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定国
“七大”争论的性质是领导方法之争,并非路线斗争
关于红四军“七大”争论的性质,看法一直是有分歧的。毛泽东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前后也是有变化的。“七大”召开前,毛泽东在给林彪的信中,认为是“少数同志们历来错误路线的结穴(原文如此,“穴”疑为“果”字),两个指导路线的最后斗争”。而“七大”决议则认为是:“党过去所有的错误和正确的来源,并不是简单的两种路线思想的斗争的结果。”
延安整风在总结党的历史经验时,毛泽东对红四军“七大”争论的性质,又多次表示不是路线斗争。1944年毛泽东电告华中局时指出,红四军“七大”的问题,并非属于总路线性质,并且早已解决,不应再提。
到了“文革”期间,林彪、江青两个阴谋集团更是别有用心地歪曲历史,诬蔑红四军“七大”,指责朱德、陈毅等人,是反对毛主席、反对毛泽东思想、反对毛主席革命路线的。
粉碎“四人帮”以后,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经过理论上、思想上的拨乱反正,已没有人再坚持“七大”争论是“路线斗争”的看法了。但对待“七大”争论的性质,仍然有带原则性的争论还是领导方式方法之争的不同看法。
萧克告诉我们,罗荣桓也说过,有很多争论的问题,属于工作方法问题,如有的感到党管得太宽了,党管一切,党管理一切,党指导一切,这几个提法就讨论了一天。萧克说,当时“党是最高领导”大家在观念上是明确的,但“党什么都管不行”。“一切”讲得太死了。据有关当事人回忆,“党管一切”不是毛泽东的原话,但他说过党什么都应管。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为慎重起见,萧克还找谭震林等老同志交谈。他们共同的看法是:红四军“七大”不是路线斗争,“七大”的争论和古田会议决议提到的红四军存在的8个问题不是一回事。
然而萧克并不要求专题组统一于他的观点。他表示:一些学术问题、历史问题有不同看法,是正常的,不能强加于人,你们怎么看就怎么写,不要受我的看法的影响。我是当事人,上送报告也不要由我来签署。后来在上送报告中,对“七大”争论性质的看法,写的仍然是专题组的意见,签署人是时任军事学院副政委的李曼村。萧克表现出的这种高风亮节,使我们深受感动。
现在看来,萧克的看法是正确的,因为他讲的是领导方式方法之争,而不是具体的工作方式方法。本质地说,大家都是要革命的,但如何组织领导革命则有不同看法和做法,这是应当允许的。在萧克看来,即使涉及若干组织原则的争论,也是属于领导方式方法范畴之内的问题。事实上,中央在“九月来信”中,谈到“朱毛之争”时,也是将其定性为“工作方法上的错误”。朱德于1944年《在编写红军一军团史座谈会上的讲话》中说过:“关于如何建军,在闽西,当时红四军内部曾发生过争论,表现在红四军第七次和第八次党代表大会上。争论点为:军队已发展到一个新规模,需要有一套新办法,就像红四军第九次党代表大会上所通过的那样一套新办法,才能进一步建设无产阶级的新的军队。”从朱德整个讲话的内容看,他讲的“新办法”,主要指的是建军和政治工作方面的一些基本原则。
晚年的萧克将军
陈毅是“有功之臣”,并非“夺权之士”
历史已经表明,从红四军“七大”决议到古田会议决议的诞生,在这场总结红军初创时期建军经验的大讨论中,陈毅发挥了特殊的作用,作出了重要贡献。
(一)勇敢地挑起主持召开“七大”的重担。
在红四军“七大”前后“朱毛”发生分歧、党内出现争论的情况下,作为红四军“三把手”、代理前委书记的陈毅,其处境也是较为为难的。他忧心忡忡,担心红四军分裂。他在“七大”会上直言不讳地说:你们朱毛就像战国时期的晋国和楚国,两个大国吵,我这个郑国在中间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两大之间为小,我是进退两难啊。我跟你们哪个走?站在你们哪一边?我就是怕红军分裂,其实你们也是怕红军分裂的,不对吗?希望你们两方面要团结起来才好。但是在困难面前,陈毅没有退缩,而是义无反顾地站出来,主持召开了“七大”,并通过了由他起草的决议。陈毅对毛泽东、朱德采取“各打五十大板”的办法进行了批评,连对毛泽东、朱德在思想作风方面的“毛病”,也是对等地各列了7条,可见其用心良苦。陈毅此种做法,正是为了达到消除朱、毛之间的“怀疑”和“猜忌”,增强红四军团结的目的。事实也证明是这样。
至于这次选举前委书记,为什么原由中共中央指定的前委书记毛泽东没有当选,而陈毅却当选了呢?萧克将军说过,当时红四军最有威信的领导干部,主要是毛泽东、朱德、陈毅等人,毛、朱两人争论不休,又受了处分,与会代表很自然地就把票投给了陈毅。萧克说,从陈毅自身的条件来讲,给人们印象深的有3点:一是有文化修养,又留过洋;二是能联系群众,敢说敢干;三是革命坚定,打仗勇敢。因此,陈毅当选为前委书记就是顺理成章的事,连朱德、萧克也都投了他一票,根本不存在什么“夺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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