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连续十多天的艰苦阻击,第十纵队像牵着牛鼻子一样,将敌整编第五师和八十四师由汶上吸引到梁山地区,再由东到西,牵向梁山西北,差不多围着梁山转了大半圈。
至此,第十纵队已完成了拖住敌人的任务,但同时自身也被强敌挤进黄河与运河交叉的三角狭窄地带,处境极其危险!
敌整编第五师中将师长邱清泉见状欣喜若狂,认为十纵已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他一面下令各部加紧攻击严防突围,一面提前向蒋介石报功,拍着胸脯保证将在13日前全歼十纵。
为了摆脱背水作战的不利局面,西线兵团首长决定十纵立即集结部队,抢渡黄河,撤往对岸。
断后的艰巨任务,交给了第八十二团。第二十八师师长王德贵亲自向该团团长张冲凌、政委胡惠芝下达任务:“今晚我们全纵队要渡过黄河,决定你团在东平湖端至黄河的小河沟一线,构筑阵地坚决阻击敌人,保证全纵队安全渡河,阻击到明天拂晓完成任务,配备你们两条渡船与河西联络用。你们阵地以东,上半夜可能有兄弟部队配合你们,下半夜他们可能撤走渡河,那他们的阵地也由你们负责了。”
师政委王若杰也强调说:“你们是纵队的主力团,在此关键时刻要发挥好主力团的作用,不管承受多大的损失,也要坚决顶住敌人,保证全纵队顺利渡过黄河。”
张冲凌、胡惠芝回到团部,立即召集营以上干部传达任务,研究部署。几十年后,胡惠芝详尽地回顾了当年异常紧张危急的时刻:
“团指挥所设在靠近黄河不远的一间民房内,室内的空气又湿又热,嗡嗡飞叫的蚊虫在人的皮肤上乱叮,但大家觉得这时是对党对人民最负责的时刻,既要确保全纵队渡河的安全,又要争取掩护部队少受损失,这样的一个千斤重担压在这个团的身上。几个团干当时已经忘记了个人的安危,更感觉不到天热和蚊虫叮了,全部的精力已高度集中在考虑和处理当前的情况上。敌人怕夜战,又加我小部队的袭扰,敌人这夜的注意力有可能放在防我南去上面。这样我坚守到拂晓的任务就容易完成了。但我们的思想绝不能有任何的马虎,而应当扎扎实实地做好各项准备工作,准备打退敌人的连续进攻。
参谋长邢永生组织人员深入各营连检查,看各营连是否按部署进入阵地,是否在认真地挖修工事,各营的小部队是否按要求派出,营、连的火力配置是否适当,通信联络是否畅通,预备队是否熟悉各出击方向的地形。团政治处也派人下去帮助进行战地动员,要求发挥党、团员的模范作用,发扬英勇顽强的战斗精神,随时准备粉碎敌人的任何进攻。
到凌晨1点多钟,查清敌人还在原地未动,我阵地以东布防的兄弟部队撤走渡河。之后,在靠南边渡口的部队渡河完毕时,作为团预备队的二营也在拂晓前渡过河去。二营刚渡河完毕,即接到师部的命令,为了使部队早点渡完,决定将配备我团的两条船调到北面渡口使用。在拂晓后,我团刚要撤出阵地时,突然又接到命令说:北边的几个渡口尚有部分后勤人员未渡完,你团在白天要继续坚守阵地,掩护渡完后再撤出阵地,并叫我们将已渡过河的二营调回来参加战斗。我们报告说,我们作联络用的两条船师里已经调走,已无法和西岸联络,建议师通知部队从北面渡口过来,或将未过河的部队抽调一部分作我团的预备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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