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根據地建立人民民主政權側記【3】

鎮壓姜鵬飛保衛哈爾濱

參加了維穩建政工作的延安學員張序回憶說：“到達哈爾濱后，開始階段真是很艱難，首先是敵特的攪擾，暗殺、破壞案件天天都有。抗日聯軍的李兆麟在哈爾濱水道街被特務暗殺后，下派到縣鄉和區裡的干部，常常被國民黨和土匪給殺害。”

北滿地區有一伙被姜鵬飛糾集起來的、由偽滿洲國的特務、偽警、協和會員及自衛團員等組成的所謂“國軍別動隊”，無惡不作，是我黨在北滿鞏固紅色根據地和建立民主政權的最大禍患。

姜鵬飛是國內著名的大漢奸、土匪頭子。又名姜鳳飛，錦州人，1946年時45歲，曾任黑龍江省程志遠部團長。九一八事變后，他和程志遠相繼投靠了日本鬼子。1933年調任偽滿奉天訓練學校教導隊總隊長、佳木斯第七軍管區少將參謀長。1940年，被派到華北任偽綏靖總司令部副司令、唐山行營主任、冀東特別行政區長官等職。曾指揮汪偽軍和偽滿“鐵石”部隊，對冀東抗日根據地反復進行滅絕人性的大掃蕩。潘家峪慘案，就是姜鵬飛秉承日本指揮官的意旨，一手制造的。冀東人民提起姜鵬飛這個血腥的名字，至今切齒不已，無不欲殺之而后快。

抗戰后期，漢奸姜鵬飛看到日本人快要站不住腳了，就和國民黨反動派暗度陳倉，日本投降后，國民黨在准備大興進佔黑龍江之前，為了讓姜鵬飛破壞我方開辟東北解放區的戰略行動，國民黨於1945年9月7日，委任他為“陸軍新編第二十七軍軍長”。

姜鵬飛於1945年12月從遼寧潛入哈爾濱，其任務是搞武裝暴動，奪取哈爾濱。此時，潛伏在哈爾濱的敵特分子蠢蠢欲動，造謠蠱惑，市裡人心浮動。東北民主聯軍主力部隊已赴吉林、遼寧前線，前方的大戰即將打響，我方在哈爾濱的兵力極少，所以，姜鵬飛企圖乘虛而入，通過武裝暴動奪取哈爾濱，配合國民黨中央軍北進。

當時，嚴峻的形勢表明，敵人發起武裝暴動是極為危險的事兒。如果哈爾濱為敵所得，整個北滿根據地就要受到嚴重威脅，甚至可能會喪失。北滿不保，整個東北就將失掉。為了保衛哈爾濱，打蛇打三寸、擒賊先擒王，必須及時、果斷地捕獲匪首姜鵬飛。

早在我軍解放長春時，就有人風傳“親眼看到姜鵬飛被打死”。他的副官和勤務兵也是這樣交待。但不久，我們就得到了情報：這個“消失的幽靈”，又在哈爾濱“游蕩”。經過多方面的偵察了解，証實姜鵬飛以“做生意”的身份在哈市積極活動。哈爾濱的天泰客棧是姜活動的據點。這個客棧的老板就是姜的二十七軍參謀處長姜鳳鳴，也是一個雙手沾滿人民鮮血的鐵杆漢奸，但他又是我東北民主聯軍某后勤部科長老佟的連襟。姜鵬飛通過姜鳳鳴拉老佟參加建軍組織，佟將此事報告組織，我們將計就計，讓老佟打入敵人內部，並指示老佟在接受任務時，要以半推半就不即不離的態度，示意要直接見姜鵬飛。

1945年12月，在老佟與姜鵬飛第一次見面時，姜鵬飛求勝心切，又看老佟態度游移，他為了堅定老佟“信心”，除了分析東北戰局及談論老佟的前途外，主要是大肆炫耀自己的勢力，並把二十七軍的編制和十六個師長的名字都一一告訴了老佟，並矜持地說，是蔣委員長親自委任的，答應將把委任令給老佟看。這時，老佟表示：“小弟雖有意追隨左右，但恐力不從心，難以完成大任，還望軍座栽培。”姜見老佟態度堅決，答應讓老佟任軍械處長，並要求老佟搜集情報，籌措經費，還要在我軍中拉攏干部，最好是抗聯干部。

敵人急於想在東北民主聯軍內部擴大力量，東北民主聯軍也正好乘機在敵內部建立一條復線，除派去老佟外，再向敵人身上插進一把尖刀，決定再派偵察隊長，以抗聯干部、“失意團長”的身份打進去。為了能讓“失意團長”以高層軍事干部的身份見到姜鵬飛，老佟向姜鵬飛的走狗姜鳳鳴透露：這位團長不見姜軍長一切事情都不好辦，並催促說，要見就得快見，因為這位團長最近就要被調到鄉下去。當天回話，約定當晚姜鵬飛在天泰客棧與這位團長見面。

這時，正巧姜鵬飛剛剛發出第3號密令，命令李華堂、謝文東等匪幫埋伏哈爾濱市郊﹔劉景山匪幫封鎖鬆花江橋﹔吳俊峰匪幫控制太平庄。這個陣勢就是要四下動手拿下哈爾濱。事不宜遲，東北民主聯軍決定利用會面的機會，當場捉拿姜鵬飛。

按約定，1946年1月24日晚在天泰客棧會見姜鵬飛。我方先把兩個執行抓捕任務的同志化裝為勤務兵隨老佟和“團長”進天泰客棧做內應，外面布置了很多執行抓捕的戰士，化裝為小商販、行人側應。約定，若姜在時以手勢為號，外圍人員立即沖入實施抓捕。

但姜鵬飛卻改定第2天仍在天泰客棧見面，然后再到光復飯店吃飯，正式發委任狀，商議軍機。我方也隨機應變，重新制定抓捕計劃，調換了執行人員，決定逮捕地點改在光復飯店。我軍事先派人在光復飯店吃飯等候，店堂寬敞、燈火輝煌，座無虛席。老佟和“團長”准時赴會，同時又派少數人在外邊巡視，一切安排停當。不一會兒姜鵬飛按時來到。

酒過數巡，姜鵬飛乘酒興宣布：“我們就要進駐哈爾濱，諸位立功的時候到了！”大家都向姜祝酒，大夸姜的“功德”。姜興高採烈，夸了老佟和“團長”一番，宣布二人晉升，並掏出委任狀，委任團長為“師長”，老佟榮任“軍械處長”。接著又是一番干杯祝賀。就在姜鵬飛志滿意足、陶醉忘形的時候，我方偵察員如從天降，一齊闖進店堂，姜鵬飛和所有聚會的匪首姜鳳鳴、姜福平等全部被擒。同時，我方人員也逮捕了天泰客棧的所有匪徒。為進一步偵察，同時也將老佟和“團長”逮捕，一起關押在獄。

經過獄中偵察和突擊審訊，同時發現了“活佛”李明信的暴動陰謀。

李明信，原籍河北內邱縣人，是一個企圖顛覆哈市民主政權陰謀暴動的大特務。他以迷信為業，自稱“活佛”，先后在華北各地敲詐勒索，誘奸民女。他原是日本間諜，后來又當了軍統局“東北敵后工作委員會”的特務，歷任國民黨忠義救國軍第二路軍少將參謀、中華東北復興建國軍少將軍事委員等職。他潛入哈市后，組織“黃槍會”，自封為皇帝，封了娘娘，做好了龍袍，控制道徒數千人，准備於2月28日凌晨，配合姜鵬飛在香坊、太平橋一帶進行暴亂。但其黃袍未及加身就被銬上手銬。接著，我軍又捕獲了敵二十七軍參謀長和一大批軍統特務。這樣，姜鵬飛在哈爾濱的領導機關及其要員大部被破獲，一場暴動陰謀被粉碎了，保衛了北滿首府哈爾濱。1946年9月9日，宣布將姜鵬飛、李明信等處以死刑。

《東北日報》也連日以醒目標題報道姜鵬飛等的罪行，對姜鵬飛案作了全面分析和總結，后來我們對縣鎮增加了武裝干部的派駐數量和工作力度，武裝干部在縣鄉工作由半公開轉為公開發動群眾，齊心建立東北紅色根據地，群眾漸漸地對共產黨和八路軍有了新的認識，不少翻身農民靠近農會和鄉政府，給我們的下步工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