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平视”的视角让伟人雕像活起来
对于《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目前得到的高度关注,导演吴子牛“感觉并不是很意外”,在他眼中,该剧“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革命历史题材”,而是“一部全景式地表现改革开放的现实主义作品”,因为“这段岁月和我们的今天血肉相连”。恢复高考、知青返城,剧中夏建国、田源这些年轻人的经历,很多都有他自己的影子。
1969年,18岁的吴子牛成了全国首批插队落户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他终生难忘的经历;1978年,即恢复高考的第二年,吴子牛考取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这部剧描绘的恰恰是1976年~1984年这段难忘的岁月,不仅是一段历史或故事,也是我们这代人对于这个时代深刻的情感记忆,是我们的‘致青春’。”
“过去想拍这样的电视剧,恐怕不太可能。即使能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饱满。”在吴子牛看来,这部戏很自由,“能够让我们这么写、这么拍、这么与观众交流,是时代与政治的进步,这是我的很强烈的感受”。
凭借《天下粮仓》、《贞观长歌》等众多影视作品收获不俗反响的吴子牛坦言,自己很少接拍重大题材,但《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让他难以拒绝:“因为我亲身经历了这个时代。”
读了3天剧本,吴子牛决定接下导演的重任。在他看来,拍摄这类题材最大的突破就是“平视”,靠着“接地气”的人物塑造和朴实的台词,让伟人的雕像活起来。
从第一集的开场就可以看出,这部戏刻画的不仅是邓小平的政治形象,更有他生活的一面。为了应对潜在的突变,卓琳拿出家里仅有的照片,依依不舍地分给几个孩子;得知“四人帮”被粉碎后,邓小平的第一反应,是让孩子去把水龙头的水关掉;云南知青要求返城那一段,邓小平举重若轻就一句话:“让娃娃们回来吧”;家人把亲手制作的礼物送给邓小平,祝贺他80岁生日;在1984年国庆节当天,即将出席阅兵式的邓小平,早餐依旧吃的是“老三样”:包子、稀饭和咸菜……
112天的拍戏过程,也是剧组走近一代伟人邓小平的过程。而作为邓小平的扮演者,从形象到表演,马少骅一直没有停止对自己的挑战。
“我担心的不是表演技术,而是够不上伟人情怀”
电视剧拍完8个月了,但马少骅仍然没能从角色中完全走出来。在各种场合,说到动情处,他至今还时不时冒出一两句邓小平的四川口音。
这部戏中90%邓小平的声音都是现场实录的,马少骅川音台词之地道,拍摄时就令剧组叫绝。大家公认的是,虽然在形象上和邓小平有差距,但他把一代伟人的精气神演出来了。审片时,邓榕在看过第一集样片后就点头肯定:“这就是我们老爷子。”
“马少骅演的邓小平,感觉很亲,很近。小平这位有家国情怀的伟人,马少骅给演活了。”观众说。
作为饰演孙中山的特型演员,在接到邓小平的角色邀请时,马少骅坦言自己最初的感觉是“畏惧”——“又想演,又怕演。从个人来说,风险太大,接戏的时候已经60岁了,万一演砸了怎么办?我担心的不是我的表演技术,而是自己够不上伟人的情怀。”
本来就有“戏疯子”之称的马少骅笑称自己拍这个角色有点“亡命”,从接下角色的那刻起就开始“闭关”——不看电视,不接电话,墙上挂满了邓小平的照片,把自己埋在邓小平的图书、影像、录音资料中,整天“走火入魔”般地揣摩邓小平讲话时的心态、举手投足的习惯。就连在片场,也一口四川话和工作人员交流,“感觉只有这样,我才能慢慢去靠近他、感悟他,找到理解他的那把钥匙。”剧组还有演员爆料,曾亲眼目睹马少骅凌晨4点在雪地里背台词,说是“屋里太热睡不着”。
“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我深情地爱着我的祖国和人民。”反复默念这句邓小平的经典语录,是马少骅每天必做的功课。“念得多了,感受真的不一样了,我能感觉到,当一个人真正把自己的生命都交给人民的时候,会有一种释然,因为无私就会无畏,无畏就会敢于坚持原则。我觉得我找到了那种‘是’的感觉。”马少骅说。
“真正领悟到的时候,才能走得通,摸得到,够得着。”马少骅告诉记者,当自己用尽所有的力量去“贴近”小平的时候,第一天、第二天,自己还会按照剧本一字不差地拍,拍到三分之一,就开始改一些台词,再到后来,有些戏份甚至可以丢掉剧本,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发挥了。
剧中有这样一场戏:在科教工作会议上,邓小平握着科学家的手,心疼地说:“这是我们科学家的手啊。”这句台词就是马少骅的发挥,他形容自己演的时候“心好紧,眼泪差点下来,但绝对不能下来”,因为邓家人说过:“我爸爸没有流过泪。”
在民众的印象里,邓小平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但在马少骅看来,邓小平的性格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内向。“他原来的性格是外向型的,早年在法国还有‘小钢炮’之称。”马少骅认为,邓小平后来变得内敛,是因为经历过太多,养成了不太表态、不太动情的习惯,“虽然话不多,但满肚子的话,内心情感炽热”。
开播前一天,“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座谈会,邓家人与演职人员握手。轮到我了,毛毛(邓榕)说我们抱一抱吧。”马少骅回忆说,“一抱,毛毛就哭了。”
几天前,看过《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的叶剑英的儿子叶选廉也给他打过电话:“你演得特像老爷子,你把他怎么抓得这么准啊!”
“这些对我鼓励很大。”马少骅说。(吴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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