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祥琇
“水馬”進遵義
1935年1月初,中央紅軍斬關奪隘,渡過烏江向遵義挺進。“雙槍軍”王家烈部望風披靡,丟盔棄甲,狼狽逃竄。劉伯承飛馬趕往前線指揮戰斗。他們冒雨疾進,從東、南兩面兵臨遵義城下。迷信烏江天險的遵義守軍,這時還蒙在鼓裡,當他們看到紅軍的先頭部隊時,還以為是“自己人”哩。
當天夜裡,紅軍攻佔遵義。
第二天雲開雨歇,老百姓開門一看,滿街都是紅軍,便紛紛議論起來:
“他們是怎麼渡過烏江的呀?”
“神人相助,有‘水馬’作坐騎……”
這種“水馬渡烏江”的傳說被編得活龍活現。黔軍的頭目為了掩蓋自己的失敗,也有意制造這種輿論。一時間,紅軍有“水馬”“盔甲”的神話,成為人們的談資。進駐遵義的一支先頭部隊,干脆把“第一水馬司令部”的字樣號在房子上。
耿飚的紅四團是緊隨智取遵義的紅六團到達遵義的。長征以來,他們一直在大山裡鑽,一看到遵義那鱗次櫛比的建筑,大家一陣歡呼。遵義是貴州第二大城市,市面繁華,民風古朴,當大家用洪亮的聲音傳告拿下遵義的消息時,三天三夜沒有得到休息的疲勞一下子跑得無影無蹤。
進入遵義東門,耿飚讓司號員吹休息號,以便大家整理一下被戰斗和泥濘搞得有些慘不忍睹的軍容,精神抖擻地出現在人民群眾面前。各連司務長開始籌劃採買,准備在這裡補充糧食、被服、藥品和其他軍用必需品。
背包剛剛放下,部隊就被一大群學生伢、老倌子圍上。他們一定要看耿飚的“水馬”和“盔甲”。耿飚怎麼解釋,他們也不信,再三地說“莫要保密啦,我們都是‘干人’(窮人)嘛,與紅軍是一家呀”等。這時,楊成武的傷已痊愈,回到了部隊。他便乘機開展宣傳工作,說得他們眉開眼笑地走了。
耿飚抓緊布置宿營。在烏江南岸時,部隊因為渡江沒過上新年。現在,耿飚便讓各單位按照紅軍老傳統,著手安排開聯歡會、會餐等活動,以兌現他所作的“到遵義補過新年”的許諾。
耿飚來到剛剛設立的團部,通信主任潘峰正在張羅著架設電話線,通信員正在找地方安釘子挂挎包。這時,劉伯承總參謀長和聶榮臻政委突然進來了。他們一進門就說:“不行不行,四團不能休息,有任務。”
“嗯?”耿飚剛剛解開腰帶扣,武器、圖袋都沒解掉,立即又扎緊了,只是把地圖抽了出來。
劉伯承說:“六團實際上是智取遵義,因此,敵人有3個團的兵力從北門逃了。這是一股后患。必須殲滅這些敵人。”他在耿飚已經展開的地圖上指點著說:“你們立即出發,去佔領婁山關、桐梓。就是說任務還很重!”
聶榮臻說:“六團昨天比較疲勞,該用著你們這個主力團了。怎麼樣?”
說實話,板凳還沒坐熱,就讓紅四團追擊敵人,這確實是沒想到的。但耿飚與楊成武交換了一個眼色,爽快地答道:“堅決完成任務。”
首長們看出了耿飚的心思,強調說:任務緊急,兵貴神速,不能在遵義停留。早飯也不能在這裡吃,到途中去吃干糧。
“是!”耿飚和楊成武立正答道。
劉伯承又對戰斗作了具體指示,要求他們“奪關快、傷亡少”。最后還特地囑咐:“記住,要利用公路旁邊的第一根電話線與你們師部聯絡。我隨時等你們的消息。”
集合號把全團又匯攏起來,部隊浩浩蕩蕩地開出城門。這時,那些出去採買的給養員也匆匆趕回,一面入列,一面還在議論著“豬肉才兩角錢一斤,鹽巴倒要4角”“×連差點買下一口肥豬”“×連買了3匹布又退掉了”等,看情形大家對在遵義仍未過上年的事有點“遺憾”。但是,半小時后,這點遺憾很快就沒有了,全團只是踩著泥濘,向前、向前……
從遵義到婁山關約90裡,看著戰士們幾乎是一溜小跑的勁頭,耿飚對楊成武說:“你看大家還是很有精神的嘛,倒是我們過慮了。”
“當然啰,這就是我們紅四團的精神。沒有這兩下子算‘鐵軍’嗎?”楊成武高興地回答。
他們拍馬奔馳,向隊伍前頭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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