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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與魯迅的共同語言

孔 見 景 迅
2013年02月22日08:18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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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修辭方面的技巧

毛澤東和魯迅都是中國現代文化史上第一流的語言大師,他們的語言修辭技巧也有著許多共同之處,如除了常用的比喻之外,他們都喜歡運用諸如拈連、仿詞、詞語活用等特殊修辭手法,以收到幽默、諷刺、夸張等藝術效果。

(一)比喻。毛澤東把文化產品區別為“香花”和“毒草”兩大類,指出:“我們是反對一切毒草的,但是我們必須謹慎地辨別什麼是真的毒草,什麼是真的香花”﹔魯迅則將文藝作品區分為“佳花”和“惡草”兩類,指出“批評家的職務不但是剪除惡草,還得灌溉佳花”。

(二)拈連。毛澤東運用拈連的例子,如:“國民黨反人民集團抄襲袁世凱的老路,追求專制的統一,打了整整十年的內戰,結果把一個日本侵略者打了進來,自己也縮上了峨眉山。”“過去的‘剿共十年’並沒有‘剿’出什麼資產階級專政的資本主義社會,難道還想再來試一次嗎?不錯,‘剿共十年’‘剿’出了一個‘一黨專政’,但這乃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專政。而在‘剿共’四年(一九二七年至一九三一年的‘九一八’)之后,就已經‘剿’出了一個‘滿洲國’﹔再加六年,至一九三七年,就把一個日本帝國主義‘剿’進中國本部來了。”“這些口口聲聲‘以拯救人民為前提’的人們,在自己‘呼吁和平’幾個星期之后,又不再是‘呼吁和平’,而是呼吁戰爭了。”這裡由“打內戰”順手拈連出把日本侵略者“打了進來”,由“剿共”拈連出“剿”出“一黨專政”、“滿洲國”以至“把一個日本帝國主義‘剿’進中國本部來了”,由“呼吁和平”拈連出“呼吁戰爭”。

再看魯迅運用拈連的例子:“繞到L君的寓所前,便打門,打出一個小使來,說L君出去了,須得午飯時候才回家。”這是由“打門”拈連出“打出一個小使來”。訪友不遇,作者要求“在這裡等一等”,“小使”說“不成”﹔作者“便從衣袋裡挖出一張名片來,叫他進去稟告太太”,“結果是:也不成!”這兩個“不成”,加上此前“行到東長安街左近”要穿馬路時,“一個巡警伸手攔住道:不成!”所以作者說“我今天‘不成’了大半天,運氣殊屬欠佳”。這裡將他人說的“不成”,說成自己“不成了大半天”,也具有拈連的性質。

(三)仿詞。毛澤東運用仿詞的例子如“國民黨軍隊……站在反人民的立場上,所以一天一天腐敗墮落,除了‘內戰內行’之外,對於‘外戰’,就不能不是一個‘外行’”﹔“我們說,我們不是‘文化團體’,我們有軍隊,是‘武化團體’”﹔“有些天天喊大眾化的人,連三句老百姓的話都講不來,可見他就沒有下過決心跟老百姓學,實在他的意思仍是小眾化”﹔“讀者定會覺得這是一條‘新聞’吧,其實卻是一條舊聞”﹔“有人說,這是陰謀。我們說,這是陽謀”。這些例句中的“外戰、武化團體、小眾化、舊聞、陽謀”即分別由“內戰、文化團體、大眾化、新聞、陰謀”仿造而來。

魯迅使用的仿詞如“所以一面又覺得無聊,又疑心自己有些暮氣,‘小鬼’年青,當然是有銳氣的,可有更好,更有聊的法子麼?”﹔“殊不知那一面,何嘗不‘疾善如仇’呢?”﹔“一個闊人說要讀經,嗡的一陣一群狹人也說要讀經”﹔“滿心‘婆理’而滿口‘公理’的紳士們的名言暫且置之不論不議之列”。這些例句中的“有聊、疾善如仇、狹人、婆理”。即分別由“無聊、疾惡如仇、闊人、公理”仿造而來。

毛澤東和魯迅還仿造成語以表達幽默、諷刺、揭露等特殊含義,如毛澤東依據“走馬看花”仿造出“下馬看花”﹔魯迅按照“壽終正寢”仿造出“槍終路寢”和“壽終牢寢”。

(四)詞語活用。毛澤東和魯迅都能夠准確把握詞語的結構和含義,並善於將某些詞語加以活用,以收到幽默或諷刺的藝術效果。

毛澤東的詞語活用如“他們看見那些受人尊敬的小財東,往往垂著一尺長的涎水”﹔“首先是還有反革命。有人說,已經沒有了,天下太平了,可以把枕頭塞得高高地睡覺了。”在此兩例中,毛澤東故意避開“垂涎三尺”和“高枕無憂”這兩個成語,而用完全口語化的“垂著一尺長的涎水”和“把枕頭塞得高高地睡覺”,不僅平易幽默,生動形象,而且妙趣橫生。而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魯迅對“垂涎三尺”這個成語也有類似的活用:“小姐的彩球將要拋下來的時候,——一個個想吃天鵝肉的男子漢仰著頭,張著嘴,饞涎拖得幾尺長……”

在大眾語匯的運用上,毛澤東與魯迅也有相似之處。如對諺語“秀才不出門,全(而)知天下事”,毛澤東的解釋是:“秀才不出門,全知天下事”,在技術不發達的古代只是一句空話,在技術發達的現代雖然可以實現這句話,然而真正親知的是天下實踐著的人,那些人在他們的實踐中間取得了“知”,經過文字和技術的傳達而到達於“秀才”之手,秀才乃能間接地“知天下事”。魯迅的解釋是:古之秀才,自以為無所不曉,於是有“秀才不出門,而知天下事”這自負的漫天大謊,小百姓信以為真,也就漸漸成了諺語,流行開來。其實是“秀才雖出門,不知天下事”的。秀才隻有秀才頭腦和秀才眼睛,對於天下事,哪裡看得分明,想得清楚。

更有意思的是,毛澤東和魯迅都使用過書面語言中不常見的“一塌刮子”這個方言詞。毛澤東說:孫科比蔣介石“公道”一點。你看,他不是如同蔣介石那樣,將戰爭責任一塌刮子推在共產黨身上,而是採取了“平均地權”的辦法,將責任平分給“各方”。 魯迅說:李富孫做過一部《金石學錄》,是專載研究金石的人們的,然而這倒成了“作俑”,使清客們可以一續再續,並且推而廣之,連收藏古董、販賣古董的少爺和商人,也都一塌刮子地收進去了。這就叫作“金石家”。“一塌刮子”屬於吳方言,《現代漢語詞典》釋曰:“【一塌刮子】〈方〉①通通。②總共加在一起。”因其生動形象,表現力強,因此毛澤東和魯迅都用過這個詞。

(責編:王新玲、孫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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