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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大罷工中張國燾的作用探析【2】

於安龍

2015年01月07日09:26   來源:北京黨史

二、張國燾在京漢鐵路總工會成立過程中的角色

張國燾是1923年1月底到達鄭州的,他自己也說“於2月1日的前夕,趕到了鄭州”。[12]在此前后,北京、武漢方面黨和勞動組合書記部的有關負責人羅章龍、史文彬、吳雨銘、陳潭秋、項德龍(項英)、林育南、李震瀛等和各地代表也紛紛到達,他們也是這次罷工的主要領導成員。

由於京漢鐵路是吳佩孚的重要收入來源,被其視為私有財產和“命根子”。作為直系軍閥首領,雖然他曾經發表過“保護勞工”的通電,但其目的一是為了表示自己的開明,故作姿態以爭取輿論的支持﹔二是企圖利用新興的工人階級的力量,為他“武力統一”中國效力。當工人運動在共產黨領導下迅猛發展后,吳佩孚終於撕下了“保護勞工”的假面具,電令鄭州駐軍總司令靳雲鶚“即希預為防范,設法制止為盼”,[13]甚至不惜武力鎮壓。1月28日,鄭州警察局長黃殿辰率領武裝警察多人到總工會宣布吳佩孚的電令:禁止京漢鐵路工人於2月1日在鄭州舉行鐵路總工會成立大會。工人們群情激憤,不為所動。“至三十日,忽得吳佩孚致總工會電,召代表赴洛計議,工人於憤激之余,遂派代表楊德甫,凌楚藩,李震瀛,史文彬,李煥章五同志即日赴洛與吳交涉。”[14]

談判過程中,吳佩孚對5名代表威逼利誘:“你們工人的事,我沒有不贊成的。你們想,什麼事我不幫助你們?不過,鄭州是個軍事區,豈能開會?你們不開會不行麼?改期不行麼?改地方不行麼?我是保護你們的,豈能和你們為難?……我已經下了命令,制止開會。我是軍官,豈有收回成命的道理?我以后保護你們的日子還多咧。”[15]然而代表們無動於衷,始終堅持:(一)根據約法,人民有集會結社的自由。(二)根據你的政治主張,“勞動立法,保護勞工”的通電是你發的,不能出爾又反爾。(三)大會籌備很久,京漢鐵路管理局已經同意,各地的代表已到達鄭州,已成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之勢。[16]於是,雙方不歡而散。五名代表為了爭取時間,盡早向籌備處報告談判情況,連客車都等不及,坐上貨車就往回趕。到鄭州,已經是31日下午4點多鐘了。[17]

當時到達鄭州的全國各地工會代表有武漢工團聯合會、漢冶萍總工會等30多個工人團體,代表300余人,以及北京、武漢等地男女學生代表30余人。各鐵路方面的代表計有京奉、津浦、道清、正太、京綏、隴海各段各廠的代表共60余人。這些代表被分別安置在鄭州金台、福昌、五洲等旅館。31日晚,在大會籌備處召開京漢路總工會會議,商議對策,繼而召集到鄭代表開會,報告赴洛會談情形。會上,楊德甫首先發言,稱“為了息事寧人敷衍吳佩孚的面子起見,成立大會的方式可以改變:節目少一點,時間短一點,早開早散,盡可能避免同軍警沖突”。[18]而林祥謙、項德龍則表示了不同意見,認為成立大會應該按時舉行。吳汝明、李震瀛、施洋、林育南等也紛紛表示贊同。施洋在講話中聲色俱厲,更為動人,最后他喊出“京漢鐵路總工會萬歲!無產階級勝利萬歲”的口號。在會場的代表和在那裡聽消息的工人,都不知不覺地跟著施洋喊這兩個口號![19]“緊急會議採納了大多數人的意見,決定:一不換地點,二不改日期,三不變程序,京漢鐵路總工會成立大會,按照原定計劃舉行。”[20]

有人認為,張國燾在領導罷工運動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即“冒著生命危險主持京漢鐵路工人代表大會。在軍警重重包圍的嚴峻形勢下,張國燾登上講台,以京漢鐵路總工會秘書的身份主持會議,宣告京漢鐵路工人總工會正式成立”,並且在他的主持下,“會議按照預定的議程逐一進行。楊德甫、施洋、李漢俊、包惠僧等也講了話,會議一直開到下午4點,最后由張國燾致謝詞,宣告散會”。[21]本文認為這種說法是有待商榷的。

其一,成立大會的主持人不是張國燾。張國燾到達鄭州時的身份是中國共產黨第二屆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他自稱為“這次罷工的最高指導者”。[22]而當時總工會秘書是天津人李震瀛,這與張國燾“以京漢鐵路總工會秘書的身份主持會議”的說法相矛盾。

其二,京漢鐵路總工會不是由張國燾主持和宣告成立的。據當事人包惠僧的說法,1923年2月1日拂曉,鄭州全城內外軍警局宣布緊急戒嚴令,沿街排列武裝士兵,荷槍實彈,如臨大敵。[23]工人代表們不畏強暴,高舉紅旗,從五洲大旅館整隊出發,走到距會場不遠處,“被軍警包圍,舉槍威嚇,阻止前進。全體大憤,先推代表再三理論,終不允許,全體鵠立街心約二小時,憤激不已,乃奮勇拼死沖開防線,涌入會場,首由主席宣布組織總工會宗旨,及此次視強權無理壓迫的可恨,遂即宣布京漢路總工會的正式成立。”[24]《中國共產黨史稿》也記載:“在軍警重重包圍的緊張氣氛中,京漢鐵路總工會成立大會在鄭州普樂園劇園舉行。會議主席史文彬宣讀組織總工會宗旨,並鄭重宣布京漢鐵路總工會正式成立。總工會秘書李震瀛帶領大家振臂高呼……接著,與會代表和工人們上街游行示威,慶祝京漢鐵路總工會誕生。”[25]可見,京漢鐵路總工會不是由張國燾宣布成立的,而是在史文彬主持下宣告成立的,甚至張國燾自己在回憶當時情景時也承認:“首由主席宣布組織總工會宗旨,及此次被強權無理壓迫之可恨,並鄭重宣布京漢路總工會正式成立。”[26]那麼,在這個過程中,張國燾發揮了什麼作用呢?原來他已經被反動軍閥的洶洶氣勢嚇昏了頭腦,慌忙提出“為避免流血起見,總工會的成立儀式和全體大會可以改時改地舉行,現在不必堅持。”[27]張國燾的錯誤主張,立即遭到工人們的強烈反對,他們不顧張國燾的阻撓,宣布大會正式開始,宣布京漢鐵路總工會正式成立,歡呼聲震撼屋宇。[28]

其三,據羅章龍回憶,軍警對代表們“出言百般恐嚇,群眾照常開會,延至下午四時,始沖出重圍,宣布散會”。[29]代表們以示威的姿態,離開了會場。但是,最后是“張國燾致謝詞,宣告散會”的嗎?對於當時的情景,包惠僧曾有細致描述:“主席宣布散會以后,工人即分途奪門而出,總工會的匾額、對聯、銀盾都被軍警搗毀淨盡。”[30]上文已指出,本次大會主席為史文彬,而不是張國燾。據此推斷,最后應該是由史文彬宣布散會的。那麼張國燾在會議臨近結束時又扮演了何種角色呢?“在張國燾的一再動員下,各地代表和來賓在‘京漢鐵路總工會萬歲’的口號聲中,憤然離開會場。”[31]

綜上,本文認為張國燾在京漢鐵路工人總工會成立過程中,不僅沒有發揮出應有的領導作用,反而違背工人們的意願,阻撓大會的順利召開,表現出了相當地妥協性和投機性,充分暴露了他“隻知個人利益,不顧黨的利益”[32]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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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張湘憶、謝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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