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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義會議:“我們走自己的路”

吳義國

2016年04月25日08:14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湘潮》授權中國共產黨新聞網獨家發布,請勿轉載)

遵義會議會址。1935年1月15日到17日,遵義會議在此召開

懷著崇敬的心情到達遵義時,已是黃昏。街道上挂著的紅紅的中國結,在綿綿春雨的滋潤下顯得更加鮮艷。遵義是一座古城,老城與新城夾湘江而建,城牆高聳,雉堞相望。遵義黨史研究室的劉暢告訴筆者,1928年川黔公路穿新城而過,街道以丁字口為中心,紅軍到遵義時,古城風貌猶存。遵義會議會址在以文化名人鄭子尹(鄭珍)命名的老城子尹街,臨街有一個大宅院,它原是黔軍師長柏輝章的府第。大門上有毛澤東一生中為革命舊址唯一的題詞:“遵義會議會址。”這6個大字飛洒、遒勁,充滿革命豪情,令筆者想起了毛澤東說過的一句話:“我們認識中國,真正懂得獨立自主,是從遵義會議開始的。”1935年1月,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在沒有共產國際的干預下,在這裡召開了挽救中國革命的遵義會議。

共產國際這根“拐杖”甩掉了

“通道會議以后,經過毛澤東的努力說服,許多領導者轉變了觀點,支持毛澤東的正確意見。”站在遵義會議的大樓前,講解員郭婉瑩深情地回顧起遵義會議。

1934年12月15日,中央紅軍佔領黎平。18日,黨中央政治局在黎平召開會議,周恩來、博古、毛澤東、陳雲、劉少奇、李德等討論了紅軍的進軍路線問題。會上展開了激烈的爭論。主持會議的周恩來採納了毛澤東的意見,與會者中大多數人肯定了毛澤東的正確主張,通過了《中央政治局關於戰略方針之決定》,決定放棄與紅二、紅六軍團會合的原定計劃。這次會議后,毛澤東參與中央紅軍最高領導層工作。

按毛澤東“避實就虛”的正確主張,紅軍揮戈西進,所向披靡。勝利中,廣大指戰員逐漸認識到“左”傾軍事路線的錯誤給紅軍帶來的危害,認識到毛澤東主張的正確性,強烈要求盡快結束“左”傾錯誤領導,讓毛澤東回到紅軍的領導地位上來。

而此時,蔣介石得知紅軍向烏江南岸前進,急忙改變兵力部署,命湘軍陳光中師和趙夢炎旅由黎平進駐劍河,王東原師駐錦屏、江口、沿河一帶,章亮基、陶廣兩個師向沅渡疾進,李雲杰師向會同疾進﹔命薛岳兵團吳奇偉縱隊4個師、周渾元2個縱隊尾追紅軍至鎮遠、施秉、黃平、三穗一帶﹔命桂軍一個軍進駐都勻、榕江、獨山一帶﹔令川軍廖澤旅入鬆坎駐扎。同時,令黔軍王家烈、猶國才4個師集於平越(今福泉)、馬場坪、重安江等地域阻截,6個團防守江北從老君關渡以東至岩門渡以西百余裡的十幾個渡口,企圖阻止紅軍“赤化黔北”,還沿江燒毀民房和船隻,自以為烏江天險“扼險固守,可保無虞”。

而此時掌握紅軍領導權和指揮權的李德、博古置中央政治局黎平會議決議不顧,仍頑固地堅持北上黔東、再入湘西的計劃,提出召開政治局會議重新研究,一路上與中央其他領導人爭吵不休,並散布“到了烏江南岸,紅軍就該拐彎了,應當沿著打前站的六軍團的路線前進”等流言蜚語,企圖分散紅軍主力,沿烏江右岸邊打游擊邊去湘西,實現與紅二、紅六軍團會合的計劃。周恩來后來回憶說:“從黎平往西北,經過黃平,然后渡烏江,到達遵義,沿途爭論更激烈”,他們的言行導致了部隊思想的混亂。

紅軍到底何去何從?生死攸關的選擇再一次擺到了中央紅軍的面前。

1934年底,紅軍到達烏江邊,根據毛澤東在黎平會議上的建議,准備強渡烏江,直取遵義,並以此為中心,建立新的革命根據地。然而,就在中央紅軍緊鑼密鼓准備強渡烏江之時,博古、李德卻拖起了后腿。12月30日,李德找到博古說:“烏江更大,紅軍血浴湘江的悲劇將在這裡重演。”博古深嘆了一口氣,回應道:“我們不能在相同的問題上再失敗一次。”兩個人深聊了一個晚上。

12月31日,博古找到周恩來要求召開緊急會議,對毛澤東提出的“西進貴州”的進軍路線重新討論。於是,就在這一天的下午,中共中央決定在貴州猴場召開臨時政治局擴大會議,會議由周恩來主持。會上,李德、博古堅決反對毛澤東“強渡烏江”的提議,但是當大家要求他們提出新的方案時,他們卻一籌莫展,對紅軍下一步的行動沒有任何建設性意見。這個會議跨了一個年度,一直開到1935年的1月1日凌晨。會議決定,中央紅軍繼續按照毛澤東的意見“強渡烏江、直取遵義”。另外,會議還通過了一項決議,就是今后軍委再做出新的作戰部署時,必須在20人的政治局會議討論通過才能執行。

從此,“最高三人團”對紅軍的指揮權被“政治局二十人團”所取代。著名的軍旅作家王樹增評論說:“通道會議、黎平會議和猴場會議,李德、博古的決議遭到了集體抵制,雖然研究的只是軍事方針問題,但是在客觀上造成了一個政治態勢,那就是中國共產黨人終於向李德、博古說‘不’了。”

1935年1月6日,中央紅軍全部突破烏江天險。次日,紅軍佔領貴州省北部重鎮遵義。此時,烏江成了紅軍的天然屏障,剛剛到達貴陽的薛岳也正忙著搶奪貴州大權,而遵義附近的其他部隊也難以對紅軍造成實質性的危險。由此,一直被動挨打的紅軍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此時,遵義會議的召開可以說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在毛澤東等領導對第五次反“圍剿”以來的失敗進行總結之時,作為中共早期的領導人,博古對第五次反“圍剿”以來的失敗也十分糾結,他也希望找到真正的原因。1月10日,博古找到周恩來說:“一兩個月來,毛、張、王、彭、林等人對我們很有些意見,大家要求開會,檢討一下第五次反‘圍剿’以來的軍事行動。”周恩來早已想“趁這個能喘氣的時候,好好地總結一下”,因此回應道:“是要好好地總結,起碼要准備兩個報告:一個是第五次反‘圍剿’的總結報告,一個是研究下一步的軍事方向。”博古同意了周恩來的意見。

1935年1月15日,遵義會議召開了。

“一把手”的報告被否決了

會議是在柏輝章的舊宅召開的。舊宅主樓是一座中西合璧的磚木結構建筑,一樓一底,青瓦灰牆,上下兩層均有回廊,廊柱上砌拱券,東、西兩端有轉角樓梯,屋頂保持中國傳統樣式,窗上鑲彩色玻璃。二樓東側呈長方形的客廳,就是遵義會議主會址。

一樓的東側則是紅軍總部第一局機要科所在地。走進這間屋子,筆者仿佛看到這裡文書飛傳的畫面,聽到老式的發報機向紅軍各部傳遞和接收信息的聲音。但這裡卻聽不到李德、博古期待的來自共產國際的聲音。“1934年10月,作為和共產國際聯系中轉站的上海中央局被破壞,損失了一大批電訊器材,中央蘇區和共產國際的電訊聯系中斷。”遵義紀念館館長陳鬆介紹說,“誰也沒有想到,這次聯系中斷卻醞釀著我黨歷史上的一次大變革。”

就在遵義會議召開期間,遠在蘇聯的共產國際,隻能從零星得到的情報中,得知那支他們一直遠程控制的紅軍消失在了莽莽大山中。而恰恰是這種相對的隔絕,使中國共產黨獲得了自己決定自己命運的機會。根據俄羅斯公布的中國檔案資料,僅1923年至1927年間,聯共中央政治局就為中國革命問題召開了122次會議,作出了738個決定,甚至規定了連領導人選都必須經過他們的同意或指定。中央黨史研究室研究員張樹軍說:“大革命失敗后,我們常講的三次‘左傾’錯誤,都跟共產國際有關系。”

接到會議通知后,毛澤東就對住在一起的張聞天說:“老張,你應該准備一個報告,在會上說說咱們的意見,對‘三人團’軍事指揮上的錯誤進行批評。”張聞天說,如果開會,非得把一年來的“三人團”在軍事上的失誤講出來,讓他們看看,“特別是那個洋顧問,十分頑固,今后不能再讓他指手畫腳了”。

經過秘密的醞釀和策劃,毛澤東、張聞天和王稼祥確定了兩條方針:一是隻討論軍事問題,不涉及政治問題﹔二是召開政治局擴大會議,把各軍團首長召來開會。“這樣一來,毛澤東就能爭取到最大多數領導人的支持,以達到更換領導層,改變中國命運的目的。”劉暢解釋說。

1月15日晚上七點,中共中央在遵義召開政治局擴大會議。出席會議的有:政治局委員博古、周恩來、朱德、張聞天、毛澤東、陳雲,政治局候補委員王稼祥、鄧發、劉少奇、凱豐(何克全),紅軍總部和各軍團負責人劉伯承、李富春、林彪、聶榮臻、彭德懷、楊尚昆、李卓然,中央秘書長鄧小平,共產國際軍事顧問李德和翻譯伍修權,共20人。

遵義紀念館制作了一個3D模擬情景劇,反映了遵義會議召開時的基本情況,生死攸關的方向問題是會議的切入點。在劇中,博古作報告時有些趾高氣揚。他說,紅軍一路來堅持的路線政策大體上是正確的,失敗的主要原因是敵人太強大。

博古的講話並沒有得到認同。接下來周恩來作副報告,他對大家說:“這次戰爭,我們之所以沒有取勝,有各種客觀原因,不容否認。但軍事上,我們犯了錯誤。”接著,周恩來對軍事方面存在的問題作了一個交代,指出了“最高三人團”軍事指揮上的錯誤,也主動地承擔了責任。

在情景劇中,張聞天接著周恩來的話說,“我反對博古同志的報告,把失敗的原因歸結於敵人強大是不對的。敵人一直都很強大,前4次反“圍剿”為什麼勝利了呢?”

博古感到突然,眼裡流露出驚詫的神情。會場的空氣也隨之緊張起來。“一把手”的報告被否定了,怎麼辦?會議如何進行下去?大家感到一片茫然。這時,張聞天從口袋裡取出准備好的報告提綱,邊看邊對大家說:“針對剛才博古同志講的,我想講一下自己的看法,不對的地方,請諸位批判。”

張聞天批評了“三人團”在指揮紅軍反對敵人第五次“圍剿”中錯誤的戰略戰術原則:這些錯誤表現為堡壘對堡壘﹔兵力分散﹔在軍事上不知利用十九路軍事變,打擊蔣介石﹔在戰略轉移與突圍行動上犯了逃跑主義錯誤﹔在部隊不利的情況下,仍堅持去湘西會合紅二、紅六軍團,是機械的戰略方針作祟的結果……聽著張聞天的報告,博古不停地拿著茶杯喝水,手裡的鉛筆在紙上畫來畫去。

張聞天的發言宛如剝筍一般,從現象到本質,從事實到理論,邏輯嚴謹,措辭激烈,引爆了與會者積壓多時的對“左”傾錯誤領導的不滿和怨氣,從而有力地批評了博古、李德的錯誤指揮,為遵義會議徹底否定“左”傾錯誤軍事路線定下了基調。同時,張聞天首先站出來作這個“反報告”,也是他從“左”傾中央領導集團中分化出來,同“左”傾錯誤路線決裂的標志。

張聞天的報告作了一個多小時,這個時候,時針已經指向深夜十二點半。博古說:“今天的會議就進行到這裡,明天晚上繼續。”第一天的會議,博古沒有說一句話,但大家從他的眼裡看到了憤怒。“張聞天對博古雖然有一些嫌隙,但從沒有這樣激烈地在會上反對過他。過去他們之間的一點距離,好像又拉長了,這是博古無法理解的。”遵義市委黨史研究室主任張黔生介紹說。

博古的軍事報告讓大家很是不滿,張聞天的反報告又讓會議劍拔弩張。路到底該如何走下去?大家都很期待第二天的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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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楊翼、謝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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