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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毛澤東在北大

張家康

2013年11月22日10:04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劉項原來不讀書

毛澤東近距離地接觸陳獨秀,當然是在北大。他說:“我第一次同他見面是在北京。當時我在國立北京大學,他對我的影響也許比其他任何人的影響都大。”又說:“我在李大釗手下擔任國立北京大學圖書館助理員的時候,曾經迅速地朝著馬克思主義的方向發展。我在這方面發生興趣,陳獨秀也有幫助。”

1920年6月,毛澤東第二次來到上海,他特意拜訪陳獨秀,他說:“我第二次到上海去的時候,曾經和陳獨秀討論我讀過的馬克思主義書籍。在我一生中可能是關鍵性的這個時期,陳獨秀表明自己信仰的那些話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盡管他們后來有分歧,但是毛澤東就個人情感上,一直沒有忘記陳獨秀。全面抗戰爆發后,陳獨秀獲釋出獄,並重提與中共中央合作抗戰的事情。中共中央立即以張聞天、毛澤東的名義作出“我們對托派分子的下列原則”,其精神實質是要陳獨秀等承認托派的錯誤,即可重回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恰在此時,王明回到延安,極力阻止這一工作的進行。王明直至晚年對此還沾沾自喜地說:“由於我已回到延安,陳獨秀恢復黨籍的計劃才未實現。”

毛澤東沒有忘記自己的引路人,1942年3月30日,也就是陳獨秀逝世前兩個月,他在中央學習組會議上說:“陳獨秀是五四運動的總司令。”3年后,毛澤東再論陳獨秀,他說:陳獨秀雖然“有些不正確的言論,但是他創造了黨,有功勞。”“關於陳獨秀,將來修黨史的時候,還是要講到他。”在1959年8月的廬山會議上,毛澤東錯誤地批判了彭德懷,就是在這次緊張的會議上,毛澤東再提陳獨秀,他說:“他后來去世,那個責任在我,我沒有把他接來。”顯而易見,毛澤東為此仍在深深自責之中。

毛澤東作為新民學會赴法勤工儉學的組織者之一,自己卻沒有出國,誠如他跟斯諾說:“我覺得我對我自己的國家了解得還不夠,把我的時間花在中國會更有益處。”據毛澤東致周世釗信說,他曾為此討教胡適、黎錦熙:“他們都以為我的意見為然,胡適之並且作過一篇《非留學篇》。”毛澤東虛心好學,奉胡適為“楷模”,胡適又待人熱情,好為人師,而且他們又年齡相仿,他們之間定有一段亦師亦友的交往。

毛澤東回到長沙創辦了《湘江評論》,這引起了胡適的注意,而毛澤東所寫《民眾的大聯合》,更讓胡適拍手叫好,他在《每周評論》發表文章,稱贊《民眾的大聯合》:“眼光很遠大,議論也很痛快,確是現今的重要文字。”“武人統治之下,能產生出我們這樣的一個好兄弟,真是我們意外的歡喜。”1919年12月,毛澤東第二次來北京,曾和幾個新民學會會員拜訪胡適,並留下一封信。回到長沙后,毛澤東還給胡適寄明信片說:“將來湖南有多點借重先生之處。”在此之前,毛澤東經過上海時,曾給胡適去信一封。1921年9月,毛澤東創辦湖南自修大學。1951年5月17日,胡適在閱讀胡華所著《中國新民主義革命史》中關於湖南自修大學的內容后,於當日日記中寫道:“毛澤東依據了我在一九二0年的‘一個自修大學’的講演,擬成‘湖南第一自修大學章程’。拿到我家來,要我審定改正。他說,他要回長沙去,用船山學社作為‘自修大學’的地址。過了幾天,他來我家取去章程改稿。不久他就南去了。”

不過,毛澤東與胡適的這段交往,隨著中國革命形勢的飛速發展而“道不同,不相為謀”了。

在北大圖書館工作期間,毛澤東總想利用工作關系,多結交幾個大學生,可事與願違,毛澤東對斯諾說:“由於我的職位低下,人們都不願同我來往。我的職責中有一項是登記來圖書館讀報的人的姓名,可是他們大多數都不把我當人看待。在那些來看報的人當中,我認出了一些新文化運動的著名領導者的名字。如傅斯年、羅家倫等,我對他們抱有強烈的興趣。我曾經試圖同他們交談政治和文化問題,可是他們都是些大忙人,沒有時間聽一個圖書館助理員講南方土話。”

這件事當然使毛澤東刻骨銘心,他所說“不把我當人看待”,當有言過其實之處,不過有一點卻是事實,作為全國最高學府———北大的學生,“他們大多數”也免不了輕視勞動者的毛病,這些“天之驕子”怎能俯身與圖書館助理員,一個月隻有8塊大洋的人,“交談政治和文化”呢,況且,所講又是難以聽懂的“南方土話”。這之后,天各一方,急景流年,北大學生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年那個講“南方土話”的圖書館助理員,幾十年后,竟會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

1945年7月1日,抗戰勝利在即,傅斯年作為6名國民參政員之一乘飛機訪問延安。毛澤東單獨安排時間,與傅斯年徹夜長談。同當年北大相比,時間和場景都有了轉換,可毛澤東依然不失他鄉遇故知的情懷和禮賢學人的雅量。談話中,自然談到北大學生在五四運動中的作用,談到傅斯年等五四運動風雲人物。聽到談及自己,傅斯年謙遜地說:“我們不過是陳勝、吳廣,你們才是項羽、劉邦。”第二天也就是7月5日,毛澤東給傅斯年寫了封信,上寫道:“遵囑寫了數字,不像樣子,聊作紀念。今日聞陳勝、吳廣之說,未免過謙,故述唐人詩以廣之。”這便是章碣的《焚書坑》,毛澤東以條幅書寫,以贈傅斯年。詩雲:

“竹帛煙銷帝業虛,關河空鎖祖龍居。

坑灰未燼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

毛澤東為什麼給傅斯年書寫《焚書坑》,時下有著很多解。筆者以為毛澤東之所以書寫這首唐詩,是針對傅斯年所說“我們不過是陳勝、吳廣,你們才是項羽、劉邦”而抒發,毛澤東以“劉項原來不讀書”回應,其間含有自謙自況之意,即與傅相比,不是讀書太多的知識分子,抑或有別的什麼寓意,已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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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吳思瑤、趙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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