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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生育與邵力子

倪良端
2013年02月25日10:57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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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視中國國情計劃生育定為基本國策

一場洶涌的政治風暴襲來,使剛起步的中國人口計劃生育政策中斷。1957年5月,整風運動開始擴大化,轉向反擊右派。知識界、科技界受到沖擊,人口學界首當其沖。人口學者的人口觀點被斷章取義,無限上綱。有人說他們是“利用人口進行政治陰謀,是向共產黨、向社會主義進攻”。特別是馬寅初7月15日在《人民日報》發表的《新人口論》,被認為是“配合右派向黨進攻”。邵力子等在計劃生育方面的有識之士,受到批判,壓制其思想,剝奪其言論。

雖然毛澤東在作《關於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問題》的報告時講過:生育的無政府狀態是很危險的。周恩來在中共八大會議上也說贊成在生育方面加以適當的節制。但是,從1958年以后中央層面的領導人就不再提計劃生育了。然而,邵力子、馬寅初還是不斷提出計劃生育,向周恩來真誠相告希望黨和國家盡快制定政策。十分清楚二老意見正確的周恩來專門向毛澤東匯報,毛澤東則笑著答復:“恩來呀,中國革命的成功,証明了一是人多好辦事,二是人多熱氣旺。”計劃生育之事,被否決了。

高層領導原本並不牢固的計劃生育思想,在1958年“大躍進”和人民公社運動以及“超英趕美”、“跑步進入共產主義”那震天動地的口號聲中搖擺了。大辦工業、大辦農業、大辦文教事業、男女老少齊上陣,一時出現勞動力短缺的假象。在這年的成都會議上毛澤東指出:“宣傳人多造成悲觀的空氣也不對,應該看到人多是好事,實際人口到七億至八億時再控制。”“現在還是人口少,現在很難叫農民節育。”“八億人口、十億人口,也不要怕。”

毛澤東講話后,“人手論”開始取代“人口論”。剛剛成立的生育限制調查委員會,再也沒有做什麼調查了。建立不久的華東師大人口研究室被取消。剛剛在中國起步的人口與計劃生育政策理論和技術研究,計劃生育知識宣傳等就此中斷。

“三年困難時期”過后,中國人口出現了災難后補償性生育高峰。1962年人口自然增長率為26.99‰,比1961年增長23.21個千分點。1963年人口自然增長率為33.33‰,達到新中國建立以來的人口增長最高峰。面對中國人口增長高峰,周恩來沒有放棄支持邵力子、馬寅初的意見。他專門派人去調查研究人口的急速膨脹,結果令周恩來憂心忡忡。他再次向毛澤東書面報告,要求及早實行邵力子、馬寅初提出的“計劃生育”。可是,毛澤東沒有同意,在周恩來的報告批示:“未必有此事。”

1963年,周恩來等提出:“一對夫婦生育兩個孩子就夠了。”同時在全國大力提倡和推行“晚婚”(男28歲、女25歲以后結婚)。在中央的布置下各級計劃生育領導和辦事機構陸續設立。隨即各地批轉《領導小組關於開展計劃生育工作的意見》,要求轄域縣市各部門層層建立計劃生育領導機構,廣泛深入地開展計劃生育、節育和晚婚宣傳,開展避孕技術指導,大力組織避孕藥品用具的供應。1964年,國務院成立計劃生育委員會。

“困難時期”過后人口的急劇增長,也讓毛澤東看到了可能出現的危機,他對計劃生育的態度有所轉變。1965年1月9日毛澤東接見美國記者斯諾時,斯諾問:“主席對中國計劃生育的進程滿意嗎?”毛澤東回答:“不滿意,在農村還沒有推廣。”

節制生育的人口政策剛剛形成一定規模和勢頭,卻被緊隨而來的“文化大革命”打斷。十年動亂中,人口增長處於盲目無序的失控狀態。1966年到1970年,年出生人口2500萬到2700萬,人口出生率均在33.00‰以上,自然增長率在26.00‰左右,5年間全國淨增人口1億。

1970年,毛澤東再次與斯諾談話,明確表示對計劃生育不滿意。他說:“農村裡的女人,頭一個生了是女孩,就想生個男孩子。第二個生了,又是女孩,又想要個男孩子……共生了9個,都是女孩子,年齡也是45歲了,隻好算了。”他指出:“重男輕女,這個風俗要改。”

上世紀70年代初,經濟的長期徘徊和人口的猛長,大量的知識青年無工作可做,城市裡呆不下去了,使計劃生育成為不得不考慮的問題。1971年國務院批轉了《關於做好計劃生育工作的報告》,把控制人口增長的指標首次納入國民經濟發展計劃。1973年12月,中國第一次全國計劃生育匯報會上提出:計劃生育提倡和實行“晚、稀、少”政策。到上世紀70年代后期中國人口已近10億,人們普遍感到“人多了”。按照當時的人口增長速度,中國的人口到2000年將超出12億,經濟上的壓力會更大。國家領導層認為有必要出台和實行更嚴格的計劃生育政策,一對夫婦“隻生一個好”呼之即出了。這時,已經是邵力子、馬寅初提出計劃生育意見的20年后了。“錯批一個人,多生三億人”,就是社會上的辛酸調侃。

(責編:孫琳、王新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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