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光
二、肖華為她作“媒人”
勿庸贅言,“魯西一枝花”很快便成為許多人追求的目標。可洪林卻正顏厲色地向他們公開宣布:“誰也甭想打我的歪主意,本人是獨身主義者!”
盡管如此,肖華仍想把她介紹給27歲的軍區政治部主任曾思玉。曾思玉一聽,連連擺手:“不成,不成!她是一枝好看不好摘的帶刺玫瑰,搞不成連同志關系都不好處了。”肖華卻不以為然,還笑著說:“老曾啊,你瞧我的,這事准給你辦成!”
數日后,肖華赴山東分局匯報工作,與出席山東省人民代表大會的100多名魯西地方干部同路。他們都騎著戰馬,肖華與洪林並騎而行。一路上,肖華多次談起曾思玉,開始還轉彎抹角,后來干脆直接問起她對老曾的印象如何?
洪林越聽越不對勁,后來才明白肖政委在保媒。她冷下臉來:“肖政委,您知道我是不嫁人的,不要再和我說這種事!”肖華打了一陣哈哈,話題又回到曾思玉身上:“這個同志是長征干部,有文化,會做政治工作,性格純朴敦厚⋯⋯”最終,說得洪林答應“可以考慮考慮”。
可是,過了兩個多月,肖華和曾思玉都沒見到洪林“考慮”后的任何跡象。
一天,魯西軍區和魯西區委召開軍地干部聯席會議,肖華有意安排曾思玉挨著洪林坐。也巧,洪林使用的是一支自制的簡易鋼筆,寫著寫著沒水了。肖華發現后,趕快給曾思玉使眼色。曾思玉隨即從上衣兜裡掏出一支派克鋼筆,遞給洪林:“這是我打仗繳獲的,你拿著用吧!”洪林不好不接,可接下后,心裡又有些后悔。
散會后,滿心歡喜的曾思玉正想和洪林說上幾句熱乎話,不料,洪林把筆還到他手上,說了聲“謝謝”,轉身走了。
曾思玉不知如何是好,肖華卻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讓他不要灰心。肖華還靈機一動,又為他出了個主意:“哎,你不是會刻字嗎?何不把她的名字刻在筆上,看她要不要!”曾思玉笑了笑,遂在派克筆上工工整整地刻了“贈洪林同志”5個宋體字。可是,這筆怎麼個送法,又成了難題:萬一人家不收,豈不難堪?曾思玉正犯愁,肖華再次給他“出招”:“請段君毅同志代轉。”
段君毅受托后,越思越想越感到這二人志同道合,又都是能文能武,加上男的英武,女的靚麗,堪稱天生的一對,遂答應“代轉”。由於段君毅是洪林的老領導,洪林像尊重父親一樣地尊重他,所以,洪林隻好從他手裡把筆收下,但對曾思玉這個人,洪林還是表示:“再考慮考慮。”
又過了兩個多月,段君毅開始催起來:“洪林啊,你和曾思玉同志的事,我看考慮得可以了吧!”
這時,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洪林對曾思玉已經產生了許多好感。所以,她比較順從地表示了“老領導,我聽你的。”
“好啊,”段君毅高興得一拍大腿:“依我看,事不宜遲,喜事兒今晚就辦!”
那一天是1940年12月31日。晚上,在魯西南行署救亡室裡,由証婚人段君毅掏錢,買了兩斤花生米,為曾思玉和洪林舉行了一個非常簡朴的婚禮。遺憾的是,大媒人肖華因為在南邊作戰,沒能出席。
第二天是1941年元旦。天剛放亮,曾思玉就告別新娘,率部南下作戰去了。當晚,魯西行署舉行元旦會餐,段君毅才當眾宣布,洪林已與曾思玉結婚!他提議:“大家以水代酒,為新娘新郎新婚賀喜,干杯!”
三、在轉戰四方的日子裡
洪林和曾思玉結婚后,由於曾思玉需要經常外出征戰,洪林也在忙自己的工作,二人離多聚少。而一旦相聚,洪林不管前一段遇到多大的困難,從不向丈夫訴苦,更不拖丈夫的后腿。相反,她都給丈夫講些鼓勵的話,期盼他多打勝仗,消滅更多的鬼子兵。由於她從小受當兵出身的外祖父影響,聽過許多古書和兵法典故,還從自己所受的啟示中,幫曾思玉出謀劃策,而且常常能說到點子上。因此,曾思玉對妻子格外敬重。
1941年3月,洪林帶領區婦救會正在大葛口村開會,突然村中大亂,群眾四處逃離。一問,才知道有一股日偽騎兵進小葛口村抓人。小葛口離大葛口不過5裡路,洪林和參會的高元貴馬上帶領著各地委、縣委的代表迅速進入交通溝,快速撤離了大葛口村。剛出險境,迎面遇上軍分區政委劉星。劉星告訴洪林:旅政治部有個干部叛變投敵,向敵人報告了你和思玉同志的關系﹔敵人這次來,是專門抓你的!只是他們進錯了村子,沒碰上你。還說:為了救你,某某設法讓敵人進錯村,只是一忙,讓原准備會餐用的小豬跑掉了。眾人一聽,都笑著說:丟個小豬,保個夫人,值了!
沒過幾天,又傳來日寇即將進行大“掃蕩”的消息。區黨委書記張霖之指令洪林在“掃蕩”前將40名從延安來的同志安排在冠縣隱蔽。洪林接到任務后,在當天夜裡帶著這些同志沿著黃河故道的沙灘,迎著扑面的風沙,走一步退半步地來到冠縣的邊緣,找到幾年前發展“農協”工作的王耀臣,安排年輕的同志到武工隊,年紀大、身體不好的三三兩兩地住進“堡壘戶”。待疏散妥當,已是下半夜。一連3年未回家的洪林,這才趕回家中看望她一直惦念的外祖父和母親。不料,剛進家門,竟然看到段君毅、趙健民、張霖之同志都在那裡,張霖之還負了傷。他們詢問了延安來的40人安排情況之后,又商議起對張霖之的安排問題。這時,洪林的母親和外公樂呵呵地對大家說:隻要你們不嫌棄俺這個茅草房,就住在這兒吧!結果,張霖之留在了他們那兒養傷。
1941年年底,洪林也參了軍。當時已是區委委員的她一到部隊,完全是一個新的環境,沒有合適的工作安排。她自覺地把自己當作一名普通黨員,主動找工作做,如給衛生隊戰士講政治課,到邊區辦的挺進報社編輯文章。她那認真工作的精神和工作作風,給報社的同志留下很深的印象。
1942年春天,日軍向魯西地區進行瘋狂的大“掃蕩”。一天中午,大約1000多鬼子、2000多偽軍突然扑向八路軍343旅所在地陳庄。敵人來勢洶洶,企圖一舉全殲八路軍主力。曾思玉帶領1個團在村頭阻擊敵人,掩護機關和后勤人員轉移。此時,洪林即將臨產,已住進衛生所。護士梁九振焦急地去找衛生科長:“洪林不能走,如轉移,她隨時有可能死在路上!”科長一聽,火了:“走可能死,不走更得死,如果你不願意叫她當俘虜,就趕快和她隨部隊轉移!”
情況萬分緊急,卻找不到一副擔架,梁九振隻好攙著洪林跟著部隊走。部隊是急行軍,一口氣走了40多裡,傍晚時分才脫離了險境。此時,洪林已是大汗淋淋,氣喘噓噓,血水順著褲管流下來。一進村子,就昏了過去﹔不多時,一個小生命呱呱墜地⋯⋯這是她的長子,這孩子並沒能長大。剛剛能夠學步的時候,僅僅因為生了一場小病,卻由於缺醫少藥,而被病魔奪去了生命!
洪林強忍喪子之痛,又以頑強的毅力報名進入南章黨校,在那裡學習了半年。黨校大部分學員是部隊營以上干部、地方各區縣干部,大家邊學習、邊工作。洪林任校黨支部書記。
從黨校學習回來后的冀魯豫軍區已經改編。洪林堅決要求在部隊工作,不計職務高低。於是,她曾先后擔任政治干事、組織干事、報社編輯、民主工作隊支部書記、部隊協理員。她調侃說自己像一隻蒲公英,隨著部隊到處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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