家进行经济斗争的重要手段之一。在合作社成立之前,工人从资方领到的工钱不是现钱而是“矿票”,即矿局发给工人的一种只能在矿区内使用的代金券。资方号称1元“矿票”抵1元银洋,在市场上却不能流通,必须到矿局或资本家操纵的银铺去兑换现钱,或在他们控制的商号购买东西。经过层层盘剥,1元“矿票”的实际价值起码要缩水两成。为了减少商人在各个环节的中间盘剥,让工人们买到物美价廉的生活用品,父亲派人去长沙、汉口等地采购货物。为减少运费,购回的货物一般由俱乐部所属的株萍铁路职工顺车捎回。这样一来,消费合作社售出的货物价格比当地市场至少便宜1/3以上。父亲用金融的办法帮助贫苦的工人,合作社赚了钱,又给党中央提供了活动经费。

1925年,伯伯、父亲回到韶山发动农民运动,建立韶山党支部。当时伯伯身体不好,父亲刚做了阑尾切除手术,我们家经常有许多客人。那个时候我只有3岁,比我小5个月的毛岸英成了我的“小尾巴”。父亲一旦空闲下来,经常是左腿上坐着我,右腿上坐着岸英,给我们讲“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

日后回忆那次在韶山发动农民运动的经历时,伯伯、父亲都用了“逃”这个字。对父亲来说,这个字更加沉重。当时,由于被军阀赵恒惕通缉追捕,他被派往广东。临行前,老实憨厚的父亲作出了一个让家人意想不到的沉重决定——跟相濡以沫的妻子、我的母亲王淑兰离婚。

父母的感情非常深厚,从未红过脸。可是,父亲意识到,自己参加革命工作是要掉脑袋的,而母亲是小脚,不可能跟着他在外面奔波,留在家里的危险更大。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妻女。事实证明,父亲的忧虑并非杞人忧天。1926年和1929年,母亲两次被敌人抓进监狱。第一次,乡亲们联合为母亲作保,证明她和父亲已离婚了才得以幸免。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这一生最具传奇色彩的经历,应该就是担任首任国家银行行长了。在1931年举行的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上,他被任命为临时中央政府财政委员会委员。同时,这个新生的红色政权决定创办自己的国家银行。

1932年2月1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在江西瑞金叶坪创立。当时,算上父亲,只有5名工作人员:业务科科长曹菊如,会计钱希均(父亲的第二任妻子),一名出纳员,一名勤务员兼管兑换。这恐怕是世界上最小的中央银行了!父亲走马上任后,遇到最大的问题是银行的启动资金。父亲找伯伯要钱,伯伯开玩笑地说:“你老婆不是姓钱么?找她去呀!”同年3月下旬,红军攻下福建漳州,父亲率领前方没收征集委员会来到漳州,宣传没收、征发的政策。对恶霸、地主、军阀的财产进行没收;而一般的工商资本家和华侨资本家,不没收,但接受捐款。这次出征,红军不仅得到了大批军用物资,筹集到了许多金银首饰以及苏区奇缺的布匹、医药、汽油和食盐,还筹得100多万元大洋的军费。

有了人民政权,就应该有自己的货币。发行纸币,纸张必须坚韧耐磨,而纸张只能从白区进口,国民党军对此封锁很严。父亲发动群众,采集纤维多的树皮、竹子、麻,收集破布、破鞋等原料。要发行纸币,还要有人设计票面图案。父亲听说在长汀城里有一个叫黄亚光的人能写会画,但被当做“社会民主党”嫌疑分子关押。他找到国家政治保卫局局长邓发,要求释放黄亚光。人找来了,可是,画图连个圆规都没有。后来,还是父亲托人从上海买来了这些工具。纸币的防伪也是个大问题,有一次,钱希均织毛衣时不小心碰到了火,发出了很臭的气味,父亲受到了启发,原来毛线烧着了有臭味,他就在纸浆里放了一些破羊毛,这样纸币一烧就会有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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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程宏毅、赵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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