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坚持实事求是解放思想

真理标准问题大讨论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各项工作虽有所前进，但因没有从指导思想上彻底清理“文化大革命”时期以及多年来的“左”倾错误，不敢从毛泽东晚年的错误中真正解脱出来。“两个凡是”这个思想束缚打不破，中国便无法成功走出一条新路，更谈不上开辟一个改革开放的新时期。这也致使党和国家的工作在总体上处于徘徊中前进的局面。对这种局面，老百姓不满意。“左”倾指导思想的继续，渐渐受到了全党上下的反对和抵制，集中表现在1978年5月开始的真理标准问题大讨论上。

1978年5月10日，中央党校内部刊物《理论动态》发表了经胡耀邦副校长最后审定的具有历史意义的文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5月11日，《光明日报》以“本报特约评论员”的名义公开发表，当天新华社全文转发。12日，《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和上海、江苏、河南、福建的4家省报同时转载，随后全国20多个省市自治区的大报纷纷转载。一石激起千层浪。这篇文章重申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个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基本原理，从理论上根本否定了“两个凡是”，引起广泛注意，拉开了全国性讨论的序幕，宣告影响中国前途命运的思想解放运动开始了。

为什么用特约评论员的名义发表文章呢？因为用特约评论员的名义发表文章，可以绕过当时中央宣传部门的审查。如果送去审查，必然经过主管中央领导的批准，显然发不出来，所以《光明日报》总编辑用了这样一个办法，在党校内部刊物上发表，就表示经过了胡耀邦同志的审定，而《光明日报》可以顺利地以特约评论员发表。但由于“两个凡是”的影响依然相当顽强，该文观点受到一些人的严厉责难。有的中央领导人说，这是在丢刀子，砍旗，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真理标准问题讨论面临很大压力。

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引起邓小平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高度关注，也得到了他们的坚决支持。

5月30日，邓小平在同胡乔木等谈话时说：“只要你讲话和毛主席讲的不一样，和华主席讲的不一样，就不行。毛主席没有讲的，华主席没有讲的，你讲了，也不行。怎么讲才行呢？照抄毛主席讲的，照抄华主席讲的，全部照抄才行。这不是一个孤立的现象，这是当前一种思潮的反映。这些同志讲这些话的时候，讲毛泽东思想的时候，就是不讲要实事求是，就是不讲要从实际出发。”“现在，发生了一个问题，连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都成了问题，简直是莫名其妙！”7月21日，邓小平找中央宣传部部长谈话，指出：“不要再下禁令、设禁区了，不要再把刚刚开始的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向后拉。”7月22日，邓小平同胡耀邦谈话，明确肯定和支持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指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篇文章是马克思主义的。争论不可避免，争得好。引起争论的根源就是‘两个凡是’。”

邓小平这番掷地有声的话，不仅在讨论的关键时刻给予有力支持，而且抓住了拨乱反正的历史契机，显示出政治家的气魄和敏锐。中央军委秘书长罗瑞卿在关键时刻支持了真理标准问题讨论，实践标准文章的姊妹篇《马克思主义的一个基本原则》就是在《解放军报》发表的。罗瑞卿认为文章提出了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问题，不从根上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一步也前进不了。他出国治病前还表示要是因为这篇文章受到责难，愿意挨四十大板！

为将讨论推向深入，继续推动解放思想的步伐，以确立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邓小平离开北京先后到了广东、四川，其间他提出要解放思想，说有些地方认为养三只鸭子是社会主义，养五只鸭子就是资本主义，真是怪得很！9月又到东北宣讲实事求是的精神。9月16日，他在听取吉林省委汇报工作时指出：“怎样高举毛泽东思想旗帜，是个大问题。现在党内外，国内外很多人都赞成高举毛泽东思想旗帜。什么叫高举？怎么样高举？大家知道，有一种议论叫做两个凡是，不是很出名吗？凡是毛泽东同志圈阅的东西都不能动，凡是毛泽东同志做过的、说过的都不能动。这是不是叫高举毛泽东思想的旗帜呢？不是！这样搞下去，要损害毛泽东思想。毛泽东思想的基本点是实事求是，就是把马列主义的普遍原理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

邓小平的“四处点火”，对于争取各地对真理标准问题讨论的支持，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此外，叶剑英、陈云、李先念、徐向前等一批老同志都纷纷站出来支持这场讨论，在不同场合强调实事求是的原则，强调恢复党的优良传统，在经济建设上要量力而行。

各省市自治区党委也纷纷对真理标准问题进行了热烈讨论，都对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的标准表示拥护。军队各总部和各大军区也对此表态赞成。各省负责人也纷纷发表意见，表态支持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的讨论。到中央工作会议召开前的11月10日，全国29个省，有20个省表示支持，占到了三分之二以上。

这种现象表明，真理标准讨论已不是一个学术观点问题，而是一个重大政治原则问题。一场思想解放运动终成燎原之势。这场讨论为党打破“两个凡是”的思想禁锢，重新确立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政治路线和经济路线奠定了理论基础，成为党和国家实现历史性伟大转折的思想先导和舆论准备。

在这次大讨论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全会高度评价了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认为这是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表现。全会重新确立了党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实现了党的历史的伟大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