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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诗词对中国诗歌发展的启示

董学文
2013年04月19日09:27   来源:人民网-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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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响应形式变革、尝试“新体诗歌”创作不乏其人,贺敬之就是一个代表,台湾也有诗人(如范光陵)自发地从事诗歌“新古体”的试验。贺敬之在诗歌形式方面所做的大胆尝试和探索,包括着对旧体诗词某些因素和特点的吸收与借鉴,包括着 “古体歌行”形式的创造。他曾经说:上世纪60年代后特别是90年代以来,“直接采用长短五、七言形式写了一些古体诗”。为此,他承认“旧体诗对我之所以有吸引力,除去内容的因素之外,还在于形式上和表现方法上的优长之处,特别是它的高度凝练和适应民族语言规律的格律特点。无数前人的成功作品已经证明运用这种诗体所达到的高度艺术表现力和高度艺术形式美。不过,同时也正由于它诗律严格,所用的书面语言与现代口语距离较大,因此,能熟练地掌握这种形式,得心应手地写出表现新生活内容的真正好诗来,是颇不容易的”。( 参见《贺敬之文集》第2卷,作家出版社2005年版,第1页。)

客观地讲,自近代迄今,出现了许多写旧体诗的诗人和成功作品。旧体诗词固然有文字过雅、格律甚严、形式束缚内容的一面,但如果不过分拘泥于旧格律而是略有放宽的话,那么这种形式对于表现新的生活内容还是有着一定的适应性的。这是毛泽东诗词创作给予我们的一个启迪。从毛泽东诗词的例证中可以看到,许多现实生活中的人、事、景、物,能够通过这种传统形式引发出历史感和民族感,创造出既通俗易懂又具文学品位、既让人喜闻乐见又不失中国风韵的作品。

毛泽东诗词基本上是严格运用传统形式的,但确有变化。比如语言上,文言雅语同白话俗语巧妙结合,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诗化语言,加上常常是出人意料的浪漫,使他的诗词异彩纷呈。正因为毛泽东谙熟规律又高瞻远瞩,所以他期望出现“新体诗歌”。所谓“新体诗歌”,可以理解为经过改造出现的一种既区别于旧体、也区别于民歌与自由诗的新的合适的较为固定的诗歌体式。抑或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古诗和新诗互学互补,甚至结为秦晋之好的体式。我同意这样的意见:毛泽东提出发展“新体诗歌”,“是鼓舞广大诗人的雄心壮志,在继承我国诗歌的历史的和现实的优秀传统过程中,刷新各种诗歌,使之逐步形成一套足以反映时代精神的代表性诗体。因为中国历代都有各自的代表性诗体,社会主义时代更加要有自己的代表性诗体!”(吴奔星:《江山留韵律 日月寄诗魂》,《文艺报》1994年9月3日。)这里的核心概念是“代表性诗体”,并把它同“社会主义时代”联系起来,同时表明将“新体”和“旧体”截然对立认知是不正确的。至于这种新的诗体到底什么样,目前还在摸索和探讨之中。比较而言,贺敬之是其间最为自觉和清醒的一位。他在总结自己经验的时候讲到:对我来说,这种诗体就是一种“或长或短、或五言或七言的近于古体歌行的体式,而不是近体的律诗或绝句”。如此一来,也就“自然无需严格遵守近体诗关于字、句、韵、对仗,特别是平仄声律的某些规定”。这种诗,可能不拘旧律,但它们不仅“都是节拍(字)整齐,严格押韵(用现代汉语标准语音),同时还有部分律句、律联。就平仄声律要求来说,绝大多数对句的韵脚都押平声韵(不避‘三平’),除首句以外的出句尾字大都是仄声(不必‘上尾’)。因此,至少和古代的诗一样,不能说它是‘无律’即无任何格律,只不过是不同于近体诗的严律而属于宽律罢了”。(参见《贺敬之文集》第2卷,第2页。)刘征研究过贺敬之的此种七言古体诗,认为它自由奔放,“七古里平仄的搭配不是遵循固定的程式,而是遵循情绪的起伏,如同山泉依涧势而流转,落花依风势而飘飞”( 刘征:《“情动绳墨外,笔端起波澜”》,《诗刊》1994年第2期。)。 联系到其他“新古体诗”的成绩,这让人们看到了旧体诗和自由诗之间架起一座通向“新体诗”艺术殿堂桥梁的可能性,看到了诗国之中冉冉升起的一线令人遐思和神往的曙光。

贺敬之的诗学意见,本质上是从毛泽东诗词创作及毛泽东诗论思想中结合自己的新

体式实践经验归纳总结出来的。虽非定论,但却至少是面对纷纭歧议的局面道出的有凭有据的一家之言。贺敬之所采取的“古体歌行”形式,可能不会人皆认同,但它至少应属于最早为落实毛泽东所期盼的“新体诗歌”而付诸实践的诗作之列。从诗史上看,的确是四言敝而有楚辞,楚辞敝而有五言,五言敝而有七言,古诗敝而有律绝,律绝敝而有词。一种文体通行久了,就会自成习套,杰出人士也难以出新,所以不得不选作他体,以求自解。自唐代近体格律诗形成之后,历代有不少名篇佳作都是不完全遵守前人格律的,这就是艺术自身运动的轨迹。对于这类破格的诗,人们往往称之为“古绝”、“散绝”,并未加以诟病,这一则说明有此需要,内容有突破形式的权力;再则说明“旧形式是采取,必有所删除,既有删除,必有所增益,这结果是新形式的出现,也就是变革。而且,这工作是决不如旁观者所想的容易的”( 《鲁迅全集》第6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25页。)。同时恐也告诉我们,毛泽东所说的“新体诗歌”,在体裁形式和风格上不会定于一尊,将会是多样化的,它给改造旧体诗词的体式和形式预留了很大的空间。就平仄声律而言,由于历史发展造成的语言变迁,完全按照现代汉语语音来读写古诗,已经有许多不能谐和之处。反之,倘若运用现代诗歌朗诵的技巧来处理,一些新体诗歌包括某些不讲究平仄声律的诗,也是可以读出抑扬、轻重、长短,从而达到声调和谐优美的效果的。这也是我们认为需要改造旧诗体式的一个原因。此外,诗词格律的形式美本身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从诗歌发展的全过程来看,形式美既可来自于整齐,亦可来自于参差;既可有抑扬相异的交替,亦可有抑扬相同的对峙;其回环的形态也可大可小。这些都说明,我们需要根据时代的变化和艺术的实践,对诗词句、韵、对仗及平仄声律等方面的规律作新的探索。毛泽东诗词无疑为引领古典诗词的发展给后人树立了一面旗帜。

(责编:孙琳、王新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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