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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抗聯中的女戰士

史義軍

2014年02月08日08:17   來源:《黨史博覽》雜志

原標題:東北抗聯中的女戰士

2007年10月31日,筆者隨中央新聞電影制片廠《忠誠》劇組到黑龍江鶴崗採訪李桂蘭老人。

李桂蘭在1938年3月15日的一次戰斗中被俘,在湯原縣監獄被關押了四個多月,后來被送到哈爾濱判處十年徒刑,直至1944年5月才出獄。李桂蘭在監獄裡受盡了折磨。老人講她曾被日本憲兵在手指上釘過竹簽。筆者拿起相機拍下了老人的手。可能由於當時情緒激動,手不穩,照片拍虛了。現在從發虛的照片上還能看出老人的每個手指甲都是變形的、發黑的。

2012年7月,筆者到哈爾濱採訪,見到了李桂蘭老人的女兒劉穎大姐,她給了筆者一份敵偽檔案。檔案的前幾頁赫然寫著“三江省警務廳長”桂定治郎、“治安部警隊司長”澀谷三郎的名字。

檔案上清晰地記錄著:

嫌犯李桂蘭,於當地約學習六個月漢文,二十歲時移居三江省蘿北縣鴨蛋河宋太梨及依蘭縣宏克力南溝等地,務農。昭和十年三月前后,經反日會青年高吉良勸誘,加入湯原縣太平川反日會,向婦女宣傳反日思想。為了進行婦女反日會組織的活動,加入中國共產黨,任湯原縣窪區委婦女部干事、依蘭縣委(或區委)婦女部負責人,開展婦女工作。昭和十一年十二月,由於與黨員小周的戀愛關系,被撤下來,轉至東北抗日聯軍第六軍被服廠,從事抗日軍服的制作、縫補、洗滌等工作。昭和十二年五月二十九日與東北抗日聯軍第六軍第四師政治主任吳一光結婚后,屢受共產黨教育,抗日意識愈發強烈。審訊中,雖為婦女,卻嚴守黨規,頑固拒不交代。性格狡猾陰險,毫無悔改之意,無同情余地。

李桂蘭判處死刑。

……

抗聯老戰士吳玉清說:

說起打仗,和吃飯一樣平常,大仗小仗記不清有多少次了,第一次拿起馬蓋子槍,心裡很害怕。我才十幾歲的小孩子,一個姑娘,怎麼能不怕啊!可是呀,真的打起來,看到鬼子的凶樣,看到身邊戰友倒下了,流血了,你就會勇敢起來,什麼也不怕了,什麼都敢干了。1940年,在尖山子一帶,我們和鬼子交上了火,這仗打了一天,敵人多,但我們控制有利地形,所以打得難分難解。撤退的時候,我的戰友於秘書被子彈擊中腿部,倒在地下。我急忙拿個綁腿把他綁在我身上,拼命地背著他跑。跑了一路,他的鮮血洒了一路,再往前走幾裡,就要到密營了,他卻死在我的肩上了。我把他放在雪地裡,問他:你咋死了呢?你咋就不等一會兒呢?說著說著大哭起來。我的淚水、他的血水流在一起啦,凍成了冰溜子,我就坐在雪地上,守著他的尸體哭。

那時的三八婦女節,各軍的女戰士在抗聯密營中也過,不過是唱唱歌跳跳舞。像抗聯七軍還專門給婦女寫過歌,名字叫《婦女要解放》,后來這首歌在其他部隊也傳唱過。

這首歌歌詞很長,后由三軍女戰士邢德范憶唱,由文藝工作者記譜整理,使我們知道當年抗聯女戰士還有自己的歌。

那時的女戰士正值青春年少,在部隊中也學習文化,戀愛的時候也和現在一樣寫寫情書。那時紙張缺乏,男女之間就用樺樹皮代替紙張寫情書。反映抗聯生活的歌劇《星星之火》中就有一個唱段叫《樺樹皮,是我哥哥寫來的信》。

2007年5月20日,筆者同抗聯老戰士李敏一同到黑龍江鶴北林區她當年戰斗過的地方考察。在那裡看到了很多樺樹林,她就撕下了一塊樹皮抄錄了《樺樹皮,是我哥哥寫來的信》的歌詞送給了筆者,筆者一直保存到現在。

當時部隊是嚴禁士兵談戀愛的,但各部隊的處理方式不同。

當時婦女參加部隊的比較多,而且戰士們基本上都處在青春期和情竇初開的年齡,難免有心生愛慕,做出一些浪漫的事情來,各軍的處理方式不同。

五軍的處理方式是:“關於婦女參加軍隊工作,在目前已成了嚴重形勢,如再不徹底想辦法,對隊員工作精神上、戰斗力上、思想轉變上恐都要走上相反的狀態。最好從今以后把我五軍婦女同志不管結婚與否,完全集中到軍部成立被服廠,她們的任務完全擔負被服廠及病院看護之責任,不需要在隊內。”

三軍的處理方式是將男女分開。2012年5月28日,筆者在依蘭迎蘭鎮問過抗聯三軍女戰士劉淑珍。她說:你上那個師他上那個師,你上那個團他上那個團,都那樣。也不說你們,要不趙司令這樣好呢!不說像別人我怎麼處理你們,人家不的。這樣給你撥拉開多好啊!處理他干啥呀!

戰爭環境盡管很艱苦,但也不缺乏浪漫,這就是人性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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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張湘憶、謝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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