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年到老年 始終愛讀韓愈
毛澤東一生喜歡讀書,他對韓愈的痴迷是從青年時代開始的。
1913-1918年,毛澤東在湖南一師學習,國文老師袁仲謙是前清舉人,蓄了一大把胡子,對學生非常嚴格。他要學生學習寫桐城派古文,韓愈是桐城派最為推崇的作家,就是從那時起,毛澤東開始鑽研韓愈的文章。
1936年毛澤東在延安接見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時,對這段讀書歲月仍然記憶猶新:“學校裡有一個國文老師,學生給他起了個‘袁大胡子’的外號。他嘲笑我的文章,說它是新聞記者的手筆。他看不起我視為楷模的梁啟超,認為他是一個半通不通的人。我不得不改變我的文風,去鑽研韓愈的文章,學會了古文的措詞。所以,多虧袁大胡子,今天我如果需要的話,仍然能夠寫出一篇過得去的古文。”由此可見韓愈對毛澤東的影響是很深的。事實上,毛澤東當年寫給黎錦熙、蕭子升的信,大都氣勢沛然、情感熾烈、義理跌宕,很得韓愈筆意。1952年,毛澤東應湖南一師歷史老師羅元鯤之請,為已經逝世二十年的袁仲謙撰寫了墓碑,表達了他對恩師的感激和懷念。
韓愈(768-824),字退之,祖籍河南昌黎,故世稱韓昌黎。韓愈三歲時失去了父親,由長兄韓會撫養。他發憤苦讀,但時運不濟,四次參加科舉考試才考中進士。他一生仕途不暢,但才識俱佳,敢於直言。在政治上,他反對藩鎮割據、宦官專權﹔在思想上,他推尊儒學,攘斥佛老,堪稱宋明儒學之先驅﹔在文學上,他反對六朝駢儷的文風,提倡散體,主張文以載道,務去陳言,與柳宗元共同倡導了唐代古文運動,宋人推尊他為“唐宋八大家”之首,蘇軾更說他“文起八代之衰”,於詩歌創作領域,他追求雄奇怪異之美,主張以文入詩,開創了獨樹一幟的韓孟詩派。
韓愈的詩文,是后人學習中國古典文學的典范。毛澤東讀韓愈,當然不是如私塾先生教導的那樣隻知死記硬背,而是一篇一篇地鑽研,從詞匯、句子、章節到全文,首先憑借注釋和詞典,了解領會大意,在此基礎上反復默讀和朗誦,通過這樣持久的努力,達到融會貫通的地步。韓愈的詩文,毛澤東大多爛熟於心。
不僅如此,他還寫了大量讀書筆記。據湖南一師的校長周世釗回憶,毛澤東在湖南一師學習時的讀書筆記《講堂錄》后半部分,便是讀韓愈的筆記,涉及韓愈作品《感二鳥賦》等十多篇。在這個讀書筆記裡,不僅有對詞句的釋義,還有對文章內容的圈點、眉批。毛澤東對韓愈不是全盤吸收,而是對他的作品明辨是非優劣,達到去偽存真、去粗求精的目的。
晚年毛澤東對韓愈的閱讀熱情不減當年。1965年8月,他專門要來《韓昌黎全集》閱讀,據不完全統計,僅他圈閱的韓詩就達12首之多,其中手書過3首,即《石鼓歌》《次潼關先寄張十二閣老使君》《晚次宣溪辱韶州張端公使君惠書敘別酬以絕句二章(其一)》。
毛澤東還批注說:“韓愈文集,為李漢編輯得全,歐陽修得之於隨縣,引以流傳,厥功偉哉。”足見他對韓愈文集編纂和流傳情況的熟悉,把韓愈文集得以傳世視為了不起的事情,如果不是對韓愈文章的精熟和偏愛,就不會有這樣妥帖的批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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