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5月,回到延安后,康克清感到自己需要进一步提高思想、政治和文化知识。于是,她按照组织手续到毛泽东兼任校长、彭真任副校长的中央党校报名,成为中央党校的正式学员。
如果说过去她在中央苏区的红军学校抗战前的“抗大”的学习还比较短暂的话,那么这次在中央党校的学习则是她一生中学习时间最长、学习最为系统、收获最为丰富、受到的教育最为深刻的一次。在中央党校学习的4个年头里,她的思想理论水平得到很大的提高,为自己后来长期担任高级领导职务奠定了基础。
当时,每周六回家、周一返校,康克清总要把朱德那块菜园里的黄瓜、扁豆、西红柿或腌制的辣椒等带一些给大家吃。几个女学员一起先把菜做好,然后敲着盛菜的洗脸盆喊叫男学员:“我们这里有好吃的菜,消灭不了,你们男同志肚子大,快来帮助打冲锋吧!”于是,十几双筷子一起集中打“歼击战”,一阵快打猛攻,满满一盆菜很快就被“打扫”得一干二净。
那个时候,中央办公厅每周六晚上都在中央大礼堂为中央领导组织舞会。起初,朱德带康克清去,康克清从没跳过舞,怕人家笑话,不想去。朱德鼓励说:“没有什么难学的,你只要踩住鼓点节拍,别踩着对方的脚就行了。主席说过,跳舞对我们这些人既是休息,也是一种最好的运动嘞!”
听他这么一说,康克清动了心,就跟着去了。毛泽东一见康克清来了,就说:“克清同志,你也来了,欢迎欢迎!我能请你跳一曲吗?”康克清连忙说:“我是头一次来,还不会跳,得先看看再学。”
毛泽东说:“不会没关系,这里跳的全是最简单的慢四步。我一边带,一边教你,包你一学就会。”毛泽东的热情使康克清不好再说别的,朱德在旁也点头暗示她入舞池。果然,康克清进步很快,不多时就学会了。
有一次,朱德和其他中央领导同志到中央大礼堂去看戏。当时只有一辆救护车作为交通工具,由于人多车小,许多人只得徒步来去。去的时候,朱德突然看见儿子朱琦也在救护车上,便马上把他叫了下来。
戏演完了,大家陆续回到了杨家岭。这时,朱琦也较早地回来了,朱德便问他是怎么回来的,他说,没有坐在车里面,是站在汽车驾驶室外的踏板上回来的。
朱德一听,非常生气,在窑洞里踱来踱去,很不平静。过了好一会儿,他对朱琦说:“你以为站在踏板上就能原谅吗?那恰恰比坐车还要严重。踏板是警卫员站的地方,你知道警卫员为什么不坐在驾驶室里,而要站在驾驶室外的踏板上吗?他是卫士,是负责保卫党中央、毛主席的安全才站在那里,是他的岗位,你怎么能随便让他下去,自己乘车呢?你占了他的地方,那警卫员就得步行,万一路上出了事怎么办?有这种特殊思想可不行,特殊思想一点也要不得!”朱琦低着头,思索着爸爸的教诲……
1943年,朱德收到家乡寄来的两封信。一封信是侄儿写来的,信中说:“祖母今年已有85岁了,精神不如昨年之健康,饮食起居亦不如前,甚望见你一面,聊叙别后情景。”
朱德看完信,心情沉重。在家里过着清苦生活的老母亲,还一直想念着他,就像他想念母亲一样。可是自己献身于民族解放事业,哪有时间同母亲“叙别后情景”。
另一封信是外甥写来的,信中说:“外祖母大人因年老关系,今年不比往年健康,但仍不辍劳作,尤喜纺棉。”
母亲的勤劳,朱德是深深钦佩的。母亲一生不曾脱离过劳动,而今已是耄耋之年“仍不辍劳作”,他心里怎能不记挂。可是,朱德太忙了,根本腾不出时间满足老人家“见你一面”的要求。
1945年春,朱德接到消息,生母在农历二月十五日病逝。看到家乡的来信,好半天他没有说一句话。康克清知道他心情十分沉痛,想安慰几句,可觉得说什么也难以解脱他的痛苦,只是用眼光默默地注视着他,用眼神表示自己想要说的话。是呀,几十年来,戎马倥偬,从来没有回过家一次,尽管时时惦念家人,这是怎一个“情”字了得?
接到这封家信的那一刻,朱德的心全碎了,他的血凝固了,他甚至感到空气都有点令人窒息……他很悲痛!
母亲已离自己而去了,永远再也不能见到自己的母亲了,这种哀痛是无法补救的。用什么来报答母亲的深恩呢?朱德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这以后,朱德整整一个月没有刮胡子,胡子长得老长老长。康克清明白,他这是为了悼念自己慈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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