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修权到任后,立即开展调研工作。他认为:南共盟根据本国特点的需要,制定了独立的方针政策,探索自己发展社会主义的道路,不机械地搬用马列主义一般原理,也不照抄外国的经验,坚持政治和经济上的独立自主,其精神是可取的,在实践中也是有成效的。
但是,正像伍修权在他的《回忆录》中所说的:中南关系的发展,从一开始就受到国际国内形势,特别是苏南关系的影响和制约。随着形势的变化和国内外种种因素的影响,中南关系不仅没有得到预期的发展,相反却发生了急剧的逆转。
1958 年初,南共准备召开七大,为此提出了“南共纲领”。国内要求使馆全文报回并提出看法。使馆根据《莫斯科宣言》中提出的社会主义社会九条共同标准,对照“南共纲领”一一作了比较,认为南共至少有6 条是符合这些共同规律的。其中只有一条是苏共不能接受并坚决抵制的: “南共纲领”强调社会主义各国和各兄弟党的平等原则,反对任何一国的党搞垄断和霸权。这一条,与我党的观点也是不一致的。当时我党提出,社会主义阵营是客观存在,必须维护这个阵营的团结一致。这个阵营必须有个头,这就是苏联。由于苏共抵制“南共七大”,要求各党只派观察员,不派代表团参加。会议一结束,国内指示伍修权立即回国述职。
伍修权本来是回国述职的,但实际做法却是不辞而别就离任了。不久,南斯拉夫也召回了驻华大使。这场原本意识形态上的分歧,很快影响到外交关系,两国虽未正式宣布,但实际上已降为代办级外交关系。
1968 年8 月,苏联出兵捷克斯洛伐克后,中方同南斯拉夫找到了利益契合点。10 月1 日,毛泽东对阿尔巴尼亚国防部长巴庐库说:铁托也很紧张,南斯拉夫成了我们的间接同盟军。1969 年,中苏由论战发展到武装冲突,中方又松动了对南关系,以后又停止了对南的公开点名批判。与此同时,南斯拉夫也改变了以往支持苏共对我批判(主要在国际问题方面)的态度,在中苏边界问题上也采取不偏袒任何一方的立场。1969 年,南外交部正式向中方提出互派大使,恢复两国关系正常化的建议。在得到中方积极回应并允诺派大使的情况下,南方先中方一年派出了驻华大使。南新任驻华大使抵京6 天后,向国家副主席董必武递交了国书。一周后,周恩来又接受了礼节性拜会。据南外交部透露,南内部评价称,对南大使来华后几场活动的“速度、气氛、待遇和规格都十分满意”。1970 年8 月,曾涛出任第二任驻南斯拉夫大使,中南两国关系经过12 年的中止又恢复了常态。
曾涛认真贯彻中央精神,积极开展工作,中南关系稳步向前发展。
1974 年12 月,外交部副部长余湛应邀访南,这是1958 年以来我国对南派出的第一个高级别的代表团,在“文革”期间也是少有的出访代表团。南对此十分重视。南斯拉夫外长助理和主管司长到南、阿边境迎接,南斯拉夫总理、副总理先后接见。余同南外长会谈时重申我支持南的不结盟政策,支持南维护独立主权、反对苏修霸权主义的斗争。双方还深入讨论了我提出的三个世界划分的理论,同南主导的不结盟运动的关系等问题。1975 年10 月6 日,南斯拉夫联邦执委会主席(总理)比耶迪奇应周恩来的邀请访华。10 月8 日上午,毛泽东接见了比耶迪奇,在讨论国际形势之后,毛泽东对他赞扬铁托说:“Tito, 中文是铁托,铁托就是iron……不怕苏联压迫。”毛泽东还请比耶迪奇转达他对铁托和卡德尔的问候。比耶迪奇曾邀请邓小平访南。外交部也曾建议时间安排在1976 年上半年。后因张春桥从中作梗,访南一事被搁置下来。
从上面我们可以看出,中南两党两国之间有太多的积怨、太多的曲折,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是是非非。虽然毛泽东晚年对铁托的评价为铁托访华铺平了道路,而且,双方争论、批判的问题大部分都消除了,但是党的关系如何处理,仍然是铁托这次访问绕不过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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