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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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迹:“旗手”得罪赵恒惕
起因是“湖南自治”。
1920年8、9月间,“湖南自治”的舆论声势已成。
身在“庙堂”者与身在“江湖”者,首先在由谁主持“自治”上发生了根本的分歧。
主政湖南的谭延闿们,搞的是官办自治:为操控“自治”的主动权,于9月13日召集“自治会议”,决定由省政府和省议会各推举若干人草拟一部“省宪法”,然后召开制宪会议。
“在野”的毛泽东、彭璜、龙兼公们则搞“民办自治”,起草了《由“湖南革命政府”召集“湖南人民宪法会议”制定“湖南宪法”以建设“新湖南”之建议》的文件,其中提出了一个要害问题:人民宪法会议代表,必须实行直接的平等的选举;由人民宪法会议制定宪法,根据宪法产生正式的湖南议会、湖南政府以及县、区、乡自治机关。这个文件10月5日至6日在《大公报》上公开发表后,签名支持者达377人,几天后增加到436人。在毛泽东等的组织下,10月10日,长沙近两万群众冒着大雨上街游行。到达督军府门前时,省学联主席彭璜等代表向谭延闿递交了毛泽东、龙兼公起草的《请愿书》,要求迅速召开人民制宪会议。在省议会门前,出于对包办“制宪”的不满,还有人扯下了省议会的旗帜。
“谁主沉浮?”谭延闿在接下了《请愿书》后,对其中所提各项要求断然拒绝。而11月下旬挤走谭延闿而成为湖南实际统治者的赵恒惕,面对“草根”们更是只有一张阴沉铁青的脸。无论谭还是赵,都不会放弃“制宪权”。赵恒惕们知道毛泽东是“草根”们的旗手,先得镇住他,便把“扯旗”之事加在毛泽东头上,接着,又造谣说毛泽东想运动军队,以捣毁省议会。警察厅随即把毛泽东召去诘问,还对彭璜发出通缉布告,想借此造成一种高压恐怖气氛,让“草根”们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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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迹:老虎嘴里讨碎肉
其实,毛泽东对“湖南自治”既是热情的,也是冷静的。他知道,让湖南摆脱“南”、“北”战争的蹂躏,是全省上下共同的心愿,但为什么就不能让民众通过自治得到一定的权利呢?尽管他知道后者如同“在老虎嘴里讨碎肉”。
因此,他对“湖南自治”投入了很大的精力。不仅仅是他,就是整个湖南“在野阶层”都投入了热情。
毛泽东运用在湖南《大公报》做特约记者的身份,对“湖南自治”进行了一系列理论层面和操作层面的探索。9月3日,他在《大公报》上,发表《湖南建设问题的根本问题——湖南共和国》一文,提出先分省自治,后解决全国总建设的观点。“湖南共和国”是一个惊世骇俗、违经背道的观点,一时间,长沙城内,乃至全省都闹得沸沸扬扬的。在不到5个月时间内,他发表了15篇文章,从不同的侧面、角度,从理论上阐明湖南人民自治运动有其发生的历史必然。
毛泽东们与谭赵集团存在分歧也是必然的。谭赵集团的自治,不过是在“南北夹缝”中讨生活,维护他们的“长治久安”——“湘人治湘”,而毛泽东们要的“民治主义”——湘人自治。
“江山是老子打下的,岂能拱手让人?”不论是文人出身的谭延闿,还是武人出身的赵恒惕,都无法摆脱历史的惯性。他们绝对不会把权力让给草根!民众起来了,他们集会、游行、请愿,确实是向谭、赵集团施加压力,这当然是他们不能容忍的。在将谭延闿赶出湖南后,赵恒惕虽仍然挂着这块招牌,可那是刺刀下的“湖南自治”——连连制造血案。在他的刺刀下,“草根”们还能实现自己的诉求么?
毛泽东们成了赵恒惕心上的“刺头”。毛泽东们心目中的“湖南自治”运动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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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迹:毛泽东写了8封信
无情的事实迫使毛泽东冷静下来。他似乎也有些心力交瘁,他告诉朋友,“我的生活实在太劳了”。
毛泽东的学生张文亮在11月21日日记记载:在通俗教育馆,毛泽东告诉他,不日将赴醴陵(株洲、萍乡)考察教育……
毛泽东这次是否在醴陵停留,没有文字记载,但住在萍乡那个小旅馆里,不仅有他写的八封信作证,也有见证者生前的回忆。
确实,“在萍乡,毛泽东又从行动回到了思考。”11月25和26日两天,是冷雨淅沥的日子,毛泽东夜不能寐。他思考了许多,结论和想法也清晰起来,似乎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于是披衣起床,将带来的新民学会会员从各地的来信拿出来,一封一封重新阅读,并挥笔一一回复来信者。
在给向警予写信时,毛泽东联系湖南“自治运动”失败的教训,思考着社会改造的新途径,不由得吐露心声:“几个月来,已看透了,政治界暮气已深,腐败已甚,政治改良一途,可谓绝无希望。吾人惟有不理一切,另辟道路。”
在给李思安的回信中,他提出了“另造环境”一法。
在给罗章龙的回信中,他提出了“旗子立起”一法。
“另辟道路”、“另想办法”,“旗帜立起”,具体所指是什么?他在编辑《新民学会会员通信集》第二集时,于易礼容信后的按语中,进行了直白的解说:“必须从事根本改造之计划与组织,确定一个改造的基础,如蔡和森主张的共产党。”
毛泽东思绪如潮,一连写了8封回信和一篇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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