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南京保卫战与日军的南京大屠杀【2】

（二）日军在南京的大屠杀

南京沦陷后，端着带血的刺刀的日本兵，开始了震惊世界的大屠杀。当时城内剩下的居民和外地逃来的难民大部分已避入“安全区”。这个“安全区”，是11月下旬由留在南京的少数外侨组织成的“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划定的。该委员会向中日双方要求承认难民区的中立地位。中国方面对之完全承认，卫戍司令唐生智下令将区内军事机构全部迁出。日军当局也保证，难民区内倘无中国军队或军事机关，则日军不致故意加以攻击。“安全区”内难民最多时达29万人，另有几千名中国军人到国际委员会缴枪，要求保护。委员会接受了他们的要求，允许进入“安全区”。“安全区”人满为患，一部分进不去的难民和伤病士兵便涌向江边，希望渡江。但是挹江门、和平门都被守城部队堵塞，通往下关码头的中山北路和通往燕子矶的中央路上挤满了人群，城破之后他们首先成为大屠杀的牺牲品。13日上午，日军谷寿夫第六师由光华门、雨花门入城，立即将马路上的难民当作目标，以各种火器射击，顿时街巷内、马路旁血肉横飞、尸体成堆。14日，日军大部队涌入城内，继续搜捕中国军民，并开始了空前残酷的大屠杀。15日，中国军民及俘虏9000余人被押往鱼雷营屠杀。雨花台、水西门外、上元门、和记公司等处，都是日军集中杀人的屠场。躲入“安全区”的老百姓也毫无安全可言。日军完全不讲信义，对集中在这里避难的大批难民肆意屠杀。16日，从“安全区”搜捕的数万青年被绑赴下关煤炭港枪杀，尸体被投入江中，鲜血把江水染得殷红。

被国际委员会接受进入难民区的中国军人也遭日军杀戮，就连安全区副总干事费区都愤怒之极、后悔不已。他在当时的日记中写道：来不及逃出的士兵都避到难民区来要求保护。我们忙着解除他们的武装，表示他们缴枪后就可保全生命。可是抱歉得很，我们失信了。不久，他们有的被日军枪杀了，有的被戮死了。他们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拼命到底啊！战后《远东国际法庭判决书》确认：“那些中国士兵在城外放下武器投降了，在他们投降后七十二小时内，在长江江岸被机枪扫射而集体地屠杀了。这样被屠杀的俘虏，达三万以上。”

12月17日，日军为庆贺占领中国首都南京，举行入城式。日本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地踏着成千上万中国人的尸体和血迹入城，并大加奖励入城后纵兵杀人放火、奸淫抢掠罪恶至极的第六师师长谷寿夫，这更助长了日军屠杀罪行的升级。18日，日军将城郊难民及俘虏5.7万余人驱至下关草鞋峡，用机枪猛扫，然后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上浇洒煤油纵火焚烧。

日军如此疯狂地对平民和放下武器的俘虏进行血腥屠杀，又害怕自己的丑行暴露引起世界公愤，于是在集体屠杀后又毁尸灭迹，企图掩盖杀人真相。但是，杀人的鲜血是永远也洗刷不掉的。

在长江岸边参加毁尸灭迹的日军少校太田寿男在成了中国人民的阶下囚时供认：“我在12月15日晚到达南京下关第2碇泊场司令部之后，司令部的司令官命令我说：‘安达少佐正在处理尸体，现在命令你和安达少佐共同完成这项任务。’当我奉到命令之后，就在南京下关码头上，分东西两个区域执行任务。……从12月16日开始，至18日两天的时间，经我处理的尸体有19000多具，安达处理16000多，加上头两天安达自己处理的65000多具，碇泊场司令部共处理了10万以上尸体。其中除有3万多具是掩埋、烧毁的以外，其余的都投到扬子江里去了。我想其他部队自己处理至少也有5万人，共计有15万人。被杀害的人们绝大多数是市民，有男女老少。还有一部分抗日军，估计约3万。当我刚到下关的时候，还看见日本军队仍用机关枪向他们扫射，我记得被扫射过的许多人之中，还有很多带活气没死过去、而仍在呼吸着的人。”“经我们处理的将近2万个尸体里边，就有350多个是被扫射后仍在呼吸未死的。处理这些活人的时候，我命令部队先用装货的钩子将他们打死，使其绝命后再用钩子搭到船上，投到扬子江里去。”这些罄竹难书的罪行，再没有比杀人者的自白更令人触目惊心了！《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判决书》中写道：“据后来估计，在日军占领后最初6个星期内，南京及其附近被屠杀的平民和俘虏，总数达20万以上。这种估计并不夸张，这由掩埋队及其他团体所埋尸体达19.5万人的事实就可以证明了。”

从1937年12月到1938年10月的10个月中间，经世界红十字会南京分会，中国红十字会南京分会、崇善堂、同善堂等各慈善团体及群众自发组织收敛掩埋的尸体总计是15.5万多具。连同日军处理的尸体，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总数在30万人以上。

经过日军浩劫的南京城，完全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坟墓。星罗棋布的大小不一的湖泊池塘里，几乎没有一个不见尸骸的。有的全部被尸体堆满，有的则沉尸浮出，遍布水面。堆积或浮泛在湖泊池塘里的骨肉同胞，有的咬牙切齿，有的死不瞑目，有的血肉模糊，有的断腿剖腹。被砍头、剖腹、挖心、火烧、割掉生殖器、肢解、刺穿阴部或肛门的，各种惨绝人寰的死法应有尽有，让人难以想象这竟是同为人类的所谓“人”能干得出来的。

日军在南京除了疯狂屠杀中国同胞之外，还有一项令人发指的暴行，就是对成千上万的中国妇女的奸淫。战后的远东国际法庭认定，在日军占领后的第一个月中，在南京市内发生了3万起左右的强奸事件；全城内无论是幼年的少女或老年的妇人，多数都被奸污了。所以有人称日军在南京的罪行是“南京大屠杀事件”，有人则称之为“南京强奸事件”。事实上，对于毫无人性的日军来说，强奸和杀人是分不开的。这群野兽在疯狂地泄欲之后，通常都是把被强奸的妇女甚至连同她们的家属子女一齐杀掉。奸后必杀几乎成了日军的一条规律。幼女丁小姑娘，被日军13个人轮奸后被割去小腹致死。市民姚加隆的妻子被日军奸杀以后，8岁的幼儿和3岁的幼女被日军用枪尖挑着肛门投入火中，活活烧死。年近古稀的老妇谢善真被日军奸后用刺刀戮死，阴户被插入竹竿。民妇陶汤氏在遭轮奸后，又被剖腹断脚，逐块投入火中焚烧。有一位妇女一天之内竟被日军强奸37次！被日军奸后的妇女，不是被割去乳房，就是开膛破肚，割鼻剜眼，

这类令人发指的奸杀暴行，每天不知要发生多少起。伴随着屠杀和奸淫的是大规模的抢劫和有计划地破坏。日军驾驶着汽车，冲入各大公司、商店，将各种货物抢劫一空，然后付之一炬，将房屋烧毁。他们三五成群，挨门逐户搜索居民住宅，无论金银、衣物、食品、家具、车辆，见什么抢什么，甚至剥去80多岁老妇身上的衣服。抢劫之后，日军四处纵火，城内黑烟弥漫，中华门、夫子庙、太平路、中正路（今中山南路）、国府路（今长江路）、珠江路等主要街道两旁的高大建筑物均被烧毁，到处是残垣断壁，遍地是废墟瓦砾。南京这座江南美丽的城市，失去往日的繁华，完全变成了一座尸横遍野、满目凄凉的人间地狱。

据抗战胜利后的不完全统计，日军在南京城抢劫器具30.9万余件，衣服540万件，金银首饰1.42万两，书籍14.86万册，古字画2.84万件，古玩7300件，牲畜6200头，粮食1200万石。这里还不包括工厂设备、原料、车辆、铁器、破坏的房屋和商店等。南京大屠杀是人类文明史上最残酷最野蛮最疯狂的一次灭绝人性的暴行，是日本军国主义对中国人民欠下的一笔永远无法偿还的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