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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仲泉:再论遵义会议【2】

——纪念遵义会议召开80周年

2015年01月22日15:36   来源:人民网-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二、遵义会议实现伟大转折是与其前后召开的系列会议密切相关的

长期以来,讲遵义会议实现党的历史伟大转折,往往只是孤零零地讲在遵义召开的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而对此前和此后的其他会议则很少提及。2002年 7月和 2003年 3月以后,笔者在做现场考察的“长征行”时,了解到党中央在随中央红军的长征途中,召开了许多重要会议。据不完全统计,属于由中央政治局主持的会议,包括它的全会、常委会、紧急会和扩大会等,从 1934年底至 1935年底的一年间,比较重要的就达 20多个,除遵义会议外,还包括通道会议、黎平会议、猴场会议、“鸡鸣三省”会议、扎西会议、苟坝会议等。这就有一个如何认识遵义会议与这些会议的关系问题。

(一)为遵义会议的召开作了重要准备的系列会议。

1.通道会议。这是血战湘江后的第一次重要会议。那时,国民党政府在湘西集结近 20万军队。面临强敌,中央红军如按原定计划北上湘西,势必陷入敌人布下的口袋阵,可能遭致全军覆没的灭顶之灾。中央领导对于红军的进军方向发生了争论。不是领导核心的毛泽东应邀参加了中共中央负责人的紧急会议,反对北上湘西并陈述了改道去贵州的意见,得到主持会议的周恩来,还有张闻天、王稼祥的明确支持。博古同意可先到贵州,但没放弃再去湘西的主张。只有李德顽固地坚持北上湘西,反对进军贵州。会议为了争取博古,只决定立即西进黔东。这样,通道会议虽未解决战略方针的分歧,但实现了战术“转兵”。这是中央高层第一次否定李德的主张,为遵义会议改组中央奠定了初始基础。2.黎平会议。在这次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博古讲了由黔东北上湘西,同红二、红六军团会合的主张。毛泽东根据敌人已在湘西布重兵,并正向黔东北集结的严重情况,进一步建议中央放弃北上计划,向黔北遵义地区进军,在那里建立新根据地。会议经过激烈争辩,最后接受毛泽东的建议,通过决定指出:“过去在湘西创立新的苏维埃根据地的决定,在目前已经是不可能的,并且是不适宜的”;“新的根据地区应该是川黔边地区,在最初应以遵义为中心之地区”。(《毛泽东年谱(1893—1949)》(修订本)上卷,中央文献出版社 2013年版,第 439—440页。) 这就改变了原来的战略方针,实现了战略“转兵”。会议还决定在适当的时候另外开会,讨论五次反“围剿”斗争以来的问题。这就为遵义会议的召开作了直接准备。

3.猴场会议。1934年 12月底,中央到达瓮安县猴场镇。部队正忙着准备抢渡乌江,挺进黔北。李德仍顽固地坚持错误方针,博古的思想发生反复。他们提出不要过乌江去,可以在乌江南岸建立临时根据地,再徐图东进,与红二、红六军团会合。在 1935年 1月 1日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与会者都反对他们的主张。毛泽东再次发言,驳斥博古、李德,重申红军应在川黔边地区建立新的根据地。会议通过决定,坚持黎平会议决议,并且限制了博古、李德的军事指挥权限,从而为遵义会议进行中央领导改组作了一定的组织准备。

(二)对巩固遵义会议伟大转折发挥重要作用的系列会议。

1.“鸡鸣三省”会议。遵义会议后,中央红军原定经赤水从泸州、宜宾之间北渡长江。后来敌情不断发生变化,就进行四渡赤水的穿插转战。在土城战斗失利后,红军一渡赤水向川南前进。1935年 2月 5日,军委纵队到达前述提到的川滇黔三省交界的“鸡鸣三省”村子。中央政治局开会,常委作了新的分工。根据毛泽东的提议,决定由张闻天接替博古在党中央负总责;博古改任红军总政治部代理主任(红军长征出发时,主任名为王稼祥,实由李富春代理)。同时,决定以毛泽东为周恩来在军事指挥上的帮助者。2.扎西会议。1935年 2月上旬,中央红军到达云南东北边陲的威信县扎西。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讨论通过遵义会议决议,决定由中央领导人分别向中央红军各部传达,并将“决议大纲”电告在中央苏区坚持斗争的中央分局和红二、红六军团及红四方面军,令其传达贯彻。会议还鉴于川滇追敌有向红军形成夹击之势,而黔北敌军兵力空虚,决定回师东进,在川滇黔边先作发展;为便于机动连续作战,还对中央红军各军团实行整编,充实红军作战力量。会后,红军迅速转兵东进,二渡赤水。

3.苟坝会议。红军二渡赤水后,向敌军兵力空虚的贵州桐梓地区急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占桐梓、二取娄山关、再克遵义城,在五天内,歼灭和击溃敌军两个师又八个团,俘敌约 3000人,取得长征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于是,蒋介石飞抵重庆“督剿”。为了粉碎敌军围攻,也为了加强作战指挥,中革军委成立前敌司令部,以朱德为司令员、毛泽东为政治委员。经过遵义大捷,红军求战情绪高涨。当时,国民党军队有两个师摆在遵义以西的打鼓新场一带。中央纵队到达距离打鼓新场百余里的苟坝后,红一军团领导提出攻打打鼓新场守敌的建议。在 3月 10日召开的中共中央负责人会议上,除毛泽东外,与会的 20多人都赞同进攻打鼓新场。毛泽东反复强调不能打固守之敌,应在运动战中消灭敌人,甚至以不当政治委员之职进行抗争,但没能说服大家。结果以“少数服从多数”表决,将刚就职 7天的毛泽东前敌司令部政委的职务表决掉了。会议决定由周恩来起草进攻打鼓新场命令。深夜,毛泽东提着马灯到周恩来处,两人去找朱德,三人认真分析打此仗的利弊得失,毛泽东说服了周恩来、朱德。第二天开会,重新讨论这一问题。经过激烈争论,毛、周、朱三人说服了求战心切的红军高级将领。会后,毛泽东向周恩来提出,成立小组,全权指挥军事,对中央政治局负责。随后,成立了由周恩来、毛泽东、王稼祥组成的新三人团,代表中央政治局全权指挥红军军事行动。这次会议可以说是遵义会议的继续。因为遵义会议只解决了毛泽东进入中央常委,没有明确具体领导职务。“鸡鸣三省”会议和扎西会议主要解决“博洛交权”,决定了张闻天在党内“负总责”,常委分工再次肯定了“泽东同志为恩来同志的军事指挥上的帮助者”。这次苟坝会议是毛泽东唱主角。新成立的全权代表中央政治局指挥军事的“三人团”,毛泽东虽不是“团长”,但由于周恩来非常尊重毛泽东的意见,所以他实际上起到了决策人的作用。此后的军事行动,他就是“总设计师”。对于毛泽东而言,苟坝会议显然是遵义会议最重要的续篇。

(三)辩证地认识遵义会议与前后系列会议的关系。

为了把握好遵义会议与前后一系列会议的关系,通过对上述会议的考察,笔者形成了对遵义会议实现伟大转折认识的三个方法论原则。

(1)要把历史前进的最终结果同历史发展的渐进过程的分析结合起来,将历史事件的发生放在历史过程之中来认识,不应将复杂的历史过程简单化、直线化。(2)要把对历史环节的认识同对历史链条的认识结合起来,既要充分肯定具体历史环节的作用,又要将其放在整个历史链条中加以平衡。(3)要把对历史主力作用的认识同历史合力作用的认识结合起来,既充分肯定历史事件发生的主要因素,又不抹杀其他因素的作用。据此,对遵义会议与前后系列会议的关系,可以讲两句话:一是从通道会议到苟坝会议等,可视为党的历史发生第一次伟大转折的系列会议。既要讲“过程论”,即把遵义会议发生的伟大转折,看作是一个历史过程,也要讲“合力论”,即从通道会议到苟坝会议等诸多会议都为推进这次伟大转折发挥了作用,同时还要讲“链条论”,即从通道会议到苟坝会议等都是实现党的伟大转折这段历史链条的一个环节。这些会议是一个接一个开的,其历史作用是一环扣一环的,或者说,没有上环就难有下环。这样,每个历史环节都有其不可抹杀的作用。从这几个方面说,党的历史发生第一次伟大转折,不应当只孤零零地看作是遵义会议的结果,而应看到历史链条共同推动历史前进的综合作用。就此而言,说上述会议是党的历史发生伟大转折的系列会议,可以避免因孤立讲某个会议的作用所引起的这样那样的负面影响。

二是遵义会议是党的历史发生第一次伟大转折的系列会议的卓越代表和根本标志。讲从通道会议到苟坝会议等是推进历史转折的系列会议,并不是说所有这些会议的作用是完全一样的;强调系列会议的合力作用,丝毫不是要贬低其中主要会议的突出作用。一方面,合力与分力相辅相成,红花与绿叶相得益彰;另一方面,合力以分力为基础,绿叶乃为托出红花。因此,对这段历史,既要讲系列会议的作用,又不能模糊主要会议的突出作用。

说遵义会议是这一系列会议中的卓越代表,它起的历史作用可以充任这一系列会议中的重要标志。具体来说是因为:第一,此前的几次会议都没有从根本上拨正路线之乱(军事领导方面)。第二,此前的几次会议都没有解决组织领导问题,只有遵义会议才开始改组中央领导,逐渐形成以毛泽东为核心的中央领导集体。第三,此前的几次会议都是小范围的,只有遵义会议才扩大到主要的军事指挥人员,这既有利于发扬党内民主,更有利于统一全军的思想,坚决保证会议决议的贯彻执行。第四,此后的几次会议,归根结底是巩固遵义会议取得的成果,完善其组织领导,更加凸显在遵义会议上毛泽东进入中央核心领导的正确决策,并坚持其正确的指导思想和战略方针。

这两句话是什么关系呢?简单说来,前一句话是基础,后一句话为主导。没有系列会议的基础作用,就不可能有遵义会议的主导作用。反之,如果没有遵义会议标志作用的凸显,系列会议的合力作用很难为历史所承认。因此,讲遵义会议所产生的党的历史第一次伟大转折作用,既要讲前一句话,还要突出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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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张湘忆、谢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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